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阮家老宅深处,阮软的卧室里没有开主灯,只有梳妆台前一盏昏黄的水晶台灯散发着幽暗的光晕,将房间一角笼罩在迷离而压抑的氛围中。
阮软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镜面映出一张因愤怒、屈辱和不甘而彻底扭曲的脸庞,早已不见了平日刻意维持的优雅与娇媚。父亲要她去向陆砚秋低头认错,那些趋炎附势的家族成员视她为祸水灾星,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化作前所未有的刺骨屈辱,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她死死攥着一把精致的象牙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直到那坚硬的梳齿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啪”地一声,应声断裂。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认输……”她盯着镜中那个眼神疯狂、面容狰狞的自己,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充满恨意,“陆砚秋……你竟为了那个女人,如此狠绝地对我,对阮家……” 镜中的影像似乎在与她对话,引导着她将所有的怨恨聚焦于一个更具体的目标,“顾云舒!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这个贱人的存在,砚秋他不会这么对我!不会!”
一个危险而阴毒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蕈,在她疯狂的心田里迅速生根、发芽,然后疯狂蔓延开来。既然陆砚秋为了顾云舒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摧毁阮家,那她就先亲手毁了顾云舒!她要把那个看似清高脱俗的女人拉下神坛,踩进泥泞里!她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顾云舒是个多么无耻、多么下作的,专门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要让陆砚秋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人身败名裂、千夫所指!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迅速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为她注入了某种病态的兴奋感。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蒙蒙亮,阮软便避开所有家族成员的耳目,独自驾驶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一路疾驰,来到了城郊一家位置极为偏僻、注重客人**的私人会所。在最里层、隔音效果极佳的隐秘包间里,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厚重口罩,将面容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已经等候多时。他面前的茶几上,随意摆放着几个长焦镜头和专业的偷拍设备,透着一种见不得光的气息。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阮软摘下脸上的墨镜,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冷声问道,眼神锐利。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递过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起,显示着十几张经过精心挑选和特殊角度处理的照片。有些是顾云舒与陆砚秋在某个公开场合的偶然同框,距离并不亲近,但通过刁钻的构图和模糊背景,硬是营造出一种“刻意回避他人视线”的错觉;有些甚至是顾云舒与画廊合作的男性艺术家、或是友人正常交往的画面,但在特定的裁剪和色调处理下,竟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
“这些?”阮软快速滑动屏幕,不满地皱紧了眉头,语气带着挑剔和不满,“这些都只是隔靴搔痒,不够劲爆!我要的是能让她彻底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的铁证!是实锤!”
“阮小姐,您应该清楚,这种长时间的跟踪偷拍,本身就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危险行为,我们这已经是在走钢丝了。”男人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谨慎和劝诫,“而且,不瞒您说,我们的人跟了顾云舒快一个月,她的生活规律得近乎单调,不是待在‘归云’画廊,就是回到自己的公寓,偶尔与女性朋友见面,实在……实在抓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把柄。”
“把柄?”阮软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没有把柄,难道我们就不能主动制造把柄吗?”她从随身的名牌手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鼓囊囊的信封,推到男人面前,“听着,我要你去找几个‘证人’,要看起来可靠的那种。让他们在记者会上站出来,言之凿凿地指认顾云舒长期、蓄意地勾引有妇之夫,破坏他人家庭!钱,不是问题。”
男人掂量了一下信封的重量,明显犹豫了,声音更加低沉:“阮小姐,这……这是制造伪证,诬陷诽谤,风险太大了!一旦出事……”
“价钱翻倍。”阮软打断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不容置疑的决绝,“事成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再付你三倍。这笔钱,足够你到世界上任何一个你想去的角落,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金钱的魔力,最终击穿了最后一丝犹豫。
---
与此同时,位于城市另一端的“归云”画廊,却沉浸在一片宁静祥和的艺术氛围中。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云舒正专注地站在一架人字梯上,小心翼翼地为一幅新到的抽象画作调整着射灯的角度,力求呈现出画作最完美的光影效果,对即将到来的、针对她的恶毒风暴毫无察觉。
林薇坐在一旁的休息区,手里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一本艺术杂志,目光却不时瞥向梯子上的顾云舒,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犹豫了片刻,她还是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云舒,最近……陆砚秋,他还有来找过你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