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往事 第72章 镇渊：烛龙

西山基地的探照灯在雨幕中劈开浓雾，陈默的越野车碾过碎石路，底盘传来细密的颠簸。副驾的情报科主任老周正盯着平板，指节捏得发白：“逃脱的二十三个实验体里，十七个是‘深渊计划’的失败品，剩下六个...是容器。”

“容器？”陈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十年前‘深渊计划’搞人体实验，提取异能者基因融合培育‘完美载体’，结果全失控了。”老周划动屏幕，调出泛黄的档案照片，“烛龙就是第一个成功觉醒的容器，编号001。”

照片里的婴儿裹着蓝白条纹襁褓，左眼灰、右眼亮——和上一次巷战里的“鸦”一模一样。

基地大门在望时，通讯器突然炸响。“陈队！b区封锁线被突破！烛龙在往核心区移动，他说...要找当年的实验记录！”

越野车急刹在警戒线外。陈默扯下湿透的风衣，露出腰间重新固定的青铜令牌——裂缝里的“小满”被磨得发亮。他戴上战术手套，掌心的灼痛随着心跳一下下抽动，那是言灵能力过度使用的后遗症。

“三队跟我进b区，其余人守住外围。”他甩开车门，雨水立刻浸透作战靴。

地下三层的空气里浮动着铁锈味。应急灯在走廊里投下血红色的光斑，墙壁上满是抓痕，有些深可及骨。陈默的战术目镜扫描到前方转角有热源，他抬手打了个战术手势，身后的队员立刻散开包抄。

转角处的阴影里，烛龙正背对他们站着。他穿着染血的白大褂，身高超过两米，后颈插着四根金属导管，每根都连着墙上的维生设备。听见动静，他缓缓转身——那张脸和档案照片里的婴儿重叠，此刻却爬满青紫色的血管，左眼灰如死水，右眼亮得能灼穿人心。

“陈默。”烛龙的声音像两块金属摩擦，“你不该来的。”

“放了那些孩子，跟我回总部。”陈默的言灵能力悄然运转，周围的钢筋开始轻微震颤。

烛龙笑了，笑声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孩子？他们是我同类！当年你们把我们从培养舱拖出来，抽脊髓液、挖脑组织，现在倒装起好人了？”他抬起手，陈默脚边的钢制水管突然扭曲成麻花，“看看这些实验体，哪一个不是被你们折磨成怪物的？”

走廊尽头传来尖叫。陈默余光瞥见两个穿拘束服的身影跌出来，他们的皮肤下鼓动着幽蓝的光斑，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其中一人扑向烛龙，却被他单手掐住脖子，指尖渗出的黑雾瞬间将对方融成一滩腥臭的血水。

“看到了吗？”烛龙甩掉手上的黏液，“这就是你们的‘镇压’——把我们变成更可怕的怪物。”

陈默的瞳孔收缩。他终于明白情报里“容器”的意思——这些实验体的身体里，沉睡着远古异能的残魂。而烛龙，是最清醒的那个。

“当年‘深渊计划’的负责人是谁？”陈默突然问，“告诉我名字，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烛龙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猛地撞开陈默，朝核心区狂奔，沿途的金属门被他徒手撕开，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培养舱——上百个透明容器里，浸泡着和烛龙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婴儿。

“他们在找这个！”烛龙撞开最后一扇门，里面堆满泛黄的文件，“当年所有实验体的基因图谱！你们以为销毁了，其实我偷偷拷贝了！”

陈默冲过去要抢，却被一道黑影截断。是之前巷战里被俘虏的女孩，她的抑制器已经碎裂，指尖跳动着幽蓝火焰：“你们都该死！”

火舌舔上陈默的衣领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机械音——是天枢局的支援部队到了。但下一秒，整个核心区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电源启动的瞬间，陈默看见烛龙站在文件堆上，将一个U盘狠狠砸向主控台。

“数据已经上传。”烛龙张开双臂，皮肤下的光斑连成一片，“该算总账了。”

剧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陈默扶住墙壁，看见监控屏幕上，基地上方的山体正在开裂，某种巨大的阴影正从地底钻出。而他战术目镜里，检测到前所未有的高能反应——比任何异能者都强大百倍。

“警告！未知高阶异能体苏醒！”

女孩的火焰突然熄灭，她惊恐地看着四周：“那...那是什么？”

陈默捡起地上的U盘，指尖触到上面的标签——“深渊计划·终极实验”。他想起小满临终前的话：“爸爸，我好疼，那些叔叔阿姨说我是怪物...”原来她不是普通的基因排异，而是被“深渊”选中的祭品。

“撤退！”他对队员吼道，“通知总部，启动最高级别封锁！”

但已经太迟了。地底的轰鸣越来越近，陈默的言灵能力不受控制地爆发，所有金属制品疯狂震颤。他看见烛龙站在崩塌的穹顶下，左眼的灰烬里映出他自己的脸——和小满病房里的监控画面重叠。

“你不是镇压者。”烛龙的声音变得空洞，“你是钥匙。”

陈默的青铜令牌突然发烫，“镇”字裂痕里渗出鲜血。他终于明白，所谓“镇压”，不过是高层掩盖真相的谎言。而他和女儿，都是这场阴谋里的棋子。

当第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爪撕开地面时，陈默握紧令牌，朝着出口狂奔。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活命，更是为了揭开所有被掩埋的真相——关于“深渊”，关于异能者，关于他永远失去的小满。

而在基地最深处，某个沉睡了十年的培养舱突然亮起绿灯。玻璃上凝结的水珠滑落，露出里面婴儿的脸。他的左眼灰，右眼亮，和烛龙、和陈默记忆里的小满，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