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将领正是刘备的亲卫统领,陈到陈叔至。
“李严将军可曾跟上?”
陈到将目光从军中护送的妇孺身上收回,向负责侦查的骑兵队长询问。
无
游骑队长声音哽咽:“李严将军后方断后,至今音信全无,恐怕已……”
残阳如血,这支突围而出的队伍人人带伤。面对两万西凉铁骑的绞杀,能活着冲出来已是侥幸。
更遑论率领四万殿后大军与敌厮杀的将军?
陈到握紧缰绳,半晌无言。忽而抬鞭遥指:“前方何地?”
“禀将军,长坂坡!”
(
长坂坡?!
银甲白马的将军猛然回首。
他对抱着婴孩的素衣妇人沉声道:“请夫人务必紧随中军。”染血的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末将不敢断言前方是否还有伏兵。”
甘夫人指尖抚过怀中熟睡的阿斗,忽然将襁褓捧起:“若遇危急,请将军带阿斗先走!”
“此乃夫君唯一血脉。”她解下披风覆在婴孩身上,眼中泛起决绝的柔光,“妾身性命,不及这襁褓半分。”
(糜夫人也在一旁点头赞同:陈将军,姐姐所言极是!
阿斗的安危最为紧要,务必将他安全送至夫君身边。
说话间,糜夫人凝视着怀中婴孩,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身为女子,谁不渴望做母亲。
可惜夫君刘备年事已高,终究力不从心......唉!
陈到闻言连忙摇头:主母不必多言,末将拼死也会护送二位与主公会合。
言罢翻身上马,率军前行。
士兵们立即牵来战马,请两位夫人乘骑。
原本备有的马车,已在突围途中被迫舍弃。
残军刚至长坂坡,骤见五千曹军铁骑横亘在前。
陈到!马孟起在此恭候多时了!
马超跃马而出,虎头湛金枪直指荆州残军:若肯献上刘备家眷,可饶尔等不死!
狂妄!
陈到怒喝一声,提枪纵马直取马超。
残军则在副将率领下趁机突围。
来得好!
马超见猎心喜,舞枪迎战。
顷刻间,枪影交错,金铁交鸣。
陈到虽是一流武将,此刻竟与马超战得难分高下。
这番表现令常与黄忠切磋的马超暗自警醒,收起轻视之心。
湛金长枪寒光凛凛,招招直取要害。
两员猛将激战正酣,双方兵马却已高下立判——
陈到率领的残军遭遇马超麾下五千关西铁骑,战局顷刻间土崩瓦解。
身后士卒的惨嚎声刺痛耳膜,陈到握枪的指节已然发白。
忽见敌军冲破防线,矛头直指糜夫人与甘夫人所在的车驾,他双目赤红,喉间迸出一声怒喝:
“滚开!”
枪杆猛震,试图逼退马超。
“想救人?”马超枪花一抖,冷笑截住去路,“今 ** 插翅难逃!”
银枪化作漫天星芒,将陈到周身退路尽数封死。
突然血光迸溅!
陈到竟硬抗一枪贯穿左臂,借势暴退数丈,终于挣开战圈。马蹄碾过尸骸,他嘶吼着冲至甘夫人车前:
“主母,速将少主交予末将!”
染血的手掌按住摇晃的车辕。既已别无选择,便只能以命换命——
护幼主,弃车驾。
甘夫人凝视他白骨隐现的伤口,将襁褓紧贴他胸膛系牢。当陈到伏地叩首时,她攥紧的袖口已渗出血痕。
“末将誓死送少主出围!”
翻身上马的刹那,关平劈开敌骑冲至身侧。少年铁甲尽裂,却横刀长笑:
“陈叔,小侄为您开道!”
残阳如血,十余骑撕开敌阵。最前方的少年将军突然暴喝,刀锋过处,竟在铁骑洪流中劈出一道裂隙——
“走!”
濒死之人的爆发力绝不可轻视!
关西骑兵虽迅速合围,试图阻截突围的陈到,却在其悍勇冲锋下折损数十骑。只见陈到单枪匹马在敌阵中往来冲杀,如履平地。
后方刚击溃李严部队的曹彰率军赶来,恰好目睹这一幕。
望着所向披靡的白袍将领,这位曹家四公子不禁感慨:当年吕布已称无敌,未料竟有更胜之人!
他原想喝问来将何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偏生他确实知道对方姓名。这般欲言又止,反倒憋得心头烦闷。
若诸葛庆知晓曹彰心思,定要戏谑地替陈到吆喝一嗓子:报上名来,吓破尔胆!
稍作踌躇,曹彰催马至观战的马超身侧:将军再不出手,陈到真要突围成功了!
马超扫了眼曹彰,目光掠过其身后被捆绑的李严,淡淡道:尚可。生擒李严,总算没让大都督面上无光。随即对亲兵下令:传令:放开陈到,其余人等格杀勿论!另需谨记——刘皇叔家眷不得伤其毫发!
曹彰闻言大急:将军三思!据荆州俘虏供述,陈到怀中婴孩很可能是刘备独子。若纵虎归山,战后如何向大都督与丞相交代?
马超冷笑:本将自会担待。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烟尘中的身影,你真当那陈到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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