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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流珠不想宫斗,但宫斗想杀她 > 第92章 迷雾深锁,芷萝灯影

芷萝宫的夜晚,比流珠想象中更为寂静。这种寂静并非万籁俱寂的自然安宁,而是一种被无形力量刻意营造出的、令人心悸的真空。风声、远处的更漏声,甚至庭院中落叶擦过石阶的细微声响,都被这厚重的宫墙与森严的守卫吸收、隔绝了。她像是一只被精心收藏起来的雀鸟,笼子华美,食物丰足,却失去了振翅的天空。

迁居此地已三日。除了定时送膳、问诊的宫人,她再未见过任何“外人”。含翠等几位宫女训练有素,恭敬却疏离,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仿佛在观察一件珍贵而易碎的瓷器。流珠知道,她们不仅是伺候她的仆役,更是皇帝陛下的耳目。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被如实禀报上去。

这种无处不在的监控感,让她如芒在背。但她并未表现出任何焦躁或不满,只是每日安静地在宫苑内散步,翻阅宫内有限的藏书(多是些女则、佛经),大部分时间,则是对着那支栖梧凤簪出神。

那日发现的细微刻痕,如同魔咒般吸引着她。她尝试了各种方法,用清水擦拭,对着阳光、烛光反复调整角度观察,甚至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感受那凹凸的质感。那些鸟迹虫文般的古字,依旧如同天书,无法辨识。它们静静地蛰伏在玉簪的核心之处,仿佛承载着跨越千年的秘密,冷眼旁观着现世持有者的徒劳。

“这文字……绝非本朝所用,甚至可能比前朝更为古老。”流珠蹙眉思索,“宫中藏书阁或许有古籍记载,但我如今的身份,如何能去查阅?”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身陷囹圄,信息闭塞,连探寻自身秘密都变得如此艰难。

期间,萧景琰的赏赐如期而至。锦缎、明珠、玉如意,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偏殿,彰显着皇家的恩宠与……距离。流珠看着这些流光溢彩的物事,心中并无半分喜悦。她知道,这些不过是安抚人心的手段,是堵住外界悠悠之口的糖衣。真正的风暴,在赏赐背后酝酿。

她不止一次回想起萧景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他救了她,保护了她,却也囚禁了她。他说的“该让你知道了”,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也不知落下的是真相还是更深的谜团。这种等待,比直接的审问更令人煎熬。

这日午后,流珠正对窗临帖,试图用练字来平复纷乱的心绪,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随即是含翠略带紧张的通传:“公主,高公公来了。”

流珠心中一凛,放下笔。高无庸,萧景琰身边最信任的内侍,他的到来,往往代表着皇帝的意志。

高无庸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目、滴水不漏的模样,他躬身行礼,声音平和而恭敬:“老奴给公主请安。陛下挂念公主凤体,特命老奴前来探望,不知公主可还缺些什么?若有任何不适,定要告知老奴。”

“有劳高公公挂心,也请公公转告父皇,流珠一切安好,谢父皇隆恩。”流珠依着礼数回应,语气平静。

高无庸微微抬眼,快速打量了一下流珠的神色,见她面容虽有些苍白,但眼神沉静,并无惊惶失措之态,心中暗暗点头。此女心性,确实非同一般。

“公主安好,陛下便可放心了。”高无庸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并非皇家惯用的明黄,而是深沉的靛蓝色,“陛下另有口谕,此物,赐予公主。陛下说,公主或可用以静心参详,或可知晓些微古事。”

流珠心中猛地一跳,双手接过锦囊。入手微沉,触感并非金玉,而是……书卷?她强压下立刻打开的冲动,谢恩道:“流珠谢父皇赏赐。”

高无庸深深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道:“陛下还说,芷萝宫清静,正是读书明理的好去处。公主且安心住着,外界纷扰,自有陛下为您挡着。”说完,便不再多言,行礼告退。

高无庸走后,流珠屏退左右,独自在内室,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打开锦囊。里面并非圣旨或信件,而是两本薄薄的、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的线装书册。书页泛黄,边缘磨损,显然年代久远。

她拿起第一本,小心翻开。书页上是工整的簪花小楷,抄录的并非经史子集,而是一些零散的、关于前朝宫廷器物、典章制度的笔记杂录,其中夹杂着不少生僻的古字注解。流珠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快速翻阅着,目光敏锐地捕捉着与“凤”、“簪”、“祭祀”相关的字眼。

终于,在靠近末尾的一页,她看到了这样一段记载:

“……《禹贡·玉府篇》残卷有云:‘凤鸟氏遗玉,色如凝脂,核心蕴紫,谓之栖梧。非天命之女,不可持也。持之,可通幽明,净秽祟,然亦易招邪佞觊觎……其纹隐有古凤章,非篆非籀,乃神鸟之迹,载血脉之契,秘不可识……’”

栖梧!古凤章!神鸟之迹!血脉之契!

这段文字,简直就像是为她手中的玉簪量身定做!流珠的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萧景琰……他果然知道!他不仅知道凤簪的来历,甚至可能知晓那些古文字的底细!他赐下这本书,是在给她提示?是在试探?还是……一种默许的引导?

她强压激动,拿起第二本书。这本更加古怪,里面并非文字,而是一幅幅描绘着各种奇异手势、坐姿、呼吸吐纳路线的图谱,旁边配有极其简略的、同样使用古字的注解。这些图谱并非武功秘籍,更像是一种……古老的导引术或者冥想之法?其中几幅图案中,描绘的人物手中似乎持握着类似簪子的物体,周身有淡淡的光晕流转。

流珠福至心灵,难道……这才是真正引动凤簪力量的方法?并非单凭血脉或者意志,而是需要配合特定的仪轨和修行?

萧景琰此举,用意何在?他既然软禁她,为何又给她指向力量之钥?是希望她拥有自保之力?还是想通过她,进一步探究凤簪的秘密?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腾。但无论如何,这两本书的出现,如同在黑暗中为她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让她看到了探寻方向。她不再是被动等待裁决的囚徒,她有了可以主动去做的事情——解读古字,参详图谱。

从这一天起,流珠的生活有了明确的目标。她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对两本书的研究中。对照第一本书中的古字注解,她尝试破译凤簪上的“神鸟之迹”,进展缓慢,但偶有一两个字能与注解对应上,便让她欣喜不已。而第二本书中的图谱,她则更加谨慎,只在夜深人静时,按照图示尝试最简单的呼吸法门,感受体内气息的流动。起初并无特异,只是觉得心神稍定,但数日之后,她隐隐感觉到,丹田处似乎多了一丝极细微的、与凤簪共鸣时的温热气流,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就在流珠于芷萝宫中潜心钻研的同时,外界的暗流并未因她的“静养”而平息,反而愈发汹涌。

紫宸殿,夜。

萧景琰听着高无庸关于流珠近日动向的禀报,听到她日夜研读那两本书,并尝试练习导引术时,他深邃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光芒。

“她倒沉得住气。”萧景琰淡淡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龙纹玉佩,“看来,她比朕想象的更聪明,也……更懂得如何抓住机会。”

“公主殿下心性坚韧,确非常人。”高无庸低声道,“只是……陛下,那《禹贡残注》和《灵枢吐纳图》毕竟涉及前朝秘辛与古老修行法门,过早让公主接触,是否……”

“无妨。”萧景琰打断他,“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栖梧凤簪既已认主,她身负凤血之秘便再也无法掩盖。与其让她懵懂无知,被动卷入,不如让她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也好……便于朕看清,这‘凤格’之后,究竟还藏着什么。”

他的话语冰冷而理智,充满了帝王心术的算计。在他眼中,流珠既是一个需要保护(和控制)的珍贵变量,也是一个可以用来钓出更大鱼的诱饵。

“巫燧那边,还是不肯开口?”萧景琰转移了话题,语气转冷。

“回陛下,用了三十六道酷刑,搜魂之法也尝试了边缘部分,但他神魂中似乎被种下了极强的禁制,一旦触及核心记忆,便有崩溃消散之险。他只反复嘶吼‘凤血归位,幽冥重生,萧氏窃国,终将覆灭’之类的诅咒。不过,从他零碎的记忆碎片中,暗影司拼凑出一些信息:他与西域幽冥宗的联络,是通过一个代号‘玄狐’的中间人,此人行踪诡秘,很可能已潜入中原。而他们的目标,除了前朝遗宝,似乎还有一个名为‘七星曜灵’的仪式……”

“七星曜灵?”萧景琰眉头紧锁,“查!动用一切力量,给朕查出这个仪式和‘玄狐’的下落!还有,加强对芷萝宫的监控,特别是……注意是否有可疑人物试图接触流珠。”

“老奴遵旨。”

前朝,关于流珠公主的争论,在柳文渊的暗中推动和贤妃一党的刻意渲染下,逐渐从私下议论浮上了水面。

一次常朝之后,几位御史联名上奏,虽未直指流珠,却以“匡正皇室血统,以安天下臣民之心”为由,请求皇帝早日明确流珠公主的生父母渊源,以正视听。奏折中虽言辞委婉,但暗示流珠身份不明,长期居于宫中且享有殊荣,恐非国家之福。

萧景琰当庭并未发作,只是将奏折留中不发,神色莫测。但下朝后,他立刻召见了宗正寺卿和礼部尚书,密谈许久。随后,一道旨意传出,以“编纂《皇族玉牒·旁支考》”为名,令宗正寺会同史馆,详细核查近三十年内所有与皇室联姻或有血缘关系的家族谱系,特别是已故或获罪的宗室女眷记录。这道旨意看似寻常,却让不少知情人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陛下这是要彻查流珠公主的身世了!

消息传到长春宫,贤妃林婉茹先是心中一紧,随即又冷笑起来:“查吧,最好查出个罪孽深重的出身,看陛下还如何护着她!”她一面催促父兄在朝中继续施加压力,一面加紧了与宫中其他盟友的联系,试图构建一个针对流珠的统一阵线。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乐见流珠被推上风口浪尖。冷岳将军伤势稍愈后,便向萧景琰上了一份密折,详细陈述了皇陵中流珠以凤簪净化阴尸、稳定局面的功绩,直言“公主虽有隐秘,然于国有功,于社稷无害,当予善待”。柳文渊也在一次御书房独对时,委婉地提醒萧景琰:“陛下,堵不如疏。公主身世固然需查,然其人心性纯良,若能善加引导,或可成为稳定人心之象征,过度逼迫,恐生变故。”

萧景琰对这两人的意见不置可否,只是心中对流珠的评估,又添了几分重量。

芷萝宫内,流珠对外界的波澜诡谲并非全然无知。含翠等人虽不与她谈论朝政,但偶尔流露出的只言片语,以及送来的物资用度细微的变化(例如,某日送来的茶叶忽然换成了更名贵的品种,又某日,内府送来的衣料颜色更为鲜亮规制),都让她隐约感觉到,自己正处于一场无形风暴的中心。

她越发谨慎,除了研究书籍和练习导引术,几乎足不出户。那丝丹田内的温热气流,在她的坚持修炼下,逐渐壮大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却让她与手中的栖梧凤簪产生了一种更紧密的联系。如今,即使不刻意引动,她也能模糊地感受到玉簪内那点紫色核心的缓慢脉动,如同一个沉睡的生命。

这晚,她再次尝试按照第二本书中的一幅复杂图谱进行冥想,手势配合着特定的呼吸节奏,意念引导着丹田那丝微弱的气流,试图与凤簪沟通。突然,她感到脑海中“嗡”的一声轻响,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化!

不再是熟悉的寝殿,而是一片无尽的、弥漫着淡紫色雾气的虚空。虚空之中,有无数细碎的光点如星辰般闪烁,而在这片星海的中央,一支巨大的、与她手中一模一样的栖梧凤簪虚影静静悬浮,簪体上那些鸟迹虫文的刻痕,此刻正散发着柔和而清晰的金色光晕!

流珠心中巨震,这是……凤簪内部的景象?她的意识进入了凤簪之中?

她尝试着“看”向那些发光的古字。与之前依靠肉眼辨认不同,此刻这些文字仿佛直接烙印在她的灵魂之中,虽然依旧不识其意,但她却奇异地“感受”到了其中几个字所蕴含的意境片段——一个代表着“守护”,一个代表着“净化”,还有一个,似乎与“血脉”、“传承”有关……

就在她沉浸于这奇妙的感悟中时,一股阴冷、污秽的感觉如同毒蛇般骤然侵入这片紫色虚空!原本祥和闪烁的星光瞬间黯淡,凤簪虚影也剧烈地波动起来。

流珠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与晕眩,意识几乎要被弹出这片空间。她猛地集中精神,催动丹田那丝气流,依照之前感受到的“净化”之意,本能地向着那股阴冷感“推”了过去!

“嗡!”

紫芒一闪,那股阴冷感如潮水般退去,她的意识也瞬间回归本体,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

刚才那是什么?是外界的攻击?还是……凤簪本身引来的邪祟?

她紧紧攥住手中的凤簪,发现那点紫色核心的光芒,似乎比之前略微明亮了一丝。而几乎是同时,她隐约听到芷萝宫外围的夜空里,似乎传来一声极轻微、极短暂的闷哼,以及影卫衣袂破风的细微声响,但很快,一切又重归于死寂。

流珠的心沉了下去。她明白了,即使身处这看似固若金汤的芷萝宫,危机也从未远离。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暗中窥伺着她和这支凤簪。

萧景琰的软禁,或许并非全然是恶意,也是一种……相对安全的隔离。

她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不能再一味被动地等待和防御了。她必须更快地掌握力量,破解身世之谜。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在这杀机四伏的宫廷中,挣得一线生机。

她重新拿起那两本书,目光落在那些艰涩的古字和图谱上。这一次,她的眼中不再有迷茫和畏惧,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与此同时,暗狱水牢深处。

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巫燧,猛地喷出一口漆黑的污血,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不可能……她的灵识……怎么可能如此快就触及了凤簪核心……还能驱动净化之力反噬我的‘幽冥窥视’……”他嘶哑地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必须……必须尽快告知宗主……‘容器’的成长超出了预期……‘七星曜灵’必须提前……”

他挣扎着,试图再次凝聚那微弱的黑暗力量,传递信息,但周身锁链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金光将他牢牢压制,只能发出不甘而痛苦的咆哮。

皇陵之变的余波未平,以流珠和栖梧凤簪为中心,一张更加庞大、更加危险的网,正在宫廷、朝堂乃至整个天下的暗面,缓缓收紧。芷萝宫的灯影下,少女的命运之舟,正驶向更加深邃莫测的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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