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花与影 第12章 倒悬世界，初见端倪

浑浊的黑水中，吴邪的惊呼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被扼住咽喉般的急促：“有东西……缠住我的脚了！”

几乎同时，数道惨白的影子如同索命的水鬼，从洞口深处的黑暗中急速袭来！那是一些形态诡异的“尸体”，皮肤被泡得肿胀发亮，五官模糊，四肢以一种非人的角度扭曲着，指甲乌黑尖长，直取众人！

“水傀！小心！”黑瞎子厉声喝道，反应快如闪电。他猛地转身，潜水刀划过一道水痕，精准地斩断了一只抓向解雨臣脖颈的惨白手臂。那断臂在水中漂开，竟还兀自抽搐了几下。

解雨臣眼神冰寒，短刀出鞘，动作简洁凌厉，格开另一只水傀的攻击，顺势一脚将其蹬向岩壁。吴邪和王胖子也奋力挣扎，用潜水刀和工兵铲抵挡。张起灵则如同水中的幽灵，身形飘忽，所过之处，水傀要么被瞬间拧断脖子，要么被踹入更深沉的黑暗。

战斗短暂而激烈。这些水傀力量奇大，不知疼痛，但似乎行动略显迟滞。在黑瞎子精准的指挥和众人拼死抵抗下，五六只水傀很快被解决，残肢断臂在浑浊的水中缓缓下沉。

“吴邪，没事吧？”黑瞎子迅速游到吴邪身边。缠住吴邪脚踝的，是一缕从水傀身上脱落的、如同水草般的黑色纤维物，已经被王胖子帮忙割断。

“没……没事，”吴邪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这些东西……是之前下来的人变的？”

“不像，”解雨臣游过来，用手电照射着一具漂浮的水傀残躯，“服饰很古老，像是……殉葬品。”

危机暂时解除，但那股萦绕不散的腐臭和阴冷更加浓郁。那个巨大的咽喉洞口，此刻更像是一张刚刚吐出猎物的巨口，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看来‘热心导游’不仅指路，还附赠了迎宾表演。”黑瞎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墨镜在昏暗的水下依旧稳固，“就是节目有点重口味。各位，还继续吗？”

“都到这里了，没有回头路。”解雨臣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他率先朝着那幽深的洞口游去。洞口后方，似乎是一片更加广阔的水下空间。

众人紧随其后，穿过洞口。手电光柱向前延伸，依旧无法穿透无尽的黑暗，但能感觉到空间陡然开阔，水流的涌动也变得更加复杂。

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大概又潜行了三五分钟，一直紧绷着神经，留意着可能从任何方向出现的袭击。

就在这时，最前方的黑瞎子突然再次停了下来，他抬起手，示意所有人止步。通讯器里，他的呼吸声似乎停顿了一瞬。

“我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少出现的、混合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沙哑，“你们……抬头看看。”

所有人依言，将手电光柱向上方（按照潜水方位，实际上是向着他们前进方向的上方）打去。

下一秒，时间仿佛凝固了。

强光撕裂了亘古的黑暗，照亮了眼前的景象——他们并非身处一个普通的地下湖或洞穴之中。

在他们头顶上方，或者说，在他们此刻所处水面的“上方”那片巨大的空间里，倒悬着一座城！

是的，一座庞大、古老、结构复杂的古城，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整个抓起，然后颠倒着安置在了这地下空腔的“顶部”！

手电光掠过倒垂的、布满雕刻的塔楼尖顶，扫过扭曲着向上（对他们而言是向下）延伸的飞檐斗拱，照亮了密密麻麻、门窗洞开的倒置屋舍。整座城市寂静无声，所有的建筑都如同钟乳石般从“洞顶”垂挂下来，沉沉的阴影投在下方的水面上，形成光怪陆离的扭曲倒影。

湖水漆黑如镜，将上方倒悬的古城的轮廓模糊地映照出来，水纹微动间，那影子也随之晃动，更添几分诡谲与不真实感。他们仿佛漂浮在两个世界夹缝中的虚空里，一个真实倒悬，一个虚幻倒影。

“我……操……”王胖子张大了嘴，忘了合上，面镜里全是懵逼。

吴邪感觉自己心脏都快停跳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纯粹的、无法理解的震撼。

就连张起灵，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瞳孔也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死寂。只有众人呼吸器发出的、略显急促的排气声，在这超乎想象的奇观前，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好几秒，黑瞎子才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气泡咕噜噜地上升，消失在头顶那片倒悬的建筑阴影里。他调整了一下通讯器，语气恢复了往常的调调，但那丝震惊的余韵依旧难以完全掩盖：

“好家伙……还真是倒立的！这城建得……很有想法。”他用手电光晃了晃头顶（上方）最近的一处倒悬的屋檐，咂咂嘴，“这要是哪天不小心掉下去，你们说，咱这算跳楼还是算升天？地心引力在这儿是不是得重新定义一下？”

他的插科打诨，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那令人窒息的震撼和恐惧，让众人稍微回过了神。

解雨臣仰着头，清澈的眼眸倒映着那座不可思议的倒悬之城，水波在他脸上晃动。他的梦境，在此刻以如此恢弘而诡异的方式，化为了现实。

“我们到了。”他轻声说，声音透过通讯器，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黑水湖之眼，倒悬的古城——‘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