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 第183章 黑山鏖战大祭司

黑山顶的风裹着砂砾打在脸上，像刀割般疼。大祭司法杖敲落的瞬间，地面裂开的缝隙里涌出的何止是骸骨——那些骨头泛着青黑色的邪光，有的骨节间缠着半融化的黑布，有的肋骨上还嵌着生锈的弯刀，刚爬出来就朝着李元霸和罗倩儿扑来。最前头那具骸骨格外诡异，头颅竟是两颗颅骨拼接而成，眼窝中跳动着幽绿的火焰，一挥手就有三道黑风射向罗倩儿。

“小心！”李元霸纵身挡在罗倩儿身前，紫金锤横扫而出，锤风撞散黑风，顺带将那具双颅骸骨砸得粉碎。可碎骨落在地上却没散开，反而像有生命似的，又重新聚拢成半具骸骨，继续朝两人爬来。罗倩儿握着桃木剑的手紧了紧，眉头拧成疙瘩：“是‘聚邪骨’！他用邪术把碎骨炼过了，普通攻击杀不死！”

大祭司站在黑柱底下，金色僧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看着两人的眼神满是戏谑：“李元霸，你以为凭一把锤子就能破我的阵？这黑山底下埋着上千具战死的尸骨，都是当年唐军和吐蕃兵的遗骸，如今全是我血河大阵的养料！”他说着又举起法杖，这次不是召唤骸骨，而是朝着黑柱一点——黑柱中突然落下无数黑色的“雨丝”，落在骸骨上，那些原本行动迟缓的骨头瞬间变得迅捷，甚至能跳起来扑咬骑兵。

罗倩儿从背包里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符上画了道复杂的纹路，喝了声“起”，符纸化作一道红光射向最近的一具骸骨。红光缠上骸骨的瞬间，青黑邪光就像遇到烈火般消退，骸骨“咔哒”一声散成碎块，这次终于没再聚拢。她松了口气，转头对李元霸喊：“要用‘血引符’！普通符纸镇不住炼过的邪骨！”

可血引符耗的是自身精血，罗倩儿背包里只剩三张。李元霸看她脸色发白，心里一急，提着紫金锤就朝着大祭司冲去：“别跟他废话！先拿下这老东西！”他脚步踏在裂开的地面上，每一步都震得周围的骸骨摇晃，紫金锤上渐渐裹上一层淡金色的气——那是他体内的蛮力与正气相融的征兆，之前砸断招魂幡时也出现过这股气。

大祭司见状，嘴角勾起冷笑，法杖在身前画了个“雍仲”符号，地面突然升起三道骨墙，挡住李元霸的去路。骨墙又高又厚，上面还冒着黑烟，李元霸一锤砸上去，骨墙没碎，反而有无数细小的骨针从墙里射出来。他慌忙侧身躲开，骨针擦着胳膊过去，留下三道细小的血痕，血珠刚渗出来就被黑烟熏得发黑。

“殿下！”罗倩儿连忙跑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艾草汁，倒在李元霸的伤口上。艾草汁碰到黑血，发出“滋滋”的声响，李元霸疼得闷哼一声，却咬牙道：“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你还有几张血引符？”罗倩儿低头数了数，声音发涩：“只剩两张了，刚才用了一张。”

两人说话的间隙，大祭司又开始念咒，这次黑柱里涌出的不是骸骨，而是一团团黑色的雾气，雾气落地后变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影——都是些穿着破旧布衣的百姓模样，手里拿着木棍，眼神空洞地朝着两人走来。罗倩儿看到其中一个人影的衣服，突然脸色大变：“是屯田区的百姓！他把百姓的魂魄炼化成了‘阴奴’！”

那些阴奴虽然行动缓慢，却不怕普通攻击，木棍打在身上毫无反应，反而会缠住人的手脚，让后面的骸骨有机会扑上来。李元霸一锤砸倒一个阴奴，可那阴奴散成雾气后，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根本杀不尽。他看着越来越多的阴奴和骸骨围过来，心里发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办法破坏大祭司的法杖，那法杖肯定是操控这一切的关键。

罗倩儿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从怀里摸出最后两张血引符，塞到他手里：“殿下，你拿着符，等会儿我用桃木剑缠住他，你趁机把符贴在他的法杖上。血引符能破邪器，只要贴上去，他的法杖就没用了！”李元霸接过符纸，攥在手心：“好！你小心，我一定护住你！”

罗倩儿深吸一口气，举起桃木剑，剑身上泛起红光：“苯教妖人，残害生灵，乱我大唐，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她说着纵身跃起，桃木剑朝着大祭司的法杖刺去。大祭司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慌忙用法杖去挡，剑与法杖碰撞的瞬间，红光与黑光合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

就是现在！李元霸瞅准机会，脚下发力，像一阵风似的冲过去，手里的血引符朝着法杖贴去。可大祭司反应极快，左手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骷髅头，朝着李元霸扔过来。骷髅头在空中炸开，黑色的毒液溅了李元霸一身，他躲闪不及，手臂和胸口都沾到了毒液，顿时传来钻心的疼，动作也慢了半拍。

“殿下！”罗倩儿惊呼，分心之下，被大祭司用法杖狠狠砸在后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摔在地上。大祭司趁机后退几步，看着李元霸冷笑道：“李元霸，你以为凭你们两个就能赢我？再过半个时辰，血河大阵就会完全开启，到时候整个龟兹都会被邪气笼罩，所有百姓都会变成我的阴奴，你们大唐的安西四镇，早晚是吐蕃的囊中之物！”

李元霸忍着毒液的疼痛，慢慢站起来，紫金锤拄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他看着摔在地上的罗倩儿，又看了看那些被炼成阴奴的百姓，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盛：“你敢伤害百姓，我定要你碎尸万段！”他突然大喝一声，体内的蛮力彻底爆发，身上的淡金色气团变得越来越浓，连沾在身上的毒液都被气团逼得慢慢消退。

大祭司看到这一幕，脸色终于变了：“你……你竟能引动自身阳气破我的邪毒？不可能！”李元霸没理他，一步步朝着罗倩儿走去，每走一步，周围的骸骨和阴奴就被气团震得后退几分。他走到罗倩儿身边，弯腰将她扶起来：“你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罗倩儿靠在他怀里，咳出一口血，却笑着点头：“我没事……殿下，你的阳气能破邪，或许……或许能直接破了他的黑柱。黑柱是血河大阵的核心，只要毁了黑柱，大阵就开不了了。”李元霸看向那根冲天的黑柱，黑柱周围的邪气最浓，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黑影在柱子里挣扎——那是被吸进去的魂魄。

“好！我去毁了黑柱！”李元霸把罗倩儿扶到一块石头后面，让她靠好，然后提起紫金锤，朝着黑柱冲去。大祭司见状，彻底慌了，他知道黑柱一毁，自己所有的准备都白费了，连忙操控所有的骸骨和阴奴围上去，挡住李元霸的去路。

那些骸骨和阴奴像潮水似的涌来，李元霸却毫不畏惧，紫金锤舞成一道金色的旋风，所到之处，骸骨碎成粉末，阴奴散成雾气。他身上的阳气越来越盛，连黑柱散发出的邪气都不敢靠近他。大祭司急得满头大汗，举起法杖朝着李元霸的后背砸去，想偷袭他。

“殿下小心！”罗倩儿虽然虚弱，却一直盯着大祭司，看到他偷袭，立刻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张黄符，用尽全身力气扔过去。符纸落在大祭司的法杖上，虽然不是血引符，却也让法杖的黑光暗了一瞬。李元霸趁机回头，一锤砸向大祭司的法杖，只听“咔嚓”一声，法杖的顶端被砸断，镶嵌在上面的颅骨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法杖一断，黑柱的光芒顿时弱了下去，周围的骸骨和阴奴动作也慢了下来。大祭司看着断成两截的法杖，眼睛都红了：“我要杀了你们！”他突然扑向李元霸，双手变得漆黑，指甲又长又尖，像爪子似的抓向李元霸的喉咙——他竟是要献祭自己的肉身，引动最后的邪力。

李元霸侧身躲开，一锤砸在大祭司的肩膀上，大祭司惨叫一声，肩膀瞬间凹陷下去。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依旧朝着李元霸扑来，嘴里还念着诡异的咒语：“血河为引，骸骨为祭，邪灵降世，吞噬万物……”

随着他的咒语，黑柱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地面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从里面涌出更多的邪气，甚至有几只漆黑的手从缝隙里伸出来，想要抓住地面上的人。罗倩儿脸色惨白：“他在召唤地下的邪灵！再这样下去，整个黑山都会塌的！”

李元霸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蛮力和阳气都灌注到紫金锤上，锤身变得金光闪闪，连周围的邪气都被金光驱散。他举起紫金锤，朝着黑柱狠狠砸去：“给我碎！”

“轰隆——”一声巨响，紫金锤砸在黑柱上，金光与黑光碰撞在一起，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骸骨和阴奴都震得粉碎。黑柱先是剧烈晃动，然后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倒在地上，化作无数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黑柱一毁，大祭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慢慢融化，变成一滩黑色的液体，渗入地面。地面裂开的缝隙也渐渐合拢，那些伸出来的黑手也缩了回去。周围的邪气越来越淡，只剩下满地的碎骨和消散的阴奴雾气。

李元霸看着倒在地上的黑柱碎片，终于松了口气，手里的紫金锤“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也跟着瘫坐在地上，浑身是汗，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罗倩儿慢慢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递给他一瓶水：“殿下，你没事吧？”

李元霸接过水，喝了一口，笑着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我们……赢了？”罗倩儿点头，眼里满是欣慰：“赢了，黑柱毁了，大祭司死了，血河大阵开不了了。”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郭昕带着一队骑兵赶了过来。看到黑山顶上的景象，郭昕连忙下马，跑过来：“殿下！罗姑娘！你们没事吧？我担心你们，就带着人赶过来了。”他看到李元霸身上的伤口和罗倩儿嘴角的血迹，连忙让人拿出伤药，“快，先处理伤口。”

士兵们拿出伤药，给李元霸和罗倩儿包扎。郭昕看着满地的碎骨和黑柱的残骸，叹了口气：“幸好你们毁了黑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对了，阿木说的那些孩子都安全送回屯田区了，他们的家人都很感激你们。”

提到孩子，李元霸和罗倩儿都露出了笑容。罗倩儿看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色，轻声说：“天快亮了，这场仗总算没白打。”李元霸点头，捡起地上的紫金锤，慢慢站起来：“走吧，我们回龟兹城。虽然大祭司死了，但苯教的余党可能还在，我们得尽快清理，不能再让他们危害百姓。”

郭昕点头，让人扶着李元霸和罗倩儿，朝着山下走去。下山的路上，罗倩儿突然停下脚步，看向黑山的另一侧：“殿下，你看那边。”李元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黑山的另一侧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住，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是什么地方？”郭昕皱起眉头，“之前探查的时候，没发现这个山洞。”罗倩儿走到洞口，拨开藤蔓，一股淡淡的邪气从洞里飘出来：“里面有邪术的痕迹，可能是苯教余党的藏身之处。”

李元霸握紧紫金锤：“进去看看，万一还有余党，正好一网打尽。”郭昕让人点亮火把，跟着李元霸和罗倩儿走进山洞。山洞里很暗，火把的光芒只能照亮周围几米的地方。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山洞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一个石室。

石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石桌和几把石椅，石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罗倩儿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张地图和一封信。她拿起地图，借着火把的光看了看，脸色变得凝重：“这是苯教在西域的据点分布图，除了龟兹，疏勒、于阗也有他们的据点。”

李元霸接过信，打开一看，信上的字是用吐蕃文写的，郭昕懂吐蕃文，凑过来看了看，脸色越来越沉：“信上说，苯教要在三个月后，在疏勒的莫贺延碛开启更大的血河大阵，到时候要献祭整个疏勒城的百姓，用来唤醒地下的‘邪骨龙王’。”

“邪骨龙王？”罗倩儿惊呼，“那是苯教传说中最邪恶的邪物，据说只要唤醒它，就能让整个西域变成人间地狱！”李元霸攥紧拳头，眼里满是坚定：“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得逞。疏勒那边，我们必须去！”

郭昕点头：“没错，疏勒是安西四镇之一，绝不能让苯教毁了它。我们先回龟兹城，整顿兵马，然后立刻出发去疏勒，通知疏勒的守将做好准备。”

三人走出山洞，天已经亮了，朝阳从东边升起，照亮了整个戈壁。李元霸看着远方的龟兹城方向，握紧了手里的紫金锤：“苯教的人想毁我大唐西域，害我百姓，我李元霸定要跟他们斗到底，护我大唐河山，护我西域百姓！”

罗倩儿看着他坚毅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轻声说：“殿下去哪，我就去哪，我会用我的道法，助殿下破邪除妖，守护西域。”郭昕也走过来，拍了拍李元霸的肩膀：“殿下，我郭昕也会跟你一起，死守安西四镇，绝不让吐蕃和苯教的人踏入大唐半步！”

三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了坚定的笑容。朝阳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身后是刚经历过战斗的黑山，身前是通往龟兹城的路，而更远的地方，是需要他们去守护的疏勒城，是需要他们去扞卫的大唐西域河山。一场新的战斗，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回到龟兹城后，郭昕立刻让人整顿兵马，清点粮草，准备前往疏勒。罗倩儿则带着道童们，将之前缴获的苯教邪器全部销毁，又用艾草和桃木枝在龟兹城四周布下“驱邪阵”，防止还有残留的邪气危害百姓。李元霸则去看望那些被救回来的孩子，给他们送去了干粮和衣物，孩子们看到他，都围过来，怯生生地喊着“殿下”，眼里满是感激。

阿木看到李元霸，跑过来抱住他的腿：“殿下，你是不是要去疏勒？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我知道莫贺延碛的路，我以前跟爹爹去过那里放羊。”李元霸蹲下来，摸了摸阿木的头，笑着说：“阿木，你还小，疏勒那边很危险，你不能去。你要留在龟兹城，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等我回来，给你带疏勒的葡萄好不好？”

阿木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殿下你一定要小心，早点回来。”李元霸点头，站起来，看向远处正在整顿的兵马，心里知道，这次去疏勒，比在龟兹的战斗更危险，莫贺延碛是戈壁中的死亡之地，加上苯教的邪术和即将开启的血河大阵，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但他没有退缩，因为他知道，他的身后是大唐的百姓，是大唐的河山，他是大唐的皇子，守护大唐，是他的责任。罗倩儿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张新画的“七星灭邪符”：“殿下，这是我昨晚画的七星灭邪符，比之前的血引符更厉害，能对付更强的邪物，你拿着，说不定能用上。”

李元霸接过符纸，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谢谢你，罗姑娘。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罗倩儿笑了笑：“殿下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同伴，要一起并肩作战。”

几天后，兵马整顿完毕，粮草也准备充足。郭昕让人押着之前俘虏的那个苯教弟子，准备带他去疏勒，说不定能从他嘴里问出更多关于苯教和邪骨龙王的消息。李元霸骑着马，手里握着紫金锤，罗倩儿骑着一匹白马，跟在他身边，郭昕则带着骑兵，跟在后面。

队伍缓缓驶出龟兹城，百姓们都站在城门口，朝着他们挥手，有的还送来干粮和水：“殿下，郭都护，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啊！”“一定要打败那些坏人，守护我们的家园！”

李元霸勒住马，回头看向百姓们，高声说：“乡亲们放心，我李元霸定会平安回来，定会打败苯教的人，守护好我们的龟兹，守护好我们的西域！”说完，他一挥马鞭，带着队伍，朝着疏勒的方向奔去。

队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戈壁的尽头，只留下扬起的黄沙。城门口的百姓们还在望着远方，眼里满是期盼。他们相信，李元霸和郭昕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守护好他们的家园。而此刻的李元霸，正骑着马，朝着疏勒的方向疾驰，他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更危险的战斗，是更强大的敌人，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是李元霸，是守护大唐西域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