吾道永恒 第19章 冲突边缘

油灯的光芒在墨渊清癯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他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一点微不可察的能量辉光，缓缓点向林风的眉心。

“凝神，内视，勿用眼观，而以意感，能量并非虚无缥缈，它存于天地，流于百骸，如风如水，亦有迹可循。”老人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直透林风识海。

林风闭目凝神，全力催动自身的感知，依言摒弃视觉的干扰，将全部意念沉入体内，去感受那所谓的“能量轨迹”。

起初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但渐渐地，在那绝对的寂静与黑暗深处，他“看”到了并非用眼睛，而是用一种更本质的“感觉”。

体内，那枚沉寂的“种子”首先被“点亮”，它如同一个温暖的、缓慢旋转的微型旋涡，散发着柔和而精纯的能量光晕。

丝丝缕缕的能量如同根须般蔓延向四肢百骸，滋养着经脉血肉，这是他自身力量的源泉，早已熟悉，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被“观想”出来。

紧接着，他感受到了外界。

通过呼吸，一丝丝极其稀薄、驳杂不纯的天地能量被吸入体内，经过简单的淬炼后，汇入“种子”的循环。

而周围的空间中，也弥漫着无数细小的、色彩各异、性质不同的能量微光，如同尘埃般漂浮舞动。

它们有的活跃，有的沉寂，有的温暖，有的冰寒。

这就是墨渊所说的“能量的感知”。

虽然模糊，虽然只能感知到最表层的气息，却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让他对自身、对环境的理解，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

“感受到了吗？”墨渊的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嗯……”林风艰难地维持着这种奇妙的内视状态，发出一声模糊的回应，这种状态对精神力的消耗极大。

“记住这种感觉，日后勤加练习，感知范围与精度自会提升。”墨渊收回手指，那点能量辉光随之消散。

“能量感知是基础，符文是载体，术法是运用，你时间不多，今日先教你三个最基础的防护与坚韧符文，或能于明日搏杀中，护你一线生机。”

接下来的时间，墨渊用最简洁的语言和手势，向林风传授了三个扭曲而古朴的符文结构。

它们并非书写在纸上，而是直接用能量凌空勾勒，印入林风的脑海。

每一个符文都蕴含着特定的意义与力量，一个侧重于偏转物理冲击，一个能小幅强化肉身承受力，最后一个则能带来短暂的精力提振。

林风如饥似渴地记忆、模仿、理解。

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和领悟力，以及“种子”带来的对能量的天然亲和，他学习的速度远超墨渊的预料。

当时辰接近子夜，林风勉强将三个基础符文的能量结构牢记于心，并能生涩地引动体内微薄能量进行初步模拟时，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到此为止。”墨渊挥挥手，脸色也略显苍白，显然这番教学对他消耗亦是不小，“回去休息，尽力恢复。明日，一切小心。”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隐没于书店深处的黑暗之中。

林风对着墨渊消失的方向，深深一揖，然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旧书店。

回到冰冷的石屋，他甚至来不及多想，倒头便睡，身体与精神的双重透支，让他瞬间陷入了深度睡眠。

然而，睡眠并未能持续多久。

天刚蒙蒙亮，林风便猛地睁开眼睛，并非自然醒来，而是被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所惊醒。

他迅速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依旧有些疲惫，但精神却高度集中。

他将那柄短刃反复擦拭，检查了每一处细节，又将从黑石坡得来的狼牙取出两枚最锋利的，用皮绳紧紧绑在刀柄末端，增加了刺击的威力。

最后，他拿起那个黑色的卷轴，缓缓展开。

里面并非详细的任务说明，只有简单粗暴的一句话和一幅简陋的地图。

“辰时，西区废矿场集合，随队剿灭血刃团巡逻队，夺回三号矿道控制权。”

地图则标注了集合点和三号矿道的大致位置，位于黑铁镇西侧矿区的边缘地带，那里地形复杂，坑道纵横，是两大帮派摩擦最频繁的区域之一。

剿灭，夺回，黑煞轻描淡写的词语背后，是**裸的杀戮指令。

辰时将近，林风将卷轴收起，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推开石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镇西区，比往日更加萧条肃杀。

行人稀少，且大多行色匆匆，面带忧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感，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按照地图指示，林风来到那片废弃的矿场。

这里早已停止开采，只剩下些残破的工棚、锈蚀的机械和巨大的矿渣堆。

此刻，矿场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二十余人。

全是野狼帮的人。

他们大多穿着统一的深色劲装，手持钢刀、铁棍、甚至还有几人背着简陋的弩箭，个个面色凶悍，眼神中带着嗜血的兴奋与戾气。

人群中，林风看到了那个昨日送来卷轴的青衣男子，他正与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壮汉低声交谈着，那刀疤壮汉显然是这支小队的头领。

林风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目光中充满了审视、不屑、嘲弄，以及一种看待将死之人的冷漠。

青衣男子看到林风，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对那刀疤头领努了努嘴。

刀疤头领大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林风，目光在他那身粗布衣服和简陋的短刃上扫过，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之色：“你就是帮主特意塞进来的那个小子，叫什么？”

“林风。”林风微微低头，声音平静。

“老子是这次带队的头目，狂狼！”刀疤头领拍了拍腰间的鬼头刀，声音粗嘎，“小子，听说你有点运气，希望你今天运气也好点，别他妈一照面就死了，给老子添晦气！”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

林风没有理会这些嘲弄，只是问道：“狂狼头目，我们具体怎么做？”

“怎么做？”狂狼狞笑一声，“简单，血刃团那帮杂碎占了咱们的三号矿道，还在里面挖咱们的矿，咱们今天就去把他们宰干净，把矿道抢回来！”

“你”他指着林风，“就跟在队伍后面，看着点，学着点，要是看到没死透的，就上去补一刀，算是你开张了，听懂了吗？”

完全是将他当成了累赘和见习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