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的深秋,寒意已然刺骨。位于市郊的一家私人会所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将夜色隔绝在外,只余水晶吊灯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冰冷的光晕。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却丝毫驱不散室内的阴冷气氛。
阮软坐在长桌一端,指尖轻轻划过面前的高脚杯。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蛇形胸针,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苍白的脸上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疯狂与怨毒。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十五分钟,这是她精心设计的姿态——既表明合作的诚意,又不显得过于急切。
阮小姐久等了。
会所的门被推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杨晟依旧戴着那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跟在他身后的男人约莫五十岁年纪,身材微胖,脸上挂着看似和善的笑容,眼中却精光闪烁——正是鼎峰投资的老板赵天雄。
杨总,赵总。阮软微微颔首,声音冷得像冰,等候是应该的,毕竟我们要谈的是大事。
三人各自落座,侍者悄无声息地奉上红酒后退出,将空间完全留给他们。室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壁炉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阮小姐在瑞士休养得可好?赵天雄率先开口,语气亲切得像在问候老友,眼底却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听说陆总对前妻倒是慷慨,这疗养院的环境着实不错。最近还添置了新的安保系统,想必是为了阮小姐的安全考虑。
阮软的指尖猛地收紧,指甲在杯脚上划出细微的声响。她知道赵天雄在试探,在提醒她如今尴尬的处境——一个被陆砚秋抛弃,只能在异国他乡苟延残喘的前妻。更让她愤怒的是,赵天雄显然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
赵总消息倒是灵通。她扯出一个冰冷的笑,不过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你们想要陆氏,而我...只想要陆砚秋付出代价。至于顾云舒那个贱人,我要她身败名裂。
杨晟轻轻推了推眼镜:阮小姐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取出一份文件推到阮软面前,这是我们初步拟定的计划。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阮小姐——我们又多了一位盟友。
阮软挑眉:
顾氏集团的顾老爷子。赵天雄压低声音,也就是顾云舒的亲生父亲。
阮软先是一怔,随即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那个老东西?他不是早就和顾云舒彻底闹翻了吗?我听说顾云舒恨他入骨,因为他在顾云舒母亲去世不到半个月就娶了初恋,而且那两个私生子,大的只比顾云舒小几个月!
正是如此。杨晟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顾老爷子对陆砚秋恨之入骨。自从顾云舒与父亲彻底决裂后,陆砚秋就开始全力打压顾氏集团。更让顾老爷子愤怒的是,顾云舒正在通过法律途径追索她母亲在顾氏留下的股份。
赵天雄冷笑着补充:顾老爷子一直认为,如果不是陆砚秋在背后支持,顾云舒根本不敢和他对抗。现在顾氏在陆氏的持续打压下已经岌岌可危,再加上股份纠纷,顾老爷子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
阮软轻轻晃动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旋转:这么说,我们是四方联手了。很好,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算又多了几分。不过...她眼神锐利地看向两人,那个老家伙现在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价值很大。杨晟向前倾身,虽然顾氏集团已经大不如前,但顾老爷子在商界摸爬滚打几十年,掌握着不少陆氏竞争对手的资源。更重要的是...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他手里还掌握着一些顾云舒母亲生前留下的秘密,这些都可以成为我们对付顾云舒的武器。
阮软快速翻阅着文件,越看越是心惊。这份计划之周密,手段之狠辣,远超她的想象。从资本市场到实业领域,从舆论操控到司法施压,几乎无懈可击。
赵总负责在资本市场做局。杨晟指向赵天雄,通过我们掌控的基金,逐步做空陆氏股票,同时在关键时刻发布负面研究报告,引爆市场恐慌。顾老爷子会动用他残存的影响力,联络陆氏的竞争对手一起施压。
赵天雄笑着接话:资本市场最怕的就是不确定性。只要操作得当,陆氏的股价能在三天内腰斩。顾老爷子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他那些老关系在这个时候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而我,杨晟继续道,会在实业领域给陆砚秋制造麻烦。陆氏现在全力推进的智慧生态城项目,将会遇到一些...技术性问题。顾老爷子会以业内前辈的身份,向相关部门一些问题。
阮软抬起头:具体指什么?
项目核心技术的专利纠纷,施工过程中的安全事故,环保评估不过关...杨晟轻描淡写地说着,随便哪一项,都够陆砚秋喝一壶的。顾老爷子虽然已经无法在商场上与陆砚秋正面抗衡,但他知道该怎么在暗地里使绊子。
至于阮小姐你,杨晟的目光转向她,我们需要你提供陆氏的内部信息,特别是陆砚秋的个人弱点。毕竟,你曾经是他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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