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花与影 第22章 绝处逢生，荒原求救

荒原的夜，寒冷刺骨。风像一把把冰冷的锉刀，刮过裸露的皮肤，带走本就所剩无几的体温。没有篝火，不敢生火，怕引来“影门”的追兵或是草原上饥饿的狼群。三人只能挤在一处背风的土坡后，依靠彼此的体温和坚韧的意志硬抗。

黑瞎子被平放在相对干燥的地面上，王胖子脱下自己还算完整的外套盖在他身上，但依旧止不住他身体的冰冷和越来越微弱的呼吸。他的脸在稀疏的星光下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嘴唇干裂发紫，腹部的伤口虽然被解雨臣紧急处理过，但依旧有暗红色的血水慢慢渗出，带着一丝不祥的甜腥气。

王胖子蹲在旁边，不停地搓着黑瞎子冰冷的手，试图给他一点暖意，嘴里反复念叨着：“黑爷，撑住啊……你他妈不是最能扛吗？别怂啊……咱们马上就回家了，胖爷请你吃涮羊肉，管够……”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带上了难以掩饰的哽咽。这个平时插科打诨、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子，此刻显得无比脆弱。

吴邪跪坐在另一边，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驱散内心的恐惧和无力感。他看着黑瞎子奄奄一息的样子，脑海里不断闪过解雨臣引爆炸药的决绝背影，巨大的悲伤和自责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是他不够强，是他拖累了大家……

张起灵沉默地站在土坡最高处，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他背对着他们，面朝无尽的黑夜和远处黑水湖的方向，黑金古刀斜插在身旁的地上。他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异常孤独，却又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将所有的危险与黑暗都挡在了外面。他在守夜，更是在用他独有的方式，感知着可能存在的追踪者，以及……那一丝或许存在的、属于解雨臣的微弱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黑瞎子的呼吸时断时续，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停止。

“不行……不能这么干等下去……”吴邪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眼神里却燃起了一丝疯狂的光，“电话……卫星电话！”

他想起来了！下墓前，为了应对极端情况，霍秀秀给他们配备了一部经过特殊改装、号称在最恶劣环境下也能保持短暂通讯的卫星电话！那电话一直由他保管，放在背包最内侧的防水层里！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地扯过自己的背包，因为过于焦急，拉链都被他扯得变了形。他颤抖着手在杂物中翻找，终于摸到了那个冰冷、坚硬的方块。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那电话比普通手机厚重许多，外壳上布满了防撞条。他按下电源键，屏幕挣扎着亮起，显示出一个极其微弱的信号图标，和一条触目惊心的红色警告——电量不足5%。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有电！有信号！”吴邪的声音因激动而变调，他立刻调出通讯录里唯一存储的加密号码——霍秀秀的紧急联络通道。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下拨号键。听筒里传来漫长而单调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击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荒原的风声、王胖子粗重的喘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混杂在一起，折磨着他的耳膜。

就在吴邪几乎要绝望，以为信号无法接通时，等待音戛然而止，一个清晰、带着一丝警惕的女声从听筒那头传来，虽然有些断续，但确确实实是霍秀秀的声音！

“喂？谁？”

“秀秀！是我！吴邪！”吴邪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出来了！在黑水湖东边大概……大概十公里的荒原上！坐标……坐标不确定！黑瞎子……黑瞎子重伤！生命垂危！需要紧急医疗救援！重复，需要紧急医疗救援！”

他语无伦次，用最快的速度将最关键的信息吼了出去。

电话那头的霍秀秀显然震惊了，但她的反应极快，没有任何废话：“吴邪？听我说！保持通讯！尽量描述你周围的地形特征！我立刻定位你的信号源！坚持住！”

吴邪立刻看向张起灵，张起灵虽然没有回头，但似乎感知到了他的需求，简洁地报出了几个远处山峦的轮廓特征和一条干涸河床的走向。吴邪立刻复述给霍秀秀。

“……收到！信号很弱，但大致区域已锁定！坚持住！救援最快速度赶到！”霍秀秀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保持电话开机！等我消息！”

通话戛然而止。吴邪看着屏幕上瞬间掉到3%的电量，和再次变得微弱的信号格，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紧紧攥着那部如同生命之火般微弱的电话，不敢放下，也不敢再有任何操作，生怕消耗掉最后一点电量。他抬头看向王胖子和张起灵，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联系上了……秀秀说……救援很快就到……”

王胖子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骂道：“他娘的……总算……总算听到个好消息了……” 他重新看向黑瞎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脸，“瞎子，听见没？援兵来了！你丫给我挺住！”

张起灵也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吴邪手中那部小小的电话上，又移向地上昏迷的黑瞎子，最后对吴邪微微点了点头。那眼神依旧平静，但吴邪却从中读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肯定。

荒原依旧寒冷，黑夜依旧漫长。但希望，如同天边那颗最亮的启明星，虽然遥远，却已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地平线上。他们不再是无助的漂泊者，他们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并且得到了回应。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最后的黑暗里，守住这微弱的生命之火，等待黎明的降临，等待那必将到来的翅膀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