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 第137章 锤定幽燕平余波

雁门关的晨光刚漫过城楼，李元霸就扛着双锤站在了校场上。鎏金瓮金锤经过昨夜的擦拭，在朝阳下亮得晃眼，锤柄上那截新换的红绸，是昨日那个接了旧绸子的孩子，让他娘连夜绣了祥云图案送来的——孩子说，这样的红绸子，能护着赵王殿下打胜仗。

“殿下，您这锤耍得再猛，校场的石头都要被您砸光了！”玄甲骑校尉周武端着一碗热粥走过来，笑着递过去，“刚从伙房端的，还热乎，您喝了暖暖身子。”

李元霸接过粥碗，仰头灌了大半，抹了把嘴，把锤往地上一顿：“周武，你说这颉利死了，漠南太平了，啥时候能再有仗打？我这锤闲得都快生锈了。”

周武憋笑：“殿下，您这是打仗打上瘾了？昨儿李将军还跟我说，想请您给城里的后生们教教武艺，百姓们都说，跟着您学本事，以后也能守家卫国。”

“教武艺？行啊！”李元霸眼睛一亮，“等会儿我就去，让那些后生们见识见识，啥叫真正的力气！”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快马朝着校场奔来，马上骑士背上插着“幽州急报”的旗幡，甲胄上沾着血污，显然是赶路赶得急。李元霸心里咯噔一下，放下粥碗，大步迎了上去。

骑士看到李元霸，翻身下马，踉跄着跪倒在地，声音嘶哑：“赵王殿下！不好了！幽州……幽州告急！高开道联合王世充余党，率五万大军围了幽州城，守将罗艺将军拼死抵抗，已经快撑不住了！”

“高开道？王世充余党？”李元霸眉头猛地竖起来，一把揪住骑士的胳膊，“详细说！怎么回事！”

骑士喘了口气，急声道：“高开道本是东北的贼寇，占了北平郡，前些日子突然联合了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王仁则带了一万多残兵，两人合兵五万，号称十万，先破了蓟州，再攻幽州。罗将军派了三拨人求援，前两拨都被截杀了，末将是拼死才冲出来的！”

李元霸攥紧拳头，双锤在手里晃了晃，锤身相撞发出“哐当”一声响：“好个高开道！好个王仁则！颉利刚被打跑，你们就敢来犯，真是活腻了！”

周武急忙上前：“殿下，此事重大，得赶紧禀报秦王殿下和陛下！”

“对！我这就去！”李元霸转身就往城主府跑，双锤拖地的声响震得校场地面发颤，路上遇到的百姓和士兵，见他脸色铁青，都知道出了大事，纷纷让开道路。

城主府里，李世民刚和李景商议完修补雁门关的事，就见李元霸气冲冲地闯进来，身后还跟着喘着粗气的骑士。“元霸，怎么了？”李世民见他这模样，心里也沉了下去。

“大哥！幽州急报！高开道和王世充的余党王仁则，带五万大军围了幽州，罗艺快撑不住了！”李元霸把骑士的话复述了一遍，攥着锤柄的手青筋暴起，“大哥，我请战！立刻去救幽州！”

李世民脸色凝重，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幽州的位置：“幽州是东北门户，若幽州失守，高开道就能顺着燕山南下，威逼范阳、易州，到时候不仅北疆不稳，中原也会受牵连！李景，你立刻调雁门关三千守军，守好雁门，我和元霸带玄甲骑驰援幽州！”

“末将领命！”李景立刻应声。

李世民又转向李元霸：“元霸，你率三千先锋营，先出发，我随后带两千玄甲骑和粮草跟上。幽州路途遥远，你路上务必小心，不可冒进，等我到了再合力破敌！”

“放心！”李元霸咧嘴一笑，转身就往外走，“我这就去点兵，保证在大哥到之前，守住幽州的城门！”

半个时辰后，雁门关外的官道上，三千先锋营骑兵整装待发。李元霸一身明光铠，双锤斜背在身后，胯下乌骓马刨着蹄子，眼神锐利地盯着前方：“兄弟们，幽州的百姓正在被蛮子欺负，罗将军的士兵在拼命抵抗！咱们这就去，把高开道和王仁则的脑袋拧下来，救百姓，守疆土！出发！”

“杀！”三千骑兵齐声呐喊，跟着李元霸的身影，朝着幽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从雁门关到幽州，足足五百多里路，一半是山路，一半是荒原。刚出发没多久，天就变了脸，乌云压得极低，没过多久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打在甲胄上，冰冷刺骨，官道变得泥泞不堪，战马跑起来打滑，速度慢了不少。

“殿下，雨太大了，战马吃不消，要不咱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周武凑到李元霸身边，大声喊道。

李元霸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看了看天，雨没有停的意思，他咬了咬牙：“不行！幽州那边多等一刻，百姓和士兵就多一分危险！让兄弟们把马铠卸了，减轻战马负担，再把干粮袋扎紧，继续走！”

士兵们听了，纷纷卸下马铠，用粗布把干粮袋裹好，冒着大雨继续前行。李元霸走在队伍最前面，乌骓马虽然打滑，却依旧稳稳地跟着他的脚步。走到一处山坳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哎呀”一声，回头一看，是个年轻的士兵从马上摔了下来，脚踝崴了，疼得龇牙咧嘴。

李元霸勒住马，翻身下马，走到士兵身边，蹲下身查看他的脚踝：“怎么样？还能走吗？”

“殿下……我……我没事，能走！”士兵咬着牙想站起来，刚一使劲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李元霸皱了皱眉，把他扶起来，架到自己马上：“你跟我共乘一马，等到了前面的驿站，再让医官给你看看。”

“这……这怎么行？殿下，我自己能走！”士兵急忙推辞。

“少废话！”李元霸把他按在马背上，“咱们是兄弟，一起打仗，一起回家，不能丢下一个人！”

说着，他翻身上马，一手扶着士兵，一手提着缰绳，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士兵们见了，心里都暖烘烘的，原本因大雨而生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就这样，三千先锋营冒雨走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日清晨，赶到了幽州城外三十里的落马坡。此时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远处隐约能看到幽州城的轮廓，城墙上插着唐军的旗帜，却显得有些歪斜，城外隐约能看到敌军的营帐，密密麻麻，望不到边。

“殿下，前面就是幽州城了！”周武指着前方，“咱们先派斥候去探查一下敌情，再决定怎么进城。”

李元霸点头，刚想吩咐斥候出发，就见远处有一队骑兵朝着他们奔来，大约有百余人，个个身着黑衣，手持弯刀，是高开道的巡逻兵。“来得正好！”李元霸眼睛一瞪，把马背上的士兵交给身边的亲兵，“你们带着他先找地方隐蔽，我去会会这些蛮子！”

说罢，他翻身上马，双锤一举，朝着巡逻兵冲去。周武见状，急忙率着身边的骑兵跟上。高开道的巡逻兵见迎面冲来一队唐军，为首的大将手持双锤，气势汹汹，顿时慌了神。

“是李元霸！快撤！”有见过李元霸的巡逻兵认出了他，吓得转身就跑。可李元霸的乌骓马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追上了队尾的巡逻兵。

“想跑？”李元霸大喝一声，左手锤横扫而出，两名巡逻兵连人带马被砸飞，重重摔在地上，没了声息。剩下的巡逻兵吓得魂飞魄散，只顾着拼命逃窜，李元霸也不追赶，勒住马，看着他们跑远，对周武说：“让斥候跟上他们，看看他们的大营部署，咱们趁机靠近幽州城，和罗艺将军联系。”

斥候领命而去，李元霸率领先锋营，借着树林的掩护，朝着幽州城悄悄靠近。走到离城十里的地方，就听到城上传来厮杀声，抬头一看，只见敌军正在攻城，云梯架满了城墙，士兵们疯狂地向上攀爬，城墙上的唐军士兵奋力抵抗，箭矢和滚石不断砸下，城下早已尸横遍野。

“他娘的！敢攻城！”李元霸怒喝一声，就要催马冲上去。周武急忙拉住他：“殿下，不可！敌军人多，咱们只有三千人，正面冲上去太吃亏！等斥候回来，知道了他们的粮草营在哪，咱们先烧了他们的粮草，断了他们的后路！”

李元霸深吸一口气，知道周武说得对。他握紧双锤，死死盯着攻城的敌军，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城墙上，一个身着银甲的老将正站在垛口，手持长枪，奋力刺杀爬上城墙的敌军，正是幽州守将罗艺。罗艺虽然年近六旬，却依旧勇猛，长枪舞动，接连挑杀数名敌军，可敌军源源不断地涌上，他的手臂也渐渐有些发麻。

就在这时，罗艺看到了远处树林里的唐军旗帜，心中一动——是援军到了！他立刻下令：“兄弟们，援军来了！再加把劲，守住城墙！”

城墙上的唐军士兵听到“援军”二字，顿时士气大振，齐声呐喊，抵抗得更加勇猛。攻城的敌军见唐军士气高涨，又隐约看到远处有唐军身影，顿时有些慌乱，攻城的速度慢了下来。

没过多久，斥候回来了，气喘吁吁地报告：“殿下！敌军的粮草营设在城西二十里的黑松林，由五千士兵看守，防备不算太严！”

“好！”李元霸一拍大腿，“周武，你带一千人，去城东佯攻，吸引敌军的注意力；我带两千人，去黑松林烧粮草！等粮草一烧，敌军必定大乱，到时候咱们再趁机冲进城，和罗将军汇合！”

“得令！”周武立刻率领一千骑兵，朝着城东奔去。李元霸则带着两千人，绕着小路，朝着城西的黑松林疾驰而去。

黑松林里，敌军的粮草营搭得十分简陋，几千袋粮草堆在中间，周围插着鹿角，守营的士兵正围在一起烤火，说说笑笑，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李元霸趴在松林外的土坡上，观察了一会儿，对身边的士兵们低声道：“都把火把准备好，听我号令，冲进去就烧，别恋战！”

士兵们纷纷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火把。李元霸猛地站起身，双锤一举：“冲！”

两千骑兵如同猛虎下山般，冲进了粮草营。守营的士兵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拿起兵器抵抗，可哪里是唐军的对手。李元霸一马当先，双锤挥舞，挡路的士兵非死即伤，他径直冲到粮草堆前，将手里的火把扔了过去。

“轰！”火把落在干草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风一吹，火势蔓延得更快，很快就吞没了整个粮草营。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几十里外都能看到。

“快跑啊！粮草烧起来了！”守营的士兵们哭喊着，四散奔逃。李元霸看着燃烧的粮草堆，咧嘴一笑：“走！回幽州城！”

此时，幽州城东，周武率领的一千骑兵正在佯攻，吸引了大量敌军。当看到城西的浓烟时，周武知道李元霸得手了，立刻下令：“兄弟们，杀！”

城东的敌军见粮草被烧，顿时军心大乱，哪里还有心思抵抗，纷纷往后退。周武趁机率领骑兵冲杀，一路朝着幽州城奔去。

幽州城下，高开道正亲自指挥攻城，突然看到城西的浓烟，又听到城东传来喊杀声，顿时大惊失色：“不好！粮草被烧了！快撤！”

攻城的敌军听到“粮草被烧”，顿时乱作一团，纷纷丢下兵器，转身就跑。罗艺见状，立刻下令：“打开城门，杀出去！”

城门大开，罗艺率领城内的唐军士兵，朝着敌军冲杀而去。此时，李元霸率领的两千骑兵也赶到了，与罗艺的军队汇合，一起朝着敌军追杀而去。

高开道骑着马，在亲兵的掩护下，拼命逃窜。他回头看到唐军紧追不舍，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粮草被烧，军心已乱，再打下去也是必败无疑。

李元霸骑着乌骓马，紧追在高开道身后。他看到高开道的亲信正用弓箭射向罗艺，顿时怒喝一声：“蛮子！敢伤罗将军！”

说着，他从背上取下一只箭，拉满弓，朝着那个亲信射去。“噗”的一声，箭正中亲信的后心，亲信从马上摔了下来。高开道吓得心胆俱裂，拼命催马，可乌骓马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追上。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冲出来一队骑兵，为首的是个身着紫甲的将领，手持长枪，大声喊道：“大汗，我来救你！”正是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

王仁则挺枪就朝着李元霸刺来，李元霸不闪不避，左手锤猛地砸出，正好撞在枪杆上。“铛”的一声巨响，王仁则只觉得手臂发麻，长枪险些脱手，他心中大惊，刚想后退，李元霸的右手锤已经横扫而至。

“咔嚓！”王仁则的肩膀被锤砸中，骨头瞬间碎裂，他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李元霸策马跟上，一锤下去，王仁则顿时脑浆迸裂，死得不能再死。

高开道见王仁则被杀，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停留，拍马朝着东北方向逃窜。李元霸想追，却被罗艺拉住：“殿下，穷寇莫追！高开道已是丧家之犬，不足为惧，咱们还是先清理战场，安抚百姓要紧！”

李元霸看了看远处高开道逃窜的方向，又看了看身边疲惫的士兵和城墙上欢呼的百姓，点了点头：“好！听罗将军的！”

随后，唐军开始清理战场。此战，唐军斩杀敌军一万余人，俘虏两万余人，缴获兵器无数，还夺回了被高开道抢走的牛羊和粮食。幽州城内，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拿着自家的粮食和美酒，送到唐军手中，感谢他们的救援。

罗艺拉着李元霸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殿下，若非您及时赶到，幽州城怕是早已失守，我罗艺，还有城里的百姓，都要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李元霸憨笑：“罗将军客气了，守护疆土和百姓，本就是我该做的。对了，我大哥随后就到，等他来了，咱们再商量怎么彻底解决高开道，免得他再回来捣乱。”

罗艺点头：“好！殿下一路辛苦，快随我进城歇息，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酒菜。”

幽州城内的驿站里，李元霸刚卸下甲胄，就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他走出驿站一看，只见李世民率领着两千玄甲骑，正朝着驿站奔来。“大哥！”李元霸大喜，快步迎了上去。

李世民翻身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元霸，干得好！刚进城就听说你烧了敌军粮草，杀了王仁则，解了幽州之围，真是好样的！”

“都是兄弟们奋勇杀敌的结果。”李元霸咧嘴一笑，“对了大哥，高开道跑了，咱们要不要追？”

李世民摇了摇头：“高开道已成惊弓之鸟，手里只剩几千残兵，翻不起什么大浪。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幽州百姓，加固城防，再派人去东北各州，通知他们加强防备，防止高开道反扑。”

随后，李世民和罗艺、李元霸一起，查看了幽州城的损伤，安排士兵修补城墙，发放粮草给百姓，还下令释放了被高开道俘虏的士兵和百姓。幽州城内，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三日后，幽州城外的校场上，李世民正在检阅军队。玄甲骑和幽州守军排成整齐的方阵，旗帜飘扬，甲胄鲜明。李元霸站在李世民身边，看着下面的士兵，心里满是自豪。

“元霸，”李世民突然开口，“罗将军奏请陛下，说幽州百姓感念你的恩情，想请你留在幽州，帮着镇守东北。你意下如何？”

李元霸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大哥，我不想留在幽州。”

李世民有些意外：“哦？为何？”

李元霸指了指远方的天际线，手里的双锤紧了紧：“大哥，大唐的疆土不止幽州，也不止雁门关。说不定哪里还有敌人，哪里还有百姓需要守护。我想跟着大哥，哪里有敌人，我就去哪里，让我的锤，护着大唐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百姓。”

李世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笑了：“好！不愧是我弟弟！那咱们就一起，守着这大唐的万里江山，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此时，校场上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百姓们拿着鲜花和彩带，涌进校园，围着李元霸和李世民，高声喊着“赵王殿下”“秦王殿下”。李元霸看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也笑了——他知道，只要这笑容还在，他的双锤，就永远不会停下。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幽州城的城楼上，李元霸扛着双锤，站在城楼最高处，望着东北的方向。虽然高开道跑了，但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抓住高开道，让东北的疆土，也能像雁门关、像幽州一样，永远太平。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幽州百姓的笑声和士兵们的呐喊声。李元霸握紧双锤，在心里默念：只要大唐的疆土上还有敌人，只要百姓还需要守护，我李元霸，就永远在这里，我的双锤，就永远为大唐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