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 第31章 漠南烽燧闻狼啸 元霸金锤破蛮兵

漠南的晨雾还没散尽，黑沙窝烽燧的夯土声就“咚咚”地撞碎了寂静。李元霸赤着上身，正帮骨利干的牧人抡夯——他臂力惊人，一夯下去，沙土地面就陷下三寸，夯头上的汗渍滴在沙里，瞬间被风吹成细小的盐粒。远处的贝加尔湖泛着碧绿的光，湖面上的晨雾像白纱，缠着刚升起的朝阳，把“大唐玄甲军”的军旗染得半金半红。

“将军！快来看！”罗焕骑着快马从东边疾驰而来，马背上的箭囊晃得厉害，里面插着几支染血的狼毛箭，“东边三十里的‘红柳坡’发现了黑狼蛮的踪迹！他们的狼旗插在坡顶，坡下的牧群全被赶跑了，只留下几具被啃得残缺的羊尸，尸身上的伤口是狼爪印，却比普通狼爪大两倍！”

李元霸放下夯锤，接过狼毛箭——箭杆是用漠北黑铁打造的，箭羽是黑狼的尾毛，箭尖淬着暗绿色的毒，凑近一闻，有股腐臭的气息，是漠北特有的“黑狼毒”。他眉头一沉，黑狼蛮是漠北最凶悍的部落，常年以劫掠为生，擅长驯养巨型黑狼，组成“狼阵”，十年前曾在碛北杀了大唐三名使者，后来被李靖率军击退，没想到如今竟又卷土重来。

“尉迟恭！”李元霸嗓门洪亮，震得旁边的烽燧木架“嗡嗡”响，“你带铁甲营去红柳坡侦查，记住，别靠太近，黑狼蛮的狼阵能在三里内围杀骑兵，用望远镜看清楚他们的人数和布防！”

尉迟恭扛着蛇矛跑过来，矛尖还沾着夯土，他用袖子擦了擦：“将军放心！俺准能摸清他们的底！要是敢有黑狼靠近，俺一矛挑了它的狼眼！”说罢，他翻身上马，带着两百铁甲营士兵，往红柳坡疾驰而去。

裴元庆也提着合璧刀凑过来，刀身映着朝阳，泛着冷光：“将军，俺也去！俺的合璧刀砍狼爪最利索，去年在野狼谷，俺一刀就劈了三只毒狼！”

李元霸摇头：“你留下，帮骨利干的人加固烽燧，在烽燧周围挖三道狼坑，坑里埋上尖刺，再铺上伪装——黑狼蛮要是来偷袭，先让他们尝尝狼坑的滋味。”

裴元庆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领命，转身去指挥士兵挖狼坑。程咬金则扛着宣花斧，在旁边给牧人示范如何用斧头劈木柴：“你们看，劈柴得找木纹，一斧下去就能劈成两半，就像劈黑狼蛮的脑袋一样！”牧人们看得哈哈大笑，纷纷拿起斧头跟着学。

不多时，莫贺延部的老牧人赶着驼队过来，驼背上驮着刚煮好的马奶粥和沙棘饼：“将军，刚从贝加尔湖打来的水，煮了粥，你们垫垫肚子。”他见李元霸手里拿着狼毛箭，脸色骤变，“这是黑狼蛮的‘狼魂箭’！老辈人说，这种箭是用黑狼的魂灵炼的，中者会被狼魂附体，变成只会撕咬的疯子！”

李元霸接过马奶粥，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过喉咙，驱散了晨寒：“老丈，黑狼蛮以前在漠南出现过吗？他们的营地一般扎在什么地方？”

老牧人蹲在沙地上，用树枝画了个简易的地图：“黑狼蛮的老巢在漠北的‘黑狼山’，但他们常来漠南劫掠，最喜欢扎营在‘野狼谷’和‘红柳坡’——那里有很多枯骨，能吸引黑狼。而且他们有个规矩，每次劫掠前，都会在坡顶插狼旗，放三只黑狼探路，狼回来带多少血，就意味着能劫多少东西。”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尉迟恭回来了！他的甲胄上沾着几缕黑狼毛，蛇矛上还挂着半块狼皮，脸色凝重：“将军！红柳坡上插着三十面狼旗，坡下藏着至少五千黑狼蛮，还有两百多只巨型黑狼！他们的首领‘黑狼王’坐在狼皮椅上，身边站着两个护法，‘左狼护法’手里拿着狼骨杖，‘右狼护法’牵着一只白狼——那白狼比普通黑狼大两倍，眼睛是红色的，像是领头狼！”

“还有！”尉迟恭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俺在坡下发现了这个，是薛延陀的族徽！看来黑狼蛮和拔灼的残部勾结了，拔灼就站在黑狼王身边，手里拿着咱们玄甲军的头盔，显然是想报复上次断腿之仇！”

李元霸把狼毛箭插在沙地上，金锤往地上一顿，沙砾被震得跳起半尺高：“看来他们是想联手踏平漠南，抢了咱们的烽燧和牧群！罗焕，你带五百轻骑，去贝加尔湖西岸的‘温泉营’，通知那里的玄甲军，让他们把牧群赶到南岸的‘草甸洼’，那里易守难攻，再让他们准备好焚狼火和震天雷，黑狼怕火，震天雷能炸散狼阵！”

罗焕领命，翻身上马，带着轻骑往温泉营疾驰而去。李元霸又转向程咬金：“你带三百玄甲军，去红柳坡西侧的‘枯木林’，在林子里埋上驱狼粉和绊马索，黑狼蛮要是从那里撤退，就用驱狼粉逼退黑狼，绊马索绊倒他们的骑兵！”

程咬金扛着宣花斧，嘿嘿一笑：“放心！俺准让黑狼蛮的人摔个狗吃屎！”说罢，他带着士兵们往枯木林走去。

李元霸最后看向裴元庆：“你继续加固烽燧，在烽燧上架好破邪弩，箭簇上淬好黑狼毒的解药——沙通天之前留下的‘暖阳花膏’，你给每个士兵都涂一点，防止被黑狼咬伤中毒。”

布置完毕，李元霸拿起金锤，赤着上身，往红柳坡的方向走去——他要亲自去看看黑狼蛮的阵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老牧人见状，赶紧从驼背上取下一件羊皮袄：“将军，穿上这个，红柳坡的风带着狼骚味，刮在身上疼！”

李元霸接过羊皮袄，往肩上一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漠南的风卷着沙砾，打在他的胸膛上，却没留下半点痕迹——他从小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寻常刀剑都伤不了他，更何况这点沙砾。

红柳坡下，黑狼蛮的营地已经扎了起来——黑色的帐篷连绵起伏，帐篷外拴着数百只巨型黑狼，狼嘴里叼着羊骨，时不时发出一声低吼。黑狼王坐在坡顶的狼皮椅上，他穿着一身黑狼皮袄，脸上戴着狼头面具，手里拿着一根狼骨权杖，杖顶的狼头泛着绿光。拔灼站在他身边，腿上还绑着夹板，手里拿着玄甲军的头盔，眼神怨毒地盯着远处的烽燧。

“李元霸！你要是识相，就把夷男交出来，再把漠南的牧群和粮草都献给我，不然我就让黑狼啃了你们玄甲军的骨头！”黑狼王的声音沙哑，像狼嚎一样，传遍了整个红柳坡。

李元霸站在坡下，金锤往地上一顿，声音比黑狼王还响：“黑狼蛮！你们勾结薛延陀残部，劫掠牧群，残害百姓，今日我李元霸就替天行道，灭了你们的狼窝！”

黑狼王冷笑一声，挥动狼骨权杖：“不知死活的东西！放狼！”坡下的黑狼蛮纷纷松开绳子，两百多只巨型黑狼像黑色的潮水一样，向李元霸冲来，狼嘴里的涎水滴在沙地上，冒着绿色的毒泡。

李元霸不慌不忙，双手举起金锤，对着冲在最前的黑狼砸去。“砰”的一声，黑狼被砸得脑浆迸裂，尸体飞出去老远，砸倒了后面的几只黑狼。其他黑狼见状，非但不怕，反而更疯狂地冲上来——它们被黑狼蛮用狼魂术控制，根本不知道恐惧。

“来得好！”李元霸大笑一声，金锤在手中舞得密不透风，每砸一下，就有一只黑狼倒在地上。黑狼的尸体越堆越高，形成一道黑色的墙，挡住了后面的黑狼。黑狼王见状，怒喝一声：“左狼护法，右狼护法，你们上！”

左狼护法手持狼骨杖，右狼护法牵着白狼，从坡上冲下来。左狼护法挥动狼骨杖，杖顶的狼头喷出绿色的毒雾，毒雾落在沙地上，瞬间长出黑色的毒草——是黑狼毒草，只要碰到，就会被毒草缠住，越缠越紧，最后被毒死。

右狼护法则松开白狼，白狼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向李元霸的喉咙扑去。这白狼是黑狼蛮的“狼魂兽”，是用一百只黑狼的魂灵炼制而成，刀枪不入，而且牙齿上的毒比黑狼毒更烈，中者半个时辰内就会毒发身亡。

李元霸侧身避开白狼的扑击，金锤对着白狼的后背砸去。“铛”的一声，金锤砸在白狼身上，白狼只是晃了晃脑袋，转身又扑了上来。左狼护法趁机挥动狼骨杖，毒草从地下钻出，缠住了李元霸的脚踝。

“将军小心！”远处传来尉迟恭的声音——他带着铁甲营赶来了！玄甲军士兵们纷纷举起破邪弩，箭如雨下，射向黑狼和黑狼蛮。箭簇上的暖阳花膏碰到黑狼毒，瞬间化解了毒性，黑狼纷纷倒在地上，抽搐着死去。

尉迟恭挺着蛇矛，对着左狼护法冲去。蛇矛直刺左狼护法的胸口，左狼护法慌忙用狼骨杖格挡，蛇矛挑飞狼骨杖，随即刺穿了他的肩膀。左狼护法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被玄甲军士兵们绑了起来。

右狼护法见左狼护法被擒，想要带着白狼撤退，却被裴元庆拦住。裴元庆双手握着合璧刀，对着白狼的肚子劈去。“咔嚓”一声，白狼的肚子被劈开，里面的狼魂散了出来，变成一缕缕黑色的烟雾，消失在空气中。右狼护法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被裴元庆一刀砍在腿上，倒在地上，痛得直喊饶命。

黑狼王见两个护法都被擒，黑狼也死伤大半，气得哇哇大叫：“拔灼！你不是说李元霸很容易对付吗？现在怎么办？”

拔灼也慌了神，他没想到李元霸这么厉害，连狼魂兽都能打败。他哆哆嗦嗦地说：“黑狼王，咱们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黑狼王咬了咬牙，挥动狼骨权杖：“撤！往枯木林撤！那里有咱们的伏兵！”黑狼蛮的残部纷纷上马，跟着黑狼王和拔灼，向枯木林逃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李元霸大喊一声，翻身上马，带着玄甲军追了上去。刚到枯木林，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惨叫——是程咬金的伏兵起作用了！黑狼蛮的骑兵被绊马索绊倒，摔在地上，驱狼粉撒在黑狼身上，黑狼纷纷疯狂地乱跑，冲散了黑狼蛮的阵型。

程咬金扛着宣花斧，从林子里冲出来，一斧劈向黑狼王的马腿。马腿被劈断，黑狼王从马背上摔下来，刚要爬起来，就被李元霸的金锤压住了后背。“黑狼王，你也有今天！”李元霸的声音冰冷，金锤又往下压了压，黑狼王疼得直喊饶命。

拔灼见黑狼王被擒，想要偷偷溜掉，却被罗焕的轻骑拦住。罗焕银枪一挺，对着拔灼的胸口刺去，拔灼慌忙用手臂格挡，银枪刺穿了他的手臂，鲜血直流。拔灼倒在地上，被轻骑们绑了起来。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黑狼蛮的残部死的死，降的降，两百多只黑狼也被全部斩杀。李元霸让人将黑狼王和拔灼押到烽燧下，和之前擒获的夷男关在一起。黑狼王见了夷男，气得破口大骂：“都是你这废物！说什么能联合黑狼蛮踏平漠南，现在好了，咱们都成了阶下囚！”

夷男冷笑一声：“黑狼王，你也别骂我，要不是你贪心，想抢漠南的牧群和粮草，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李元霸是什么人？他的金锤能砸断山峰，你以为凭你的几只黑狼就能打赢他？”

李元霸没理会他们的争吵，而是让人将黑狼蛮的帐篷和武器全部销毁，把缴获的狼皮和羊肉分给漠南的牧人。牧人们收到礼物，纷纷欢呼雀跃，围着李元霸唱歌跳舞，骨利干的姑娘们还把亲手绣的红绳系在玄甲军士兵的手腕上，说是能驱邪避灾。

老牧人牵着一头肥羊走过来，递给李元霸：“将军，这是俺们莫贺延部最肥的羊，今晚烤了，给大家庆功！”

李元霸接过羊，笑着说：“老丈，不用这么客气，保护牧群是我们的责任。不过这羊，咱们可以一起烤，让玄甲军和牧人们一起热闹热闹。”

夜里，烽燧下燃起了篝火，玄甲军和牧人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程咬金扛着宣花斧，在篝火旁表演劈柴，一斧下去，木柴就劈成了两半，引得牧人们阵阵欢呼。裴元庆则拿着合璧刀，在篝火旁耍了一套刀法，刀光映着火光，像团滚火，看得姑娘们纷纷拍手叫好。

尉迟恭和骨利干的俟斤坐在一旁，捧着酒囊喝酒，俟斤喝得满脸通红：“尉迟将军，俺以前还以为大唐的将军都是只会打仗的粗人，没想到你们还这么会跟牧人打交道。俺骨利干以后就跟定大唐了，谁要是敢来漠南闹事，俺第一个跟他拼命！”

尉迟恭拍了拍他的肩：“俟斤，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漠南的安危，咱们一起守！”

李元霸坐在篝火旁，擦着金锤，锤身映着火光，把“大唐玄甲军”的刻字照得发亮。罗焕走过来，递给他一碗马奶酒：“将军，长安的信使来了，说陛下召您回去庆功，还说要封您为‘漠南总管’，统管漠南的军政要务。”

李元霸接过酒碗，喝了一口，摇了摇头：“不回。”他往烽燧上的唐旗指了指，旗在风里猎猎响，“这里的烽燧还没修好，黑狼蛮的残部可能还在漠北，薛延陀也没彻底臣服，我要是回去了，漠南的百姓怎么办？”

罗焕叹了口气：“将军，陛下的旨意不能违抗啊。”

李元霸笑了笑：“我会写一封信给二哥，告诉他漠南的情况，让他向陛下求情，等这里的事彻底了了，我再回去。现在，我要留在漠南，帮牧人们修好烽燧，教他们怎么防备黑狼蛮，让他们能安安稳稳地放羊、种地。”

这时，老牧人走过来，递给李元霸一块狼骨，骨头上刻着一个“安”字：“将军，这是俺用黑狼的骨头刻的，希望漠南永远平安，也希望将军永远平安。”

李元霸接过狼骨，紧紧握在手里，骨头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暖烘烘的。他望着篝火旁欢歌笑语的人们，突然明白了二哥李世民说的“守土安民”——所谓守土，不是砸断多少狼骨，而是让烽燧下的篝火永远不会熄灭；所谓安民，不是捆住多少降兵，而是让牧人们的脸上永远挂着笑容。

天快亮时，玄甲军和牧人们开始继续修烽燧。夯声“咚咚”响，像在跟着日出的节奏，一下，又一下，把大唐的旗帜，往漠南的沙地里扎得更深。李元霸赤着上身，抡着夯锤，汗水滴在沙里，和牧人们的汗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滴是大唐的，哪滴是漠南的。

远处的贝加尔湖，碧绿的湖水泛着晨光，湖面上的白鸟飞过，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李元霸望着远方，握紧了手中的金锤——他知道，漠北的黑狼可能还会来，薛延陀的残部可能还会闹事，但只要这金锤还在，这烽燧还亮着，这篝火还燃着，漠南的百姓就永远不会受欺负，大唐的旗帜，就永远会在漠南的天空上飘扬。

又过了几日，黑狼山的黑狼蛮残部派来了使者，想要赎回黑狼王。李元霸提出了条件：黑狼蛮必须归降大唐，每年向漠南缴纳牛羊，还要帮助修烽燧、守边地。使者回去后，黑狼蛮的残部经过商议，最终同意了条件，归降了大唐。

拔灼和夷男也被放了回去，李元霸让他们带话给薛延陀的残部：只要不再来漠南闹事，大唐就不会追究他们的过错，还可以和他们进行互市，交换粮草和牛羊。拔灼和夷男回去后，薛延陀的残部也终于臣服，漠南彻底安定了下来。

半年后，漠南的烽燧全部修好，从黑沙窝到贝加尔湖，一共修了二十座烽燧，每座烽燧上都插着大唐的旗帜，烽燧之间有玄甲军和牧人组成的巡逻队，日夜守护着漠南的安宁。互市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中原的丝绸、茶叶，漠南的牛羊、皮毛，西域的宝石、琉璃，在漠南的商道上源源不断地运输，驼铃声、欢笑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热闹的漠南画卷。

这日，李元霸站在黑沙窝的烽燧上，望着远处的牧群和商队，心中充满了欣慰。他想起了离开长安时，二哥李世民对他说的话：“三弟，漠南是大唐的北大门，守住了漠南，就守住了长安的安宁。”现在，他终于做到了。

风从贝加尔湖吹来，带着水汽和草香，不冷了。李元霸握紧了手中的金锤，锤身被阳光照得暖烘烘的。他知道，漠南的故事还会继续，新的挑战可能还会出现，但他会一直在这里，用手中的金锤，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这里的百姓，直到永远。

远处的唐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像在唱着一首不朽的英雄赞歌，回荡在漠南的天空上，回荡在每一个百姓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