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将那枚触手温凉的玉佩贴身藏好,感受着它紧贴胸口皮肤传来的奇异安定感,仿佛清仪的一部分力量就此与他血脉相连。他抬眼看向对面依旧神色平静的她,心头那股因太子小动作而生的冷意,彻底被一种暖融融的踏实感取代。
“东西我收好了,”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眉眼舒展开,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劲头,“那咱们这第一个共同任务,是不是该开始了?”
清仪看着他这副模样,像是得了新玩具准备大干一场的孩子,与她印象中那个深沉内敛的四阿哥判若两人,她唇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四爷打算如何开始?”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胤禛凤眸微眯,闪过一丝精光,“太子和老八不是喜欢在暗地里搞这些小动作吗?那我就先给他们来个打草惊蛇。”
次日,胤禛便动用了在前朝的关系网,尤其是通过刑部的一些隐秘渠道,开始明面上严查秋狩期间刺客的来历,以及京城内外江湖人士,尤其是与苗疆一带有关联的异常动向。他甚至还不经意地在康熙过问此事时,提了一嘴“听闻有些江湖异人,擅用些阴诡手段,防不胜防”,引得康熙也多了几分留意。
这番动作下来,太子党和八爷党那边果然有些坐不住了,虽说线索断得干净,但四阿哥这般大张旗鼓地查,难保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时间,他们安插在江湖上的一些暗线都收敛了不少,气氛无形中紧张起来。
“爷,那边几个平日里跳得欢的江湖掮客,这几日都龟缩不出,看来是吓着了。”苏培盛低声向胤禛禀报,脸上带着点解气的笑。
胤禛坐在书案后,慢条斯理地批着折子,头也没抬:“这才哪到哪,不过是敲山震虎,让他们不敢再轻易动用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手罢了,真正的硬骨头,还在后面。”
他这边敲山震虎,清仪那边也没闲着,她动用了胤禛交给她的那支暗卫小队,这些人是真正的影子,行动迅捷,悄无声息,不过两日功夫,他们便避开所有耳目,将一小块用特殊方法从那异人致命箭头上小心翼翼刮下、并被妥善封存在玉盒中的漆黑毒物残渣,送到了清仪面前。
是夜,万籁俱寂,正院寝室内,烛火被拨得只剩豆大一点,光线昏黄,清仪挥手布下了一层无形的隔音与隔绝探查的简易结界,将内外空间暂时分割开来。
胤禛坐在她身旁的圈椅上,看着桌上那个打开的玉盒,里面那点不起眼的黑色残渣,却散发着令人极不舒服的阴冷气息,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的玉佩,那温润的触感让他安心不少。
“这便是那差点要了我命的玩意儿?”胤禛凑近了些,皱着眉打量。
“嗯,小心些,虽已封存,但其毒性未绝,气息仍能扰人心神。”清仪提醒道,随即伸出右手,指尖泛起一层极其柔和纯净的白色光晕,如同月华凝集。
胤禛立刻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只见清仪用那泛着灵光的指尖,虚虚地点在那黑色残渣之上,灵光如同有生命的触须,缓缓将残渣包裹,丝丝缕缕地渗透进去。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全身心都沉浸在对那毒素的感知中,胤禛能看到她指尖的灵光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流转,仿佛在与那毒素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流和解剖。
室内静得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胤禛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一种奇异的自豪感,他的福晋,此刻不像凡尘女子,更像是一位降临俗世、洞察幽冥的仙子,而他,是唯一被允许旁观她施展神迹的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清仪光洁的额角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精细的感知分析极耗心神。胤禛看着心疼,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很费力吗?要不先歇歇?”
清仪没有睁眼,只是微微摇了下头,示意无妨,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指尖的灵光才缓缓收敛,最终消散,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清亮,带着洞悉本质的了然。
“如何?”胤禛立刻倾身向前,急切地问。
清仪用干净的布巾拭去额角的细汗,才指着那玉盒,语气肯定地说:“此毒根基确系苗疆蛊毒无疑,毒性猛烈,善于侵蚀血肉,消磨生机。”
胤禛点头,这点他也有所猜测,但清仪接下来的话,让他神色骤然凝重起来。
“然而,其中还混入了一缕极淡的、类似尸傀的阴煞之气。”她顿了顿,看向胤禛,眼神锐利,“这绝非普通苗疆术士所能驾驭炼化,这股阴煞之气,需以特定邪法,从极阴之地孕育的尸骸或怨灵中提炼,方能获得,炼制此毒者,必与某个传承久远、修炼此等邪术的隐秘势力有关。”
胤禛听得心头一凛。尸傀、阴煞之气、隐秘势力,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勾勒出的画面远比单纯的政敌陷害要阴森恐怖得多,太子他们,竟然勾结了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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