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侠龙图 第13章 铁掌裂石惊四座 玉笛藏锋定风波

暮色四合，太湖烟雨阁的飞檐挑起最后一缕霞光，将石惊弦与苏轻晚交握的手染成琥珀色。

忽听西北方传来一声闷响，似有巨物坠地，紧接着是侍女惊慌的呼喊：“山墙塌了！”

石惊弦剑眉一挑，拉着苏轻晚掠上阁楼栏杆。只见烟雨阁西侧的青石墙赫然塌了个丈许宽的缺口，烟尘中跃出二十余名黑衣大汉，个个手持镔铁短斧，斧刃上寒光闪烁，为首者身材魁梧如铁塔，脸上一道刀疤从额角划到下颌，正是血影教 “黑煞堂” 堂主雷破天。

“石惊弦！” 雷破天瓮声怒吼，铁斧往地上一顿，青石板顿时裂出蛛网般的纹路，“把《龙神诀》交出来，佛爷还能让你们留个全尸！”

石惊弦将苏轻晚护在身后，木剑斜指地面，剑尖激起的水珠在暮色中凝成细雾：“雷堂主三年前在君山被我打断三根肋骨，今日还敢来送死？”

雷破天脸色涨成猪肝色，猛地挥斧劈来：“黄口小儿休要逞口舌之利！” 这一斧势沉力猛，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竟将阁前的白玉栏杆劈得粉碎，碎石飞溅中，斧刃已及石惊弦面门。 “小心！” 苏轻晚惊呼，银簪脱手飞出，直取雷破天左眼。

石惊弦却不退反进，足尖在崩碎的栏杆上一点，身形如陀螺般旋起，木剑贴着斧刃滑上，正是 “流云剑法” 中的 “绕指柔”。只听 “嗤啦” 一声，剑脊擦过斧柄，带起一串火星，竟顺着斧柄缠上雷破天手腕。

雷破天只觉一股巧劲涌来，手腕不由自主地翻转，铁斧 “哐当” 砸在自己脚边，震得他虎口发麻。 “好个小子！” 雷破天怒吼着回斧再劈，二十余名教徒同时发难，短斧如黑雨般劈向石惊弦周身要害。石惊弦足尖点着栏杆残影，木剑舞成一团青影，时而如灵蛇出洞，点向教徒手腕；时而如惊鸿掠水，剑脊磕开斧刃，竟在斧影中硬生生杀出个缺口。

苏轻晚站在栏杆尽头，玉指在腰间竹笛上一旋，笛身陡然弹出三寸锋刃，月光映在刃上，泛着冷冽的光。她素手轻扬，笛刃划出圆弧，将三名扑来的教徒手腕划伤，鲜血溅在她月白裙裾上，像落了几朵红梅。

“惊弦，左翼交给我！” 石惊弦瞥见她笛刃翻飞的身影，心头一热，剑势愈发凌厉：“当心！” 他猛地踏碎一块青瓦，木剑直刺雷破天心口，剑风卷起满地碎玉，竟将雷破天逼得连连后退。

雷破天被逼急了，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铁铸的护心镜，镜面刻着血影教的骷髅纹章。“有本事破我‘铁布衫’！” “那就试试！” 石惊弦剑招突变，使出 “流云剑法” 的杀招 “星坠长空”，木剑突然加速，剑身上泛起一层莹白光华，竟隐隐有龙吟之声。

这一剑穿透教徒的斧阵，正点在护心镜中央，“铛” 的一声脆响，镜面竟应声裂开蛛网！雷破天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喉头涌上腥甜 —— 这一剑虽未破镜，震得他内腑翻江倒海。

“堂主！” 教徒们惊呼着围上来，却被石惊弦剑势扫开，个个手腕带伤，短斧落地一片。 苏轻晚笛刃一转，逼退右翼教徒，忽然扬声道：“惊弦！看天上！”

石惊弦顺势抬头，只见夜空中划过数十道火光，竟是烟雨阁的 “烽火弹”！他心头一凛，随即认出弹尾的银燕标记 —— 是阁中护院赶到了！

雷破天见状不妙，挥斧劈开两名护院，转身就往缺口冲去。石惊弦岂能容他逃走？足尖在飞檐上一点，身形如箭射出，木剑直指其背心。雷破天察觉背后风响，猛地挥斧格挡，却不想石惊弦这一剑是虚招，真正的杀招藏在脚下 —— 他借着冲势一脚踹在雷破天膝弯，雷破天 “噗通” 跪地，石惊弦剑脊重重磕在他后颈，雷破天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

教徒们见堂主被擒，顿时乱了阵脚，被护院们围得水泄不通。石惊弦收剑回鞘，走到苏轻晚身边，见她笛刃上沾着血，忙掏出帕子要擦：“伤着没有？” 苏轻晚笑着躲开，自己用绢帕拭去血痕：“一点油皮伤，不妨事。”

她忽然踮脚，将笛尖的月光挑到他鬓边，“你看，今夜的月亮，像不像你剑上的光？” 石惊弦握住她持笛的手，指尖相触处滚烫。远处护院们押着俘虏离去，近处只余两人一笛一剑，映着太湖的岁月流光。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阁中桃树下，她也是这样拿着竹笛，说要为他吹一曲《凤求凰》，那时他还脸红着跑开。 “等处理完这些事，” 石惊弦低头，声音裹着月色，“你把那首曲子弹完吧。”

苏轻晚笛尖轻点他的胸口，眼波如湖：“那你得答应我，再也不许把我护在身后 —— 要战，便一起战。” 石惊弦笑起来，握住她的手贴在唇边：“好。”

夜风掠过湖面，卷来荷香，吹散了血腥。烟雨阁的灯火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缠在一处，再也分不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