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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历史 > 看故事悟人生 > 第278章 冢虎沉渊五十年:司马懿的权谋棋局与三国终局

公元201年的许都,刚入秋就透着股说不出的紧绷。街面上的兵卒比往常多了三成,腰间的刀鞘擦得锃亮,走路时脚步都带着风——谁都知道,这是曹丞相的气场。前一年,曹操在官渡把袁绍的十万大军掀了个底朝天,如今整个北方都快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连皇宫里的汉献帝,都得看他的脸色说话。这样的年月里,能被曹丞相递出“聘书”,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荣耀,可偏偏有人要把这烫手的荣耀往地上扔。

这人就是司马懿,司马家的二公子。

那天下午,司马府的大门被敲得咚咚响,来的是曹操身边的主簿杨修。杨修捧着一卷绢书,脸上带着几分倨傲:“司马公子,丞相闻你才名,召你入府任文学掾,即刻随我动身吧。”

屋里静了半晌,才传出司马懿虚弱的声音,带着气若游丝的颤音:“劳烦杨主簿回禀丞相……在下不幸染上风痹之症,四肢麻木不能动,怕是难当丞相的差遣了。”

杨修皱了皱眉。风痹这病他知道,要么是风寒入了骨髓,要么是体虚亏了筋骨,一旦得上,确实连翻身都难。可他总觉得不对劲——前几日还听说司马懿在府里读书到深夜,怎么说病就病了?但他没再多问,毕竟是丞相要招的人,真要是病了,他也不敢硬拽,只能悻悻地回府复命。

杨修走后,司马府的内室里,司马懿缓缓睁开眼,眼神清明得半点不像病人。他弟弟司马孚凑过来,声音里带着急:“二哥,丞相势大,你这样拒了他,要是惹他生气怎么办?”

司马懿靠在床头,手指轻轻叩着床沿:“你以为我想拒?可你看看丞相身边的人——郭嘉郭奉孝,算无遗策;荀彧荀文若,王佐之才;就连方才来的杨修,也是聪慧过人。我若此时进去,不过是锦上添花,他未必真看重我。更要紧的是,”他顿了顿,眼神沉了下去,“曹操此人,鹰视狼顾,猜忌心比谁都重。当年边让不过说了几句他的闲话,就被满门抄斩;荀彧不过反对他称魏公,就被逼得服毒自尽。在他手下做事,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司马孚听得后背发凉:“那……那咱们就一直装下去?”

“装,且要装得像。”司马懿眼底闪过一丝狠劲,“他必定会派人来查。”

果然,没过三天,深夜的司马府里就多了个影子。那是曹操派来的探子,手里攥着一根细针——丞相说了,真风痹病人不知痛,假的一扎就露馅。探子摸进司马懿的卧房,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像块没有生气的木头。他咬了咬牙,把针往司马懿的小臂上猛地一刺。

针尖扎进皮肉的瞬间,司马懿的肌肉本能地绷紧了,但他硬生生压下了所有反应。痛吗?当然痛,那针尖带着寒气,扎得他骨头缝里都发疼。可他知道,只要动一下,不仅自己活不成,整个司马家都得跟着遭殃。他闭着眼,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任由那探子又戳了两下,直到对方确认他“真的没知觉”,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直到院墙外传来探子远去的脚步声,司马懿才缓缓吐了口气,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把枕巾浸湿了。他对着帐顶轻声说:“曹操,这一局,我先输你半子,但输赢还早着呢。”

这一装,就是七年。

七年里,许都的天变了又变。曹操灭了袁绍残余势力,又北征乌桓,彻底坐稳了北方霸主的位置;府里的公子们也长大了,曹丕和曹植为了太子之位,明里暗里斗得不可开交。司马懿一直在府里“养病”,却没闲着——他让司马孚在外头打探消息,把朝堂里的风吹草动都记下来,自己则在屋里分析:曹植才高八斗,写的文章连曹操都赞不绝口,可他太随性,喝起酒来不管不顾,上次曹操让他去樊城救曹仁,他居然醉得爬不起来;曹丕呢,虽然文采不如弟弟,却沉得住气,每次曹操出征,他都亲自送到城外,站在路边哭着嘱咐“父亲保重”,平日里处理府里的事,也是井井有条,从不越矩。

“机会来了。”公元208年的一天,司马懿突然对司马孚说,“你去给曹丕公子递个话,就说我‘病愈’了,愿为他效力。”

司马孚愣了:“二哥,你不是说要等吗?”

“等的就是现在。”司马懿笑了笑,“曹操老了,该立太子了。曹植是文人,不需要我这样的‘谋士’;曹丕要赢,缺的就是能帮他藏拙、帮他布局的人。”

果然,曹丕听说司马懿愿意来,连夜就派人把他接进了东宫。见面那天,曹丕屏退左右,握着司马懿的手说:“仲达,我知道你有大才,可父亲那边……”

“公子放心。”司马懿打断他,语气笃定,“丞相要的不是一个只会写诗的儿子,是能守住家业的继承人。您接下来要做的,就两个字:藏拙。”

他给曹丕量身订了一套“策略”:曹操问政,别抢着说大话,就说“愿听父亲教诲,按父亲的意思办”;曹操赏赐东西,先分给府里的老仆和下属,说“这是大家一起挣的”;曹植写诗邀人宴饮,您就闭门读书,或者去给母亲请安——总之,把“谦恭孝顺、稳重务实”这八个字刻在脸上。

曹丕照做了。有一次曹操出征,曹植当场作了首《送应氏》,辞藻华丽,引得众人喝彩;曹丕没写诗,就站在城门口,看着曹操的大军远去,眼泪掉个不停,嘴里反复念叨“父亲路上小心,天冷了记得加衣”。曹操回头看见,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还是丕儿更懂孝顺。

就这么一来二去,曹操心里的天平渐渐往曹丕这边偏了。公元217年,曹丕被立为魏王世子,司马懿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子中庶子,成了曹丕最信任的“自己人”。

两年后,曹操病逝于洛阳。公元220年,曹丕逼迫汉献帝禅位,登基称帝,建立魏国。司马懿作为头号功臣,被封河津亭侯,任御史中丞,后来又升为尚书右仆射——相当于副宰相。可曹丕毕竟是曹操的儿子,骨子里的猜忌一点没少。他重用司马懿,却又怕他权力太大,特意提拔了曹真、曹休两个宗亲,还有士族出身的陈群,让四个人分掌权力,互相制衡。

司马懿看得明白。他知道曹丕这是在防着他,可他不恼,反而比以前更“勤快”。曹丕每次亲征东吴,都让司马懿留守许昌,负责粮草调度和后方政务。别人都说这是苦差事,司马懿却把它当成了机会——他把粮草管得滴水不漏,让前线从来没缺过粮;地方官有什么难处,他亲自接见,能办的立刻办,不能办的也给个说法;暗地里,他又悄悄提拔那些有能力却没背景的年轻人,把他们安插在各个部门。这些人感念他的知遇之恩,慢慢成了他的亲信。

有人劝他:“大人,您这么攒人脉,不怕陛下起疑心吗?”

司马懿笑着摇头:“我做的都是分内事,陛下看在眼里,只会觉得我忠心。再说,这些人不是我的私党,是为魏国做事的能臣——陛下要的是江山稳固,只要我做的事对江山有利,他就不会动我。”

这话没错。曹丕虽然猜忌,却也离不开司马懿的能力。公元226年,曹丕病重,躺在病榻上,手里攥着玉玺,看着床前的四个人——曹真、曹休、陈群、司马懿,突然叹了口气:“仲达,我这儿子曹叡,年纪还小,以后魏国的事,就拜托你们四位了。”

司马懿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说得情真意切,可心里清楚,这又是一场新的棋局。曹真、曹休是曹家宗亲,手里握着兵权;陈群是士族领袖,声望高;他自己,论宗亲比不过前两位,论声望不如陈群,只能继续熬。

曹丕死了,曹叡继位,就是魏明帝。这时候,司马懿的对手从朝堂内部,变成了千里之外的西蜀。诸葛亮受刘备托孤,一心要北伐中原,恢复汉室。从公元228年开始,诸葛亮六出祁山,次次都打得魏国边境鸡飞狗跳。

曹叡把司马懿派到了雍凉前线,让他对抗诸葛亮。这是个苦差事——诸葛亮的蜀军训练有素,又有木牛流马运粮,战斗力极强。可司马懿却一点不慌,他给手下将领下了死命令:“蜀军远来,粮草不足,最想速战速决。咱们就一个字:拖。他们来攻,咱们守;他们骂阵,咱们听着;他们退,咱们也不追。耗到他们粮尽,自然就退了。”

将领们不服气:“将军,咱们这么龟缩着,岂不是让人笑话?”

司马懿不恼,反而问:“笑话重要,还是打赢重要?诸葛亮是奇才,可他有个弱点——太急。他想在有生之年完成北伐,咱们就陪他耗。”

果然,第一次北伐,诸葛亮用马谡守街亭,司马懿抓住机会,一举夺了街亭,蜀军粮草被断,只能撤退;第二次,诸葛亮围了陈仓,司马懿就派郝昭死守,守了二十多天,蜀军粮尽退走;后来几次,司马懿干脆把营垒扎得固若金汤,不管诸葛亮怎么挑衅,就是不出战。

最绝的是公元234年,诸葛亮最后一次北伐,驻军五丈原。他知道司马懿不肯出战,就派人给司马懿送了一套女人的衣服,意思是“你躲在营里不敢出来,跟个女人似的”。手下将领气得嗷嗷叫,要出去和蜀军拼命,司马懿却笑着收下了衣服,还当着使者的面穿上,转了一圈:“诸葛丞相送的衣服,真合身啊。”

等使者走了,司马懿赶紧问手下:“刚才那使者,有没有说诸葛丞相的日常?”

手下答:“说丞相每天处理二十多件公文,饭却只吃一小碗。”

司马懿眼睛一亮,对身边人说:“孔明食少事烦,活不了多久了。”

果然,没过多久,五丈原传来消息:诸葛亮病逝了。司马懿得知后,没有立刻追击,只是站在营门口,望着蜀军撤退的方向,轻声说:“孔明,你我斗了一辈子,终究是我赢了。”

诸葛亮死了,司马懿最大的外部威胁没了。可他没松气,因为他知道,曹叡的身体也不行了。曹叡比曹丕还短命,登基才十三年,就因为沉迷酒色,把身体熬垮了。公元239年,曹叡病重,临终前把司马懿和曹爽叫到床前,把八岁的小皇帝曹芳托付给他们。

这次托孤,司马懿的对手只剩一个——曹爽。

曹爽是曹真的儿子,标准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是宗亲,又握着兵权,根本没把司马懿放在眼里。他一上台,就把司马懿升为太傅——看着是升职,其实是夺了他的兵权,把禁军交给了自己的弟弟曹羲、曹训。

朝堂上的人都以为,司马懿这只“老老虎”终于被拔了牙。可他们忘了,司马懿最擅长的就是“装”。这一次,他装的是“老糊涂”。

他不再上朝,每天在家“养病”,头发胡子故意不打理,乱糟糟的像个乞丐。曹爽不放心,派自己的亲信李胜去探望。李胜要去荆州当刺史,特意来辞行。

司马懿坐在床上,被两个丫鬟扶着,手里端着一碗粥,刚喝一口就洒了一身,黏糊糊的粥汤顺着衣襟往下淌。他哆哆嗦嗦地擦着,嘴里含糊不清地问:“李大人要去哪上任啊?”

李胜说:“回太傅,下官要去荆州。”

司马懿耳朵凑过去,皱着眉:“哦?并州啊?并州离匈奴近,你可得小心点。”

李胜无奈地重复:“是荆州,不是并州。”

“哦……荆州啊……”司马懿点点头,又开始咳嗽,咳得撕心裂肺,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老了,不中用了……以后小皇帝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李胜回去后,把这场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曹爽。曹爽听完,哈哈大笑:“这老东西早就不行了!以后咱们可以放心了。”

他彻底放松了警惕。公元249年正月初六,曹爽带着小皇帝曹芳,还有自己的弟弟、亲信,浩浩荡荡地去高平陵祭祖——那是曹家的祖坟,离洛阳城有几十里地。

他走后没多久,司马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个躺在床上咳得快死的老头,突然站直了身子,头发胡子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眼神锐利得像鹰。他叫来了司马师、司马昭两个儿子,还有之前安插在京城的亲信,沉声下令:“关闭洛阳城门,占领武库,控制皇宫,传太后懿旨,罢免曹爽!”

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高平陵之变”。

司马懿的动作快得惊人。不到一个时辰,洛阳城就被他牢牢控制住了。武库里的兵器被他的人拿走,皇宫里的太后也被他说动,下了罢免曹爽的诏书。

消息传到高平陵,曹爽整个人都懵了。他手里还有小皇帝,身边还有几千禁军,完全可以带着皇帝去许都,号召天下兵马讨伐司马懿。他的谋士桓范也劝他:“大将军,咱们手里有天子,怕什么?赶紧走!”

可曹爽犹豫了。他这辈子养尊处优,从没吃过苦,一想到要和司马懿打仗,就吓得腿软。这时候,司马懿派人来传话:“只要大将军交出兵权,我保证你和你的家人平安无事,还能保留爵位,一辈子荣华富贵。”

曹爽信了。他把剑扔在地上,对身边人说:“我投降,只要能回家当富家翁就行。”

桓范气得直跺脚:“曹子丹(曹真)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草包!你今天投降,明天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曹爽听不进去。他乖乖地跟着司马懿的人回了洛阳,刚进家门,就被司马懿派人软禁了起来。没过几天,司马懿就罗织了“谋反”的罪名,把曹爽和他的弟弟、亲信,还有他们的家人,一共三千多人,全部处死——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从公元201年装病拒曹操,到公元249年高平陵之变,整整四十八年。司马懿用近半个世纪的隐忍,熬死了曹操、曹丕、曹叡三代君主,干掉了曹爽这个最后的对手,终于把曹魏的江山攥在了自己手里。

有人说他狠,可他的狠不止对敌人。当年他装病拒曹操时,有一次天放晴,他让下人把书搬到院子里晒,突然下起雨来,他忘了自己“风痹”,赶紧起身去收书,被妻子张春华撞见了。为了保密,他居然对张春华说:“你知道了我的秘密,留不得你。”要不是司马师、司马昭两个儿子跪在地上哭着求情,张春华差点就死在他手里。对枕边人尚且如此,对政敌的残酷,也就不足为奇了。

公元251年,司马懿病逝,享年七十三岁。他的儿子司马师、司马昭接过了他的权力,继续掌控魏国朝政。公元266年,司马懿的孙子司马炎废掉魏元帝曹奂,登基称帝,建立晋朝,追尊司马懿为晋宣帝。

司马懿赢了,赢了所有对手,赢了整个三国时代。可他没算到,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江山,会毁在子孙手里。晋朝建立没几年,司马家的王爷们就为了争权,互相残杀,爆发了“八王之乱”;紧接着,北方的少数民族趁机南下,开启了“五胡乱华”的黑暗时代,中原大地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他用一生的隐忍和权谋,为子孙铺就了通往权力巅峰的路,却也为他们埋下了毁灭的种子。就像他当年在五丈原看着诸葛亮的灵柩远去时,或许不会想到,自己精心布下的棋局,最终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收场。

有人说他是三国最后的胜利者,有人说他是不择手段的权谋家。可不管怎么说,司马懿的一生,都在诠释着“忍”的力量——忍过寒冬,才能等到春天;忍过对手,才能笑到最后。只是他到死都没明白,有些东西,比权力更重要;有些胜利,比江山更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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