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百步外的银杏树上,去而复返的郭嘉正倚着树干。掌中绢帕绽开红梅般的血痕,他望着尘烟里远去的背影轻笑:叔治啊...
咳声震落金黄叶片,几滴猩红溅在苔痕斑驳的树根。
城南大营旌旗蔽空。
黄忠父子的铁弓与魏延的长刀在晨光中交映,五千西凉铁马列阵如林。肃杀之气惊起满天寒鸦,黑羽纷飞间忽闻龙吟清越——
倚天剑破鞘而出,直指邺城方向:三军听令!
**
诸葛庆说完,五千西凉军动作整齐地翻身上马,朝着营门疾驰而去。
此时,张辽正带着一万并州骑兵赶来,看到这一幕,眼中掠过一丝赞许。他笑着对诸葛庆调侃道:“叔治,我还以为你会先来一番鼓舞士气的演说呢!”
“还有,”张辽接着道,“赤兔马我让人从那边给你牵来了,战场上没匹好马可不行!”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士兵已牵出一匹通体赤红的骏马,正是此前被吕玲绮带走的赤兔。诸葛庆轻抚马背,利落地翻身而上,这才回应张辽:“一个带不了兵打胜仗的将军,话说得再漂亮也是徒劳。”
“何况,”他顿了顿,“我们只是先锋军,要的就是一个‘快’字。至于誓师动员,那是主公的事。”
……
定襄城位于长城以北,曾是大汉进军漠北的重要据点,也是长城防线的关键要塞。然而自黄巾之乱后,中原无暇北顾,袁绍兵败官渡之际,鲜卑趁机占领了此地。
此刻,定襄城内的鲜卑大帐中,首领步度根——檀石槐之子——正斜倚在黄金座椅上,搂着两名汉人女子,大口喝着马奶酒,笑声张狂。他指着座下两名穿汉服的男子说道:“你们兄弟果然没说错!汉人如今内斗不休,哪还有兵力对付本头领?”
“区区五万人马,也配跟我二十万勇士抗衡?”
笑罢,他转头看向一员鲜卑大将:“乌图鲁,我再拨你五万兵马,十日之内,给我拿下对面的平城!”
“嘿嘿!”乌图鲁咧嘴一笑,眼中凶光毕露。
步度根狠狠掐了一把怀中汉女,森然道:“若你能取下汉将张合首级,待我攻破邺城之日,准你部族肆意劫掠。
乌图鲁闻言眼中迸出凶光,抚胸吼道:何须十日!三日内必破平城,拿张合的头颅给首领盛酒!
所谓平城,不过是座土垒关隘。比起巨石垒砌的定襄城,这单薄土墙显得格外寒酸。北墙早已千疮百孔,西侧墙垣更是在匈奴骑兵的冲击下坍塌,如今只横着辆残破战车权作屏障。
杀——
沙哑的吼叫声撕扯着空气。城墙下堆积的 ** 正在腐烂,伤兵的哀嚎总会被新一轮马蹄声或箭雨打断。这座孤城就像饕餮巨口,永不知疲倦地吞噬着鲜活生命。
张合的战袍早已破碎,此刻只能裹着件普通军司马的皮甲。那皮革上布满刀痕,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碎屑。眼见鲜卑人又涌上缺口,他握紧卷刃的长剑,带着亲卫朝最危急处扑去。
这声怒吼从瘦削身躯里迸发出来,竟震得城砖都在颤抖。
一百一十
他纵马冲入攻上城墙的鲜卑军中,利剑所向无人能挡。正是这般勇猛,才让汉军在数倍敌骑面前勉强守住阵线。
血战三个时辰,直至残阳西沉,鲜卑兵卒如退潮般撤离。铁甲碰撞声里,精疲力竭的守军瘫坐在地,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张合却未休息。他执剑远眺北方夜幕,望着异族营地的篝火沉声道:张正,清点剩余兵力。
身为副将的族弟张正立刻带人核查。半个时辰后,他面色沉重地复命:半月激战后,平城仅余一万四千将士,其中可战者一万三千。
这般战损看似异常,实则是因伤者难在连绵战事中存活。那一千失去战力者,多是今日新伤。
张合微微颔首:三万将士抵御二十万鲜卑半月强攻,能剩一万三千精兵,已属难得。我军折损虽重,敌军尸骸更甚。
身为五子良将中的一员,张合怎会犯下将五万汉军全部囤积在狭小平城的低级错误。
在平城后方东南与西南两个方位,各设有一座万人规模的汉军营寨。
三处据点彼此呼应,可随时相互支援。
正是凭借这样的布局,张合成功震慑住北部鲜卑首领步度根,令其不敢绕过平城南下侵犯中原。
倘若步度根真敢冒险......
他或许能暂时在中原劫掠一番。
但劫掠过后,等待他的将是张合五万大军构筑的铁三角防线。
到那时,攻守之势必将逆转!
就算步度根想裹挟汉民逃回漠北,也得先问过断其后路的张合是否同意。
若此时再有中原援军北上,与张合部形成夹击之势,二十万鲜卑大军全军覆没于汉境也绝非不可能。
将军!城外有人靠近!
副将张正率先发现远处晃动的火把,立即向兄长张合示警。
张合凝目望向城下,随着人影渐近,火光映照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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