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灯照玄途 第88章 界域裂隙，未知之影

记忆学院的第一届学生迎来结业礼时，万界已迎来了整整五年的和平。

五年间，被“归零”的界域彻底复苏，记忆商道延伸至每一寸土地，平衡法则如同呼吸般自然流转。青木界的灵植田连成了绿色的海洋，石土界的矿脉中传出叮叮当当的开采声，流沙界的商队足迹甚至踏出了已知界域的范围，离火界的炼火术诞生了新一代宗师，琉璃界的平衡圣殿则成了万界修士悟道的圣地。

结业礼当天，平衡圣殿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三百余名毕业生穿着绣满各域标志的毕业服，胸前佩戴着由记忆结晶与混元珠碎片打造的“传承徽章”——这是记忆学院最高的荣誉，代表着他们已继承守护万界的责任。

林默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朝气蓬勃的面孔，眼中满是欣慰。五年时间，这些年轻人从懵懂的新生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修士，其中不少人已在各自的领域崭露头角：青木分院的少年培育出了能净化虚无残留的“忆灵草”，石土分院的矿工后裔发现了新的地脉矿脉，琉璃分院的女学生则在平衡法则的基础上，领悟出了“动态平衡”的新道。

“今日，你们将离开学院，前往万界的各个角落。”林默的声音透过平衡之力传遍广场，“记住，毕业不是结束，而是你们真正践行‘守护’二字的开始。无论未来遇到什么，都要守住心中的记忆，守住万界的平衡。”

他亲自为毕业生代表佩戴传承徽章。当徽章戴在琉璃分院女学生——如今已是小有名气的平衡师苏璃胸前时，她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院长，弟子昨夜在平衡圣殿悟道时，感知到记忆分河的光带边缘，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失衡’。那不是虚无之力，更像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能量波动。”

林默心中微动。五年来，记忆分河的光带始终稳定，平衡法则更是完美运行，从未出现过异常。他看向云澜，后者同样皱起眉头，显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结业礼结束后，你详细说说。”林默不动声色地说道，不想在这个日子引起恐慌。

然而，异常的速度远超想象。

就在结业礼进行到一半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虚无笼罩的灰色，而是一种纯粹的“暗”，仿佛连光都被吞噬。记忆分河的光带剧烈闪烁，原本稳定的平衡法则出现了明显的紊乱——青木界的灵植突然疯狂生长，石土界的地脉传来沉闷的轰鸣，离火界的火焰变得忽明忽暗。

“怎么回事？”广场上的人群开始骚动，修士们纷纷祭出武器，警惕地望向天空。

林默立刻升空，界心剑爆发出璀璨的金光，试图稳定失衡的法则。但他很快发现，这次的异常与终焉的虚无之力截然不同——它不侵蚀记忆，不破坏存在，却能像“剪刀”一样，剪断法则之间的连接，让原本平衡的力量变得极端化。

“是‘界域裂隙’！”清玄子的声音带着震惊，她指向天空最暗的地方，那里，一道细微的黑色缝隙正在缓缓扩大，缝隙中流淌着与苏璃描述一致的、从未见过的能量波动，“古籍记载，万界之外的‘混沌海’与界域之间，存在着天然的裂隙，里面充斥着‘原初混沌’，能扰乱一切法则！”

“原初混沌？”李虎扛着战斧升空，斧刃上的火焰因法则紊乱而忽强忽弱，“那玩意儿比终焉还厉害？”

“不一样。”云澜的平衡之力形成一道光罩，护住下方的人群，“终焉是‘否定存在’，原初混沌是‘无序存在’。它不会抹去界域，却能让法则失控，灵植疯长会撑爆土地，地脉轰鸣会引发崩塌，火焰失控会烧毁一切……最终的结果，可能比被‘归零’更糟。”

说话间，界域裂隙中突然飞出无数黑色的“丝线”，这些丝线落在记忆分河的光带上，光带立刻像被腐蚀般断裂，断裂处的法则瞬间失控——青木界边缘的一片灵植田突然化作参天巨木，根系疯狂蔓延，竟刺穿了相邻的石土界矿脉；离火界的一处火种源失控爆发，金色的火焰化作火龙，吞噬了半个山谷。

“必须堵住裂隙！”林默怒吼一声，界心剑的金光化作一道巨网，试图将裂隙罩住。但原初混沌的力量极其诡异，金光触碰到裂隙边缘，竟像冰雪遇水般消融。

“普通的力量没用！”苏璃突然升空，她手中的平衡符文爆发出七彩光芒，“原初混沌是‘无序’，只有极致的‘有序’才能克制它！院长，用界心剑的守护之力稳定法则，我来引导平衡法则，或许能暂时封住裂隙！”

林默立刻照做。界心剑插入虚空，守护符文沿着记忆分河的光带蔓延，将失控的法则一点点拉回正轨；苏璃则双手结印，琉璃界的平衡之心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七彩光纹如同锁链，缠绕住界域裂隙的边缘，试图将它一点点缝合。

李虎、云澜、爱迪生等人也纷纷出手。李虎的燃血斧劈开失控的巨木，云澜的平衡之力安抚暴走的火龙，爱迪生则指挥机械傀儡，用星金与记忆结晶在裂隙下方搭建起一座临时的“法则稳定塔”，塔上的符文不断输出稳定的能量，支援林默与苏璃。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日。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时，界域裂隙终于被暂时封住，黑色的缝隙缩小到只有巴掌大小，周围的法则也渐渐恢复稳定。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裂隙深处的原初混沌依旧在涌动，仿佛随时会再次爆发。

林默拄着界心剑落地，剑身的金光黯淡了许多。苏璃也脸色苍白，嘴角溢出鲜血，显然消耗了巨大的力量。广场上的人群虽然安全了，但远处传来的灵植疯长、地脉崩塌的消息，依旧让每个人的心头沉甸甸的。

“这到底是什么？”阿吉——如今已是万界商盟的盟主，看着那道巴掌大小的裂隙，声音带着颤抖，“万界不是已经恢复平衡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东西？”

清玄子查阅着从记忆学院藏书阁取出的古籍，脸色凝重：“古籍上说，界域裂隙每千年会出现一次，是混沌海对万界的‘冲刷’。但这次的裂隙比记载中提前了五百年，而且能量强度也远超记录……恐怕，与终焉之战打破了界域壁垒有关。”

林默沉默不语。他能感觉到，裂隙深处的原初混沌中，似乎还隐藏着别的东西——那是一种带有“意识”的波动，不像终焉那样充满毁灭欲，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观察”感，仿佛有什么未知的存在，正透过裂隙，注视着万界。

“必须弄清楚裂隙的真相。”林默的声音异常坚定，“如果真如古籍所说，每千年会出现一次，我们必须找到彻底应对的方法，否则下一次爆发，万界可能真的会毁于无序。”

他看向苏璃与那些刚刚毕业的学生：“你们愿意随我一起，探查界域裂隙的秘密吗？”

苏璃第一个站出来，握紧了手中的平衡符文：“弟子愿意！平衡法则不仅是守护，更是探索未知的力量！”

青木分院的少年、石土分院的矿工后裔……越来越多的毕业生站了出来，他们的眼中虽然有紧张，却更多的是坚定——就像五年前林默所说的，他们已准备好，践行“守护”的责任。

李虎拍了拍林默的肩膀，战斧上的火焰重新燃起：“这种探家底的活儿，怎么能少了俺？当年能揍终焉，现在也能把这什么‘混沌’给劈了！”

云澜与清玄子相视一眼，同时点头：“平衡法则的奥秘，或许就藏在这无序的混沌之中。我们一起去。”

爱迪生推了推眼镜，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机械界最新研制的‘法则探测器’正好派上用场！我倒要看看，这原初混沌到底是什么结构！”

三天后，一支由林默带队，集合了老辈强者与新一代精英的“裂隙探索队”，在界域裂隙前集结。他们携带了记忆学院的古籍、机械界的探测器、离火界的净化火焰、琉璃界的平衡符文，以及各域最顶尖的法器——这是万界的智慧与力量，凝聚成的探索之光。

林默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万界，记忆分河的光带虽然还有些紊乱，却已重新流淌，平衡圣殿的光芒依旧温暖，远处的青木界传来灵植生长的声音……这一切，都是他们必须守护的存在。

“出发。”

随着林默一声令下，探索队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冲入了那道巴掌大小的界域裂隙中。裂隙深处，是无尽的黑暗与无序的能量乱流，以及那道隐藏在混沌背后的、未知的身影。

新的挑战，已然开启。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为了对抗毁灭，而是为了理解未知，为了让万界的平衡，能在更广阔的天地中，延续下去。

记忆学院的广场上，只剩下那道小小的裂隙，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而裂隙的另一端，正有无数的秘密与挑战，等待着探索队的到来。

界域的新章，在已知与未知的交界处，继续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