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圣手之冷王的掌中娇 第125章 隐忧与暗流

药王谷，养神静室。

夜璃在昏迷中度过了一日一夜。期间，茯苓真人寸步不离，以自身精纯温和的木属真元持续温养弟子受创的神魂，辅以药王谷秘传的“安魂定魄丹”。慧觉大师亦留下，每日以佛门梵音诵念《地藏本愿经》，平和肃穆的经文化作淡金色符文，缭绕静室，涤荡残留的阴秽与记忆碎片带来的戾气。

到第二日傍晚，夜璃的睫毛终于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初时空洞迷茫，仿佛迷失在时间的乱流中。过了好一会儿，焦距才逐渐凝聚，映出茯苓真人关切而疲惫的面容。

“师……尊？”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茯苓真人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温润的真元，“别急着说话，先喝点灵露。”

服下几口温热的百花灵露，夜璃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些许。她怔怔地看着屋顶，脑海中那些激烈冲撞的画面与情感，如同退潮后的沙滩，虽然不再狂暴，却留下了清晰而深刻的印记——血色战场、破碎的光翼、决绝的封印、那个被称为“璃光”的女子最后回望的眼神、以及那声跨越时空的、饱含无尽遗憾的“阿衍”……

“师尊……”夜璃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我……看到‘她’了……那个叫璃光的……是我，又不是我……她好悲伤……也好……勇敢……”

茯苓真人心疼地为她拭去泪水，柔声道：“慢慢说，不着急。无论看到什么，记住，你现在是夜璃，是为师的弟子。”

夜璃断断续续，将自己在轮回玉璧投影中“看到”的、关于“璃光”的零碎片段讲述出来。虽然记忆依旧残缺，但关键的几个信息点已然清晰：璃光的身份疑似某界守护者或战神，为封印某个恐怖存在（其气息与古尊者隐隐相似）而献祭自身神格与战魂，未竟的约定涉及一个叫“阿衍”的人。

当“阿衍”这个名字再次被提起时，静室内侍立的凌云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萧衍祖师……难道……

茯苓真人与慧觉大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涛骇浪。夜璃的前世，竟可能与萧衍祖师有如此深的渊源？璃光献祭封印的恐怖存在，又与古尊者有关？这其中牵扯的因果与时空跨度，简直匪夷所思！

“难怪轮回玉璧会选中夜璃小友。”慧觉大师长叹一声，“这已非简单的转世之缘，而是涉及上古神战、纪元封印的滔天因果。小友魂魄深处，恐怕不仅仅承载着记忆，更可能残留着一丝……属于‘璃光’的残魂印记或神性碎片。”

这个推断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若真如此，夜璃的存在，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特殊，也……更加危险。古尊者若知晓此事，会作何反应？

“此事必须绝对保密！”茯苓真人当机立断，“仅限于今日在场之人知晓，绝不可外传！夜璃需要时间消化这些记忆，更需要力量保护自己。”

她看向凌云：“凌云，你与萧衍祖师灵体感应最深，近日多加留意，看看灵体对夜璃，或者对‘璃光’、‘阿衍’这些信息，是否有特殊反应。”

凌云肃然领命。

“至于轮回玉璧……”茯苓真人沉吟，“既然已知晓部分关键，或许不必再让夜璃亲身涉险。我们可以尝试从萧衍祖师灵体，或者从其他古籍遗迹中，寻找更多关于‘璃光’与那场封印的线索，以此推演接触玉璧的正确方法。”

计划暂时变更，夜璃被要求静心休养，稳固魂魄，暂时不再接触任何与前世相关的事物。而她带回的信息，则成为联盟最高机密，由核心层秘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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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药王谷外三百里，荒山之上。

那青衫儒雅男子离去后，并非真正远离。他的身影如同融入了山岚暮霭，时而出现在东面悬崖观云，时而又在西侧溪畔抚石，行踪飘忽不定，却始终将药王谷笼罩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他似乎在观察，又似乎在等待。

这一日，他正坐在一株虬结的古松之下，背靠树干，展开手中那卷竹简，似在阅读。竹简上的文字并非今文，也非上古仙篆，而是一种更加古老、笔画如龙蛇盘踞、隐隐流动着暗金色泽的奇异文字。

忽地，他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目光从竹简上移开，望向药王谷山门方向。

那里，一道清冷的白色剑光掠出，瞬息百里，落在谷外一处僻静的山谷中。剑光敛去，现出苏婉清的身影。她面覆轻纱，白衣胜雪，独自立于谷中一块青石上，似乎在感悟剑道，又似乎在……戒备着什么。

青衫男子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他合上竹简，身影自松树下消失。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苏婉清所在山谷的对面山崖上，距离不远不近，恰好在一个能让对方察觉、却又不会立刻引发攻击的微妙距离。

苏婉清几乎在他出现的瞬间便转过身，冰冷的眼眸锁定了山崖上的青衫身影。她没有立刻拔剑，但周身弥漫的剑意已让山谷中的温度骤降，草木叶片上凝结出细密的霜花。

“阁下何人？为何屡次窥视药王谷？”苏婉清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脆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青衫男子似乎并不在意那凛冽的剑意，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婉清，目光最终落在她腰间那柄看似朴素、实则内蕴无穷杀机的长剑上。

“无情道，斩缘剑……许久未见了。”男子开口，声音温和醇厚，如同陈年佳酿，与他普通的外貌形成奇异的反差，“想不到，在此纪此界，还能见到将此法修至如此境地的传人。小姑娘，你师承何人？”

苏婉清瞳孔微缩。对方一口道破她的道统与剑器根底，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仿佛俯瞰岁月长河的悠远感。这绝非寻常修士！

“阁下究竟是谁？”苏婉清握剑的手指微微收紧，剑鞘中传来低沉的嗡鸣。

“我是谁，并不重要。”青衫男子轻轻摇头，目光转向药王谷方向，仿佛能穿透山峦看到谷中景象，“重要的是，你们正在做的事情，以及……即将引来的东西。”

“你指古尊者？”苏婉清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古尊者？”男子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号，嘴角的弧度似乎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嘲讽，“算是吧。一个侥幸挣脱了部分束缚、便自以为能执棋的……老古董罢了。”

他顿了顿，重新看向苏婉清：“不过，即便只是部分挣脱，对你们而言，也已是灭顶之灾。凭那残缺的‘瞒天’阵，护不住那两个小家伙多久。更别提，他们自身的‘因果’，正在快速苏醒，如同黑夜中的明灯，吸引着不止一个存在的目光。”

苏婉清心中一沉。对方对药王谷内的情形，似乎了如指掌！

“阁下有何指教？”她按捺住出手的冲动，沉声问道。此人神秘莫测，敌友难辨，但似乎并无立刻动手的意图。

“指教谈不上。”青衫男子笑了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只是路过，看到一场还算有趣的棋局，顺便提醒一下局中的棋子——真正的危险，往往不是来自你们正面面对的敌人。”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又指向大地，最后指向药王谷深处：“天机已乱，地脉将变，人心藏诡。你们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那两个正在复苏的灵体，他们承载的东西，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沉重，也要……诱人。”

说完，他不等苏婉清再问，身形便开始缓缓变淡，如同墨迹溶于清水。

“等等！”苏婉清踏前一步，剑意勃发，锁定了那片空间。

但男子的身影还是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句缥缈的话音，随风传来：

“小姑娘，好好练你的剑。无情道，斩得断情缘，却未必斩得断宿命……与劫数。若真想护住什么，光凭一把剑，还不够。”

山谷中，只余苏婉清一人独立，眉头紧锁，心中波澜起伏。这神秘青衫人，究竟是谁？是敌是友？他的话，是警告，还是……另有深意？

她望向药王谷，又望向无尽苍穹，第一次感到，这场对抗古尊者的战争，背后隐藏的水，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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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璇玑子暂居的客舍。

老道正对着桌上一张绘制了无数复杂线条与符号的阵图推演，试图找出“瞒天过海”大阵可能存在的隐患与加固方案。突然，他心有所感，猛地抬头。

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物。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色泽混沌的令牌。令牌造型古朴，正面刻着一个扭曲的、仿佛在不断变幻的符文，背面则是一片空白。

璇玑子瞳孔骤缩！以他的修为与阵法造诣，竟完全没有察觉此物是何时、如何出现在这里的！他小心翼翼地以神念探查，令牌触手冰凉，材质不明，其上的扭曲符文给他一种极其古老、极其晦涩的感觉，隐约与“混沌”、“无序”相关。

更让他心惊的是，当他的神念接触令牌的瞬间，一段信息直接流入他的脑海：

“星尘为引，混沌为桥。欲固其阵，需补其‘源’。源在东南，渊深三万仞，有残鼎沉埋，鼎中有‘炁’。”

信息到此为止，没有落款，没有解释。

“东南……渊深三万仞……残鼎……”璇玑子喃喃自语，脑中飞快搜索着相关记载。忽然，他想起了一则极其冷僻的上古传说——关于天地初开时，孕育万物的“混沌母气”散落四方，其中一缕落入东南无尽海深处的“归墟之眼”（并非西北那个），被一尊先天形成的“万物鼎”吸纳温养。后来神魔大战，鼎碎于渊，母气散逸大半，或有残余……

混沌母气根？！

这令牌，是在提示他们，第三件传说之物“混沌母气根”的下落？而且与稳固“瞒天”大阵有关？

是谁？谁在暗中传递这样的信息？是敌是友？是陷阱，还是机缘？

璇玑子握着那枚混沌令牌，心中惊疑不定。联想到苏婉清带回的关于神秘青衫人的消息，一个模糊的猜测逐渐浮现——难道，是那个人？

他立刻起身，带着令牌，匆匆去找茯苓真人与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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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所有人都未察觉的角落。

药王谷后山，一处偏僻的、用来堆放陈旧药材与废弃丹渣的山洞深处。

空气微微扭曲，一道极其黯淡、几乎与阴影完全融合的身影，缓缓从石壁中“渗”了出来。

身影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出人形。他（或它）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洞口，望向谷中禁地的方向，又望向养神静室的方向，最后望向璇玑子客舍的方向。

一道微不可查的神念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去，穿透山石土层，向着谷外某个预设的坐标传递着信息：

“……灵体异动已平，疑似受外因刺激……神秘人现身，赠令示踪，意图不明……轮回者已醒，记忆封印，价值待估……‘瞒天’阵有瑕，可伺机而动……”

信息传递完毕，身影重新融入石壁阴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山洞中腐朽的药材气味，似乎比刚才……更浓郁了一丝。

药王谷内，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各方暗流，已悄然涌动。

山雨未至，阴云已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