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灯照玄途 第53章 起源之始，界域母胎

起源界的入口，并非实体的门户，而是一片流淌着七彩霞光的混沌地带。这里的能量粘稠如液，却又比最精纯的灵髓更具活性，每一滴霞光中都包裹着“诞生”的气息——有星辰从尘埃中凝聚的微光，有生命从细胞中苏醒的悸动，甚至有法则从虚无中萌芽的震颤。

“这里……像是万物诞生的摇篮。”云澜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霞光，指尖立刻传来一股温暖的包裹感，仿佛回到了道胎孕育的最初时刻，“难怪被称为起源界，连空气里都飘着‘初始’的味道。”

李虎则显得有些局促，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气血在霞光中异常活跃，仿佛随时会突破境界，但这种不受控制的生长让他很不适应：“这地方太邪门了，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发痒，像是要重新长一遍似的。”

林默的感受最为清晰。镇渊令在他掌心剧烈跳动，与霞光中的混沌气息产生了强烈共鸣，令牌上的星图暗纹此刻不再是光点，而是化作一条蜿蜒的“生命之河”，源头直指起源界的最深处。“这里的能量，与界域之心的本源同源。”他沉声道，“蚀天道若想彻底污染界域之心，必然会从起源界下手——就像在源头投毒，整条河流都会被污染。”

三人顺着生命之河的轨迹深入。越往深处，霞光越浓郁，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奇特的“雏形”：有的是半透明的山脉轮廓，山石还未完全凝固，能看到内部流淌的地火；有的是漂浮的种子虚影，种皮里裹着还未展开的嫩芽；最令人震撼的是一片悬浮的“界域胎膜”，膜内隐约能看到山川河流的轮廓，显然是一个即将诞生的新界域。

“这些都是未成型的‘可能性’。”林默解释道，“起源界不断孕育着新的星辰、生命和界域，就像一个永不停止的孵化器。”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和谐的存在。在一片孕育着灵植的霞光中，本该嫩绿的芽尖竟带着黑色的斑点，这些斑点在吸收霞光后迅速扩大，将周围的雏形灵植都染成了灰黑色，最后枯萎成粉末。

“是蚀天之力的‘逆生长’特性。”云澜脸色凝重，拂尘挥出青芒包裹住那些黑色斑点，却发现青芒竟被斑点吞噬，“它不是破坏，而是将‘诞生’扭曲成‘畸形’——让本该健康生长的事物，以腐烂的方式存在。”

继续前行，他们看到了更触目惊心的景象：一片正在成型的小界域胎膜上，布满了蚀天符文，膜内的河流变成了毒液，山脉化作了骨刺，原本应该诞生的生灵，此刻都成了半人半兽的怪物虚影，在膜内痛苦地嘶吼。

“蚀天道的人在‘定制’畸形界域。”李虎握紧长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们想让起源界孕育出只属于蚀天之力的怪物，用来对抗其他界域。”

林默的眼神越来越冷。他能感觉到，第十一块阵盘就在这片畸形界域的深处——蚀天道的人故意将阵盘藏在这里，就是想用畸形界域的力量污染阵盘，让守护阵出现破绽。

靠近畸形界域时，一股强烈的排斥力传来。霞光在这里变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灰色的“浊气”，吸入一口就让人头晕目眩，道心不稳。李虎运转炼体术，皮肤表面浮现出金色的纹路，强行抵御浊气的侵蚀；云澜则取出一枚琉璃界的“清心丹”，丹药化作清气护住三人的识海；林默将十块阵盘环绕在周身，阵盘的光芒形成一个防护罩，将浊气隔绝在外。

畸形界域的核心，是一座由黑色晶石搭建的祭坛。祭坛中央，第十一块阵盘被固定在一个凹槽里，无数黑色的触须从凹槽中伸出，缠绕着阵盘，将畸形界域的浊气不断注入其中。阵盘原本温润的光芒此刻变得黯淡，边缘甚至出现了一丝黑色的裂痕。

祭坛周围，站着十几个黑袍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黑色，双眼却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正是蚀天道的“起源护法”。

“你们终于来了。”起源护法缓缓转过身，声音沙哑如同破锣，“我还以为，你们会被起源界的诞生之力迷惑，忘记自己的使命呢。”

他指了指被缠绕的阵盘，脸上露出病态的笑容：“看看这完美的‘改造’！起源之力本就该包容一切，包括蚀天的力量！等我彻底污染这块阵盘，界域之心就会承认蚀天之力的正统性，到时候，所有界域都会像这座畸形界域一样，迎来‘新生’！”

“用腐烂冒充新生，用畸形代替孕育，这就是你的道？”林默的声音冰冷如霜，青锋剑在霞光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起源之力。”

紫金色的剑光斩向祭坛，却被一层黑色的护罩挡住。护罩上布满了蚀天符文，吸收着畸形界域的浊气，变得越来越厚。“没用的！”起源护法狂笑，“这护罩与畸形界域共生，除非你们毁了这座界域，否则永远打不破！”

李虎怒吼一声，长刀灌注全身气血，狠狠劈在护罩上，金色的刀芒与黑色的护罩碰撞，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我就毁了它！这种鬼地方，留着也是祸害！”

“不可！”云澜立刻阻止他，“畸形界域虽然被污染，但本质上仍是起源界的一部分，强行摧毁会伤及起源界的本源，影响其他正常界域的孕育！”

林默凝视着护罩，突然注意到护罩上的蚀天符文虽然密集，却在某个角落有一处细微的破绽——那里的符文闪烁频率与其他地方不同，显然是起源护法力量的薄弱点。“我找到破绽了！”他对李虎和云澜道，“李兄，用你的气血之力吸引他的注意力；云澜前辈，用平衡之力牵制护罩的能量流动；我去破阵！”

三人瞬间达成默契。李虎再次挥刀，这次他没有硬拼，而是故意将刀芒劈向起源护法的脚下，逼得他不得不调动更多力量加固护罩下方；云澜则取出琉璃界的平衡道宝，一枚晶莹的玉玦，玉玦在空中旋转，发出柔和的波动，让护罩上的符文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就在这一刹那，林默将十块阵盘的力量全部注入青锋剑，紫金色的剑光凝聚成一点，如同钻子般刺向护罩的破绽！

“咔嚓——”

护罩应声碎裂，剑光余势不减，直取起源护法。起源护法没想到林默能找到破绽，仓促间祭出一面黑色的骨盾，却被剑光劈得粉碎，整个人被震飞出去，撞在祭坛上，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液。

“抓住他！”李虎纵身而上，长刀架在起源护法的脖子上。

林默立刻冲向阵盘，双手按在阵盘上，将混沌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阵盘上的黑色裂痕在混沌之力的滋养下迅速愈合，缠绕的黑色触须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纷纷消融。当最后一丝浊气被净化，阵盘重新绽放出温润的光芒，与周围的霞光产生了强烈共鸣。

畸形界域开始剧烈震动，黑色的大地渐渐褪去，露出下方原本的霞光底色，那些半人半兽的怪物虚影在光芒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生灵雏形。

“不！我的研究！”起源护法在李虎的刀下疯狂挣扎，“我耗费了三十年，才研究出如何改造起源之力，你怎么可能毁掉它？！”

林默走到他面前，阵盘的光芒映照在他脸上：“起源的真谛是‘顺其自然’，不是‘强行改造’。你所谓的研究，不过是扭曲生命的暴行。”

他挥手将阵盘收入手中，第十一块阵盘与之前的十块组合，形成一个接近完整的几何体，星图暗纹上的生命之河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守护阵的虚影中，“生命守护”的纹路彻底成型，散发着包容万物的温暖光芒。

起源界的霞光变得更加璀璨，无数新的雏形在光芒中孕育，仿佛在庆祝阵盘的回归。一个由纯粹霞光凝聚而成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这身影没有具体的形态，却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正是起源界的“本源意志”。

“感谢你们守护了起源的纯粹。”本源意志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识海中响起，“作为回报，我将赠予你们‘起源之种’——若未来有界域面临毁灭，这颗种子能重新点燃它的生机。”

一颗晶莹的光点飞入林默手中，化作一枚种子的模样，散发着与界域之心同源的气息。

离开起源界时，林默三人回头望去，那片七彩霞光如同一个温柔的母亲，正孕育着无数新的可能。李虎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搞定了，就剩最后一块阵盘了吧？”

云澜点头，眼中却带着一丝凝重：“终焉界……那是界域轮回的终点，据说连时间到了那里都会终结。蚀天道把最后一块阵盘藏在那里，恐怕是想做最后的挣扎，甚至不惜引爆终焉界，与我们同归于尽。”

林默握紧手中的十一块阵盘，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起源之力、法则之力、轮回之力……这些力量此刻在他体内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与他的双生本源彻底融合，让他对混沌之力的掌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无论他想做什么，我们都必须去。”林默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因为那里不仅有最后一块阵盘，还有界域平衡的最后一块拼图。”

夕阳的光芒透过起源界的霞光，在他们身后编织出一张金色的网，仿佛在为他们最后的征程祝福。属于新渊阁的寻找，只剩下最后一步。而那隐藏在终焉背后的终极对决，也即将在界域轮回的终点，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