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营里的干草被晒得发脆,混杂着血腥味与药味,弥漫在空气里。
鳌拜被绑在木桩上,两边肩膀的铳伤,这些日子经过卢家军医官的医治,好了不少,虽仍隐隐作痛,却不妨碍他扯着嗓子怒骂。
“卢方舟你这明狗!有种便一刀杀了老子,这般囚禁算什么本事!你们这群明狗,迟早要被我大清铁骑踏平!”
他唾沫横飞,额角的青筋暴起,满语的粗鄙咒骂一句接一句地砸出来。
看守的队正是懂满语的,对此他早已习惯,闻声只是皱了皱眉,快步上前。
没等鳌拜反应过来,一记重拳已狠狠砸在他左脸上,“嘭”的一声闷响,鳌拜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瞬间裂开,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再敢聒噪,打断你的狗腿!”
队正的声音冷硬如铁。
鳌拜晃了晃脑袋,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非但不惧,反而笑得愈发癫狂:
“来啊!老子征战半生,死都不怕,还怕你们这几下子?卢方舟搞什么仁义道德,给老子治伤,迂腐!全是狗屁!”
队正撇撇嘴,这个鞑酋真是贱啊,不但贱还蠢!
居然到现在还分不清状况,他不会真以为伯爷和那些迂腐的家伙一样的吧!
既然鳌拜还嘴硬,他自然不会客气,左右开弓又是几十个耳光过去,直打到闭嘴为止。
他身边的满洲重甲俘虏们大多沉默不语,有的低头擦拭着身上的伤痕,有的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汉八旗残兵投降后,卢方舟派人对他们进行甄别,军官和老兵都挑出来和满蒙的俘虏一起关押,新兵们则是被贬为苦力,以后作为开矿的免费劳动力使用。
现在那些原汉军旗的军官和老兵们缩在角落,脸上满是惶恐。
蒙八旗的俘虏则神色复杂,既怕卢家军的雷霆手段,又对这些曾欺压过自己的满洲人没什么好感。
七八百人挤在囚营里,黑压压一片,却只有鳌拜的怒骂与偶尔的咳嗽声,透着一股濒死的沉闷。
鳌拜虽然又被一顿痛殴,但心里依旧不屑。
这段时间,他瞧着卢家军士兵按时送来的疗伤药和还算能果腹的干粮,愈发笃定这些明军,骨子里还是那套可笑的仁义道德。
反正都是一死,骂几句出口气,也算赚了。
他靠在木桩上,闭目养神,只等着最后一刀,却不知死亡的方式,远比他想象的残酷百倍。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囚营的寂静。
卢家军士兵手持绳索,列队走进来,面无表情地将俘虏们一个个拖拽起身。
“带走!”
冰冷的喝令声响起,不容抗拒。
鳌拜被两个士兵架着胳膊,踉踉跄跄地走出囚营。
抬头望去,不远处的会盟高台之下,早已围满了漠南各部的蒙古人。
他们身着各色皮袍,脸上带着好奇与敬畏,低声议论着,目光落在俘虏们身上时,满是复杂。
而高台前方的空地上,一根根粗壮的木桩正被士兵们立起来。
这些木桩顶端削尖,两侧还钉着横木,赫然是一副副巨大的十字架造型。
最前面的那根木桩尤为粗大,像是专门为某人准备的。
“这是要做什么?”
有蒙古贵族低声发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
“看样子……是要处决这些俘虏?”
旁边的部落首领眉头紧锁,望着那些十字架,眼神里满是忌惮。
他们当然都见过处死俘虏,见过斩首示众的,见过纵马践踏的,却从未见过这般阵仗。
俘虏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沉默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有的吓得腿软,瘫在地上被士兵拖着走,有的握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愤怒,有的则瑟瑟发抖,不住地求饶,却被士兵们无视。
鳌拜也愣住了,他看着那些十字架,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但他很快压下恐惧,梗着脖子怒吼:
“卢方舟!你敢这般对待老子,他日大清铁骑必踏平漠南,将你碎尸万段!”
回应他的,是士兵们冰冷的眼神和更粗暴的拖拽。
鳌拜被押到最前面的那根粗壮大木桩前,士兵们猛地将他按在木桩上,双臂张开,绑在两侧的横木上。
冰冷的绳索勒进皮肉,让他动弹不得。
紧接着,士兵们拿出长长的铁钉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
“噗嗤!”
第一颗钉子穿透了鳌拜的左手,钉进坚硬的木桩里。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鳌拜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啊—卢方舟!你个明狗竟如此歹毒!”
他疯了一般嘶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士兵们将一颗颗钉子钉进自己的四肢。
每一颗钉子落下,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鲜血顺着木桩流淌下来,在地面汇成一滩暗红。
周围的蒙古人不少人被吓坏了,他们有的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原本热闹的会盟现场,此刻只剩下俘虏们的惨叫和铁钉子钉入木头的“砰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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