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灯照玄途 第5章 家族震动与林忠现身

林浩被打断肋骨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林家。

嫡系子弟被旁系杂役打成重伤，这在林家近百年来都是头一遭。消息传到家族议事厅时，正在商议事务的几位核心长辈脸色骤变，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家主林啸天，一个面容刚毅、眼神深邃的中年男子，猛地一拍桌子，坚硬的红木桌面竟裂开一道细纹。

“岂有此理！”他沉声怒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一个旁系贱种，也敢对嫡系子弟下此毒手？传我命令，把那个叫林默的小杂种，给我绑到议事厅来！”

坐在下首的大长老林正德，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他皱了皱眉，开口道：“家主息怒。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林浩那孩子的性子，我们都清楚，若不是把人逼到绝路，一个旁系子弟怎敢还手？”

“大长老这是何意？”林啸天的胞弟，掌管家族刑罚的林烈，立刻不满地说道，“难不成还要怪罪浩儿？他再怎么说也是嫡系，一个贱种打伤了他，就必须严惩，否则家族规矩何在？”

大长老淡淡瞥了林烈一眼：“规矩是用来约束所有人的，并非只针对旁系。我听说，林浩当时手持淬毒匕首，欲取林默性命，这才被反击所伤。若真是如此，那林默便是自保，而非寻衅。”

“那也不能打断肋骨！”林烈反驳道，“一个旁系，就算被打死也是活该！”

议事厅内，几位长老分成两派，一方主张严惩林默，以儆效尤；另一方则认为应先查清缘由，再做定夺。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一个护卫匆匆跑了进来，躬身道：“家主，长老，林默带到了。”

“带进来！”林啸天沉声道。

片刻后，林默被两个护卫押着走了进来。他没有反抗，神色平静，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家族高层的审问，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当看到林默那平静的眼神时，林啸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惊慌失措、跪地求饶的少年，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镇定。

“你就是林默？”林啸天盯着他，语气冰冷。

“是。”林默不卑不亢地回应。

“你可知罪？”林烈立刻厉声喝问，“你竟敢打伤嫡系子弟林浩，按族规，当废去手脚，逐出家族！”

林默抬眼看向林烈，淡淡道：“我何罪之有？”

“你还敢狡辩？”林烈怒极反笑，“打伤林浩，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他先动手，且手持淬毒匕首欲取我性命，我只是自保。”林默平静地陈述事实，“若是换做林烈长老，面对生死威胁，会坐以待毙吗？”

“你……”林烈被问得一噎，脸色涨红。

大长老林正德抚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开口道：“林默，你说林浩持毒匕首伤你，可有证据？”

“当时在场的家丁都可作证。”林默道，“那把匕首也掉在了现场，上面或许还能查到我的指纹和他的气息。”

林啸天看向那名护卫：“去，把当时在场的家丁和那把匕首都带过来。”

“是！”护卫领命而去。

议事厅内再次陷入沉默，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林默身上。这个少年虽然穿着粗布衣衫，身形尚显单薄，却自有一股气度，面对家族高层的威压，竟丝毫不乱，实在不简单。

林啸天心中暗暗点头，同时也多了几分疑虑。一个旁系杂役，怎么会有如此胆识和气度？

没过多久，护卫带着几个家丁和那把淬毒的匕首回来了。经过盘问，家丁们虽然畏惧林浩的身份，但在家族高层的威压下，还是如实说了当时的情况，证实了林默所言非虚。

那把匕首上，也确实能闻到淡淡的毒素气息。

证据确凿，林烈等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也说不出严惩的话来。

林啸天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他看着林默，问道：“你的炼体术，是何人所教？”

这才是他最在意的。一个旁系杂役，能在淬体小成的境界，打伤淬体大成的林浩，除了实战经验，其炼体法门必然也有独到之处。

林默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他朗声道：“无人传授，只是在家族藏书阁的角落里，找到一本残缺的古谱，自行摸索修炼而成。”

他没有提及前世的记忆，只找了个合理的借口。藏书阁确实有很多废弃的古籍，很少有人翻动，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哦？”林啸天和大长老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自行摸索就能有如此成就，这等天赋，堪称妖孽！

林啸天看着林默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愤怒，变成了审视和探究。林家已经没落太久，若是能出一个真正的天才，或许能带领家族重新崛起。

大长老更是抚掌笑道：“好！好！我林家竟有如此璞玉，真是可喜可贺！”

他看向林啸天：“家主，依我看，林默少年英才，当给予重点培养。至于他与林浩的冲突，既然是林浩有错在先，便罚林浩禁足三个月，面壁思过。林默则……”

大长老话未说完，一直沉默的林烈突然开口：“大长老未免太偏心了吧？他就算有功，也终究是旁系，怎能与嫡系相提并论？”

林啸天眉头微皱，没有理会林烈，而是看向林默：“你愿不愿意进入家族内院修炼？家族可以为你提供功法和资源。”

这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旁系子弟能进入内院，意味着身份的彻底转变。

林默心中却没有多少波澜。他很清楚，林家的资源和功法，对他而言根本不够。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拒绝的时候。

“多谢家主厚爱。”他微微躬身，“只是我习惯了清静，怕是不适应内院的生活。若家族能允许我自由出入藏书阁，并每月给予一些基础修炼资源，我便心满意足了。”

这个要求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放着内院的优厚待遇不要，只要藏书阁的出入权和基础资源？

林啸天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却只看到一片平静。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从今日起，你可自由出入藏书阁，每月可到库房领取十两银子和一瓶引气散。”

“谢家主。”林默再次躬身。

“好了，你先下去吧。”林啸天挥了挥手。

林默转身离开了议事厅，自始至终，神色都没有太大变化。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大长老捋着胡须，笑道：“此子心性沉稳，天赋不凡，将来必有大成就。”

林啸天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希望如此吧。”

只有林烈，看着林默的背影，眼中充满了阴翳。

……

林默离开议事厅后，没有回柴房，而是径直走向了藏书阁。他需要尽快了解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和武道常识，为接下来的修炼做准备。

林家的藏书阁并不起眼，只是一栋两层的木质小楼，里面大多是些基础的炼体法门和关于青风城周边的地理记载，高阶功法和秘闻几乎没有。

林默却不在意，他从最底层的书籍开始翻阅，像海绵一样吸收着这个世界的信息。

他发现，这个世界的武道体系，大致分为炼体、引气、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等境界，与他前世所在的玄渊大陆颇为相似，只是在细节上略有不同。

这个世界的修炼资源，似乎比玄渊大陆更加匮乏，尤其是高阶资源，极为稀少，这也导致了高阶武者的数量远远少于玄渊大陆。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藏书阁的管事过来提醒他即将闭馆。

林默放下手中的书，准备离开。刚走出藏书阁，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等他——正是那位曾暗中送他馒头和药膏的旁系长老，林忠。

林默心中一动，走上前去，躬身道：“林忠长老。”

林忠看了看四周，低声道：“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向僻静的角落走去。林默没有犹豫，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一处废弃的假山旁，林忠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林默，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

“你今天的表现，很好。”林忠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多谢长老夸奖。”林默道，“之前长老赠药之恩，林默一直记在心上。”

林忠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那些都不重要。我问你，你修炼的炼体之法，真的是从藏书阁的古籍上学来的？”

林默心中一凛，知道对方看出了破绽。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长老觉得呢？”

林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那套炼体之法，蕴含着精妙的气血运转之道，绝非普通古籍所能记载。而且你的身法和战斗技巧，远超同龄武者，甚至比一些老手还要精湛。你……绝非池中之物。”

林默沉默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林忠见状，也不再追问，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递给林默：“拿着这个。”

林默接过令牌，只见令牌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忠”字，材质非金非木，入手微沉。

“这是？”

“这是我年轻时在外闯荡，加入的一个小组织的令牌。”林忠解释道，“那组织早已解散，但凭着这枚令牌，你在青风城的‘黑市’，可以买到一些家族里买不到的东西，也能接到一些特殊的任务。”

林默心中一动，他听说过黑市，那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充满了危险，但也隐藏着机遇。

“长老为何要帮我？”林默不解地问道。他实在想不通，这位素不相识的旁系长老，为何要屡次帮助自己。

林忠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他低声道：“因为……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他顿了顿，看着林默，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林家已经腐朽了，嫡系子弟大多眼高手低，贪图享乐，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彻底败落。我希望你能变强，变得足够强大，或许……你能改变这一切。”

林默看着林忠眼中的期盼和落寞，心中微微触动。他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老者，竟然对林家有着如此深沉的感情。

“我明白了。”林默握紧了手中的令牌，郑重地说道，“长老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林家的未来……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尽力让自己变强。”

林忠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林默的肩膀，便转身蹒跚着离开了。

看着林忠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林默握紧了手中的令牌。

他知道，自己的路，又多了一条选择。

黑市么？

林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里，或许有他需要的东西。

他转身向自己的柴房走去，夜色下，少年的步伐坚定而沉稳。他的崛起之路，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前方的挑战，也将更加严峻。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的心中，燃烧着不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