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学的接触感应 第18章 科学还是魔法？

三千度的恶意在我们周围化为实体。

“猎杀魔女之王”从扭曲的空气中拔地而起，那是由纯粹高温构成的熔岩巨人，它没有五官，却散发着比任何憎恨都更纯粹的、要将异端焚烧殆尽的意志。广场的地面在它脚下融化、沸腾，我们脚下的这片空间，已经不再属于科学的范畴。

“当麻！”茵蒂克丝发出一声惊呼，死死地抓住了上条当麻的衣角。

“别怕！”上条当麻将她护在身后，那只可以抹消一切的右手挡在身前，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交给我！”

他像一支离弦的箭，毫不犹豫地朝着那火焰巨人冲了过去！

“愚蠢！”史提尔冷哼一声，指挥着巨人抬起了它那熔岩构成的巨臂，带着足以将钢铁瞬间气化的热浪，朝着上条当麻当头砸下！

“别硬冲！”我厉声大喊，同时将我全部的意识，沉入了我那异变的能力之中。

这一次，我没有去触摸任何实体。我只是站在原地，张开我的“感官”，去“接触”这片被魔法彻底重构的、灼热的空气。

瞬间，我的世界变了。

不再是模糊的影像和情绪。我“看”到了，无数条由能量构成的、闪耀着红色光芒的细线，从地面那些燃烧的符文烙印中升起，像血管一样，汇入“猎杀魔女之王”的体内，为它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整个广场，就是一个巨大的、正在运作的魔法阵。

而我，能清晰地看到它每一条能量回路的流向！

“左边！你左手边的桥墩！第三个符文！那是它右臂的能量节点！”我的声音甚至因为这清晰的“视野”而带上了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上条当麻没有丝毫犹豫。他信任我。

在巨臂落下的前一刻，他猛地一个变向侧滑，身体几乎是贴着地面躲开了那致命的攻击。灼热的气浪燎得他头发都卷曲了起来，但他毫不停留，右手如同一柄黑色的利剑，狠狠地拍向了我所指示的那个桥墩上的符文！

“嗡——！”

一声奇异的闷响。

在“幻想杀手”接触到符文的瞬间，那片烙印上的光芒瞬间熄灭。与此同时，火焰巨人那条刚刚砸下的右臂，像是被切断了能源，猛地闪烁了一下，构成手臂的火焰肉眼可见地稀薄了一瞬！

有用！

上条当麻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正欲乘胜追击。

但，真正的威胁，此刻才刚刚降临。

一道冰冷的、快到超越人类视觉极限的影子，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是神裂火织。

“到此为止了。”

她没有拔刀，但随着她的话语，七道肉眼无法看见的、却锐利无比的杀气，从四面八方封锁了上条当麻所有的去路。

是钢丝！七天七刀的附属武装！

我心中警铃大作。那种攻击，上条当麻的右手一次只能消除一道，根本不可能在被切割成碎片前突破！

“小心钢丝！”我大喊。

然而，就在我喊出声的同时，一股更加恐怖的、让我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感觉涌了上来。我的“接触感应”不再是被动地“看”到能量流动，而是主动地“共鸣”了。

我能感觉到神裂火织的体内，一股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正在被调动。它不是通过符文，而是直接作用于现实。我能“听”到她调动力量时，那如同天体运行般精准而恐怖的内部术式在嗡鸣。

她真正的杀招，不是钢丝！

是“唯闪”！

钢丝只是佯攻，是为了将上条当麻的注意力固定在防御上，在他疲于应付的瞬间，发动那足以一击斩断一切的、真正的神速斩击！

这一瞬间，我的大脑中没有了任何思考。

一种本能，一种在接触了十万三千本魔道书后、被强行写入我灵魂深处的“知识”，驱使着我做出了反应。

我的右手下意识地抬起，对着空气，仿佛在拨动一根无形的琴弦。

“——破！”

一个我不理解其含义，却自然而然从口中吐出的音节。

随着这个音节，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某种力量，被抽走了一丝。紧接着，我“看”到，那七条原本完美交织的钢丝组成的杀阵，其中一条的能量流动，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零点零几秒的凝滞。

那是一个破绽！一个由我亲手创造出来的、转瞬即逝的破绽！

“就是现在！突破右下方第三根钢丝！向前冲！”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上条当麻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他放弃了防御其他六道攻击，将所有的信念都赌在了我的话上，身体猛地向右下方俯冲，右手带着破风声，精准地抓向了那片空无一物的空气！

“嗤啦——！”

一声金属被强行崩断的锐响。

他成功了！他打断了那个最关键的节点，整个钢丝杀阵为之一滞。而他则借着这股前冲的力道，毫不停歇地冲向了茵蒂克丝的方向！

神裂火织那张冰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震惊。

她那一闪而逝的杀招“唯闪”，因为上条当麻这完全不合常理的突围，而被迫中断。她想不明白，自己的攻击组合，怎么会被一个局外人看得如此透彻？

而我，在吼出那句话后，整个人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一阵强烈的脱力感涌了上来，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精神被过度消耗的空虚。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刚才那是什么？

那不是“接触感应”。接触感应是被动的读取，是解析。而刚才那个瞬间，我感觉到的是“干涉”，是“介入”。我不是在“看”乐谱，而是在亲手“弹奏”它。

那种感觉……那种调动体内力量，遵循某种未知法则，引发超自然现象的感觉……

那根本不是超能力。

那和史提尔的咏唱，和神裂的术式，在本质上，是同一种东西。

是魔法。

我的灵魂，在那个夜晚，被那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洪流冲刷过后，仿佛被强行刻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烙印。

我的能力，已经不再纯粹。

它……混入了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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