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之内,时间在寂静与修炼中悄然流逝。北冥雪域精纯至极的冰属性灵气,对于身负混沌冰莲诀的陆凡而言,堪称无上补益。他受损的经脉在这本源寒意的滋养下,以远超在陨星荒原时的速度愈合、强化,近乎枯竭的真气也重新变得充盈澎湃,甚至比全盛时期更加凝练精纯。筑基五层的境界彻底稳固,隐隐向着第六层迈进。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
当寒渊统领再次出现时,陆凡已基本恢复了状态,周身气息内敛,却给人一种深潭寒冰般不可测度之感。他肩头的云麟也精神了许多,紫晶眼眸好奇地打量着再次到来的寒渊。
寒渊统领目光扫过陆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他能感觉到,短短三日,此人气息竟浑厚凝实了不少,与这片天地的契合度也更高了。这等修炼速度,着实骇人。
“陆道友,经过初步核查,以及城主府裁定,”寒渊统领开门见山,语气依旧平淡,“鉴于你功法特殊,且所携灵兽……身份非凡,暂未发现你有危害北冥安全之明确意图。然,非法入境之事实确凿,不可不罚。”
陆凡神色平静,静待下文。
“现做出如下裁定:一,你需在‘凛冬城’内登记造册,领取临时身份玉牌,受玄冰卫监管,活动范围限于凛冬城及周边百里。二,需在三个月内,查明你功法传承之大致渊源,或寻得北冥本土修士作保,以证清白。三,在此期间,若有危害北冥秩序之举,或无法证明自身,将按律严惩,剥夺身份,驱逐出境,乃至镇压。”
寒渊统领取出一枚冰蓝色的玉牌,上面刻着“凛冬”二字及一些简易符文,递给陆凡:“这是你的临时身份玉牌,凭此可在城内大部分区域活动,亦可租赁洞府,购买物资。玉牌与我玄冰卫核心阵法相连,可感应你的大致方位,望你好自为之。”
陆凡接过玉牌,入手冰凉,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微弱禁制之力。这结果,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虽然仍有诸多限制,但至少获得了初步的自由,能够在这凛冬城中行走,寻找线索。
“多谢寒渊统领,在下定当遵守规矩。”陆凡拱手道。
寒渊统领点了点头,又道:“城主府有令,关于你及你所携灵兽之事,列为丙级机密,不得随意泄露。你在外行走,亦需谨慎,莫要轻易显露功法异状及灵兽神异,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云麟一眼。
“明白。”陆凡心中了然,云麟的“圣兽”身份,在北冥显然牵扯甚大,官方似乎也在有意控制消息。
“既如此,你可以离开了。客舍外自有卫士带你出卫戍所。”寒渊统领说完,便转身离去,行事干脆利落。
在一名玄冰卫的引领下,陆凡抱着云麟,穿过戒备森严的卫戍所通道,终于踏出了那巨大的冰洞入口,真正站在了凛冬城的土地上。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屑扑面而来,带着一种昆仑界从未有过的、仿佛能涤荡灵魂的纯净与冰冷。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屏息。
巨大的城池完全由玄冰与某种白色巨石构筑,建筑风格恢宏而冷峻,棱角分明。街道宽阔,足以容纳十驾冰橇并行,地面是打磨光滑的冰面,行走其上却并不打滑,反而有种奇异的稳固感。两侧的店铺、楼阁皆悬挂着冰灯或散发着寒气的晶石,招牌幌子也多是冰雕或以某种雪兽皮毛制成,上面书写着一种与昆仑界迥异、笔画如冰棱般的文字。
行人往来,大多身着厚实的皮毛或特制的冰蚕丝衣物,气息普遍不弱,炼气期修士随处可见,筑基期亦不在少数,甚至偶尔能感受到几股令人心悸的、属于金丹期的隐晦波动。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北地居民特有的、与严寒抗争磨砺出的坚毅与冷肃。
这里的灵气浓度,比卫戍所内更胜一筹,几乎凝成实质的冰雾,弥漫在空气中,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吐着微小的冰晶,对修炼冰系功法者而言,确是天堂。但那股无处不在的寒意,也足以让非冰系修士寸步难行。
陆凡运转混沌冰莲诀,轻易便将这极致寒意化为己用,不仅毫无不适,反而如鱼得水。他肩头的云麟更是兴奋地东张西望,对这座冰雪之城充满了好奇。
他按照玉牌的指引,首先前往城中心的“户政司”完成了登记备案,过程颇为顺利,负责登记的官吏只是例行公事,并未多问,显然已得到上层吩咐。
随后,他需要寻找一个落脚之处。凛冬城内有专门对外租赁的洞府,位于城市依托的巨型冰川山体之内,据说内蕴精纯冰脉,是修炼的绝佳场所,当然,价格也极为不菲。
行走在熙攘却又透着一股冰冷秩序的街道上,陆凡灵觉悄然散开,收集着各种信息。
“听说了吗?‘冰渊秘境’似乎快要开启了,这次不知道哪个宗门能夺得头筹……”
“哼,还能有谁?不是玄冰谷就是雪剑阁,要么就是那几家有金丹老祖坐镇的大家族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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