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那点丰功伟绩,胤禛和清仪心照不宣,三个小家伙自己也懵懵懂懂,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这仆从如云的王府大院里。
起初,还只是几个靠近正院伺候的丫鬟婆子私下嘀咕。
“诶,你发现没?李格格那回摔得可真邪门,那藤蔓我天天打理,从来没那样过!”
“还有武格格,咳得那样厉害,张太医看了却说没大毛病,就是突然喉咙不适。”
“最绝的是年侧福晋那阵风!咱们花园里什么时候刮过那么邪性、还专往人脸上扑的旋风了?”
这些零碎的议论,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很快就在下人圈子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人们总是倾向于为无法解释的事情寻找一个合理或者刺激的说法,很快,一个更为完整、更具传奇色彩的版本就在私底下传开了。
“听说了吗?咱们府上的三位小主子,那是天生带着大福气、大造化的!”
“可不是嘛!大阿哥聪慧过人,二阿哥通透沉静,小格格更是玉雪可爱,灵秀逼人!”
“何止啊!我听说,小主子们天生灵慧,能得天地庇佑!但凡是心思不纯、带着恶意或者想打扰福晋清净的人靠近正院,准没好事!”
“对对对!轻则摔跤咳嗽,重则像年侧福晋那样,直接被风沙糊脸!那可是天地都在帮着咱们小主子护着福晋呢!”
“没错没错!所以说啊,这心术不正的人,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流言越传越神,细节也越来越丰富,到了最后,几乎成了王府下人们公认的事实,小主子们受天地钟爱,福晋更是深不可测,正院那地方,带着坏心思的人根本靠近不得,否则必有天谴。
这流言自然也传到了后院各位格格的耳朵里,起初有人不信邪,觉得是下人们以讹传讹,可仔细一回味,李格格、武格格、年侧福晋,这接连三人,可不都是在试图接近正院或者福晋之后,立刻就倒了霉吗?而且这倒霉的方式,一个比一个离奇,根本不能用常理解释!
再联想到福晋入门后,王爷子嗣皆出自她一人,且个个健康聪慧异常,连王爷本人都仿佛越来越年轻精神,还有福晋那永远波澜不惊、却让人不敢直视的清澈眼眸。
于是,原本还有些小心思,想借着请安的机会在福晋面前露个脸、或者在花园里制造点偶遇的侧室侍妾们,彻底歇了心思。
什么争宠?什么固位?在可能随时会降临的、莫名其妙的倒霉面前,统统都不重要了!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是自己?万一不止是摔跤咳嗽呢?
自此,通往正院的那条路,在后院女眷们心中,俨然成了一条不敢轻易踏足的禁忌之路,除非年节大事必须到场,否则绝无人敢主动前往。即便去了,也是放下礼物,说两句最规矩不过的吉祥话,眼神都不敢乱瞟,更不敢多待一刻,生怕哪里做得不对,惹了哪位小主子不喜,下一刻就步了前人的后尘。
连带着,几位小主子在她们心中的地位也变得超然起来,远远看见了,必定是恭敬行礼,眼神里带着七分敬畏三分好奇,再不敢有丝毫怠慢,毕竟,这几位可是能召唤天地之力的小神仙啊!
对于正院内部的变化,感受最深的自然是清仪,世界,彻底清净了,再也没有不请自来的拜访,没有虚情假意的奉承,没有暗藏机锋的试探,耳边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孩子们嬉戏玩闹的稚语,以及胤禛回来时,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和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
她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无人打扰的极致安宁,可以心无旁骛地翻阅胤禛不断搜罗来的各种典籍杂记,感知其中可能残存的微弱道韵;可以静心引导体内灵力,在这片被她经营得如同小型洞天福地的正院里缓慢滋养、运转;可以悠闲地看着孩子们在阳光下、在月光下,自由自在地成长,探索他们与生俱来的那点小秘密。
这种清净,并非死寂,而是充满了生机与温情的宁静,胤禛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看着如今安安静静的正院,再听听苏培盛忍着笑汇报的、府里越传越神的趣谈,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
这日晚膳后,他陪着清仪在院子里散步消食,暮色四合,院子里只点了寥寥几盏石灯,光线昏黄柔和,更显静谧。
“如今这下人们嘴里,都快把咱们晖儿、昀儿和韵儿传成小神仙下凡了。”胤禛牵着清仪的手,低声笑道,语气里满是得意,“说是天地庇佑,专门帮着他们守护额娘呢。”
清仪目光扫过庭院中那些在夜色里更显青翠的草木,淡然道:“流言无稽,倒也省事。”
“何止是省事?”胤禛收紧手掌,将她微凉的手包裹在掌心,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满足,“爷看是再好不过,有这名声在外,看谁还敢来扰你清净。”他顿了顿,侧头看她,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轮廓,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你高兴,爷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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