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在泄愤的同时。
“呜—呜呜—!”
代表着决死冲锋的牛角号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从清军阵后响起!
看到汉军旗以血肉之躯,消耗了卢家军数轮火炮后,鳌拜,出手了!
四千满洲八旗重骑加上四千跟役辅兵,排着紧密得令人窒息的墙式冲锋队形,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开始缓缓加速。
穿着铁甲的重骑位于中央后面,前面是跟役辅兵。
六千蒙古八旗轻骑则护佑两翼,负责掩护最终破阵的重骑兵。
这一万四千生力军,瞬间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毁灭洪流。
他们毫不留情地踏过汉军旗溃兵的身体和鲜血,带着一往无前的决死气势,径直朝着卢家军的中军核心碾压过来!
此战的目标只有一个,卢方舟的帅旗!
“终于来了!”
卢方舟站在帅旗下,千里筒中映出那滚滚而来的铁流,眼神锐利如刀。
“传令!所有火炮,集中火力,轰击敌军骑兵群!步兵,准备接战!”
霍伟的炮营展现出了极高的效率和纪律。
炮手们无视那越来越近、如同雷鸣般的马蹄声,无视那扑面而来的杀气,以最快的速度清理炮膛,重新装填。
“迅雷炮,实心弹,最大射程,覆盖射击后换霰弹!”
“弗朗机炮,霰弹,二百步步,自由速射!”
命令层层下达。
“咚!咚!咚!”
迅雷炮率先发言,沉重的实心铁弹带着凄厉的呼啸,再次划破天空,砸向清军骑兵集群的后排和纵深。
虽然难以直接命中高速移动的单个骑兵,但这些炮弹落地后恐怖的弹跳和滚动,还是在密集的队形中犁开了一道道血胡同,造成了混乱。
当清军骑兵冲入两百步以内时,弗朗机炮的霰弹再次发威!
密集的弹雨泼洒向冲锋的骑兵,尤其是两翼防护较弱的蒙古轻骑,顿时人仰马翻。
但此次在鳌拜的驱使下,这支满蒙骑兵展现出了远超之前的韧性。
在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后,他们的冲锋速度已经提起来了,整支队伍如同冰冷的铁流,硬生生碾过落下马队友的身体,攻势未见丝毫衰竭!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八十步!
这个距离,已经能隐隐看到满洲骑兵那一双双疯狂而嗜血的眼睛!
“迅雷炮!齐射!”
霍伟的声音没有一丝慌张。
“轰!!!”
六十门迅雷炮在八十步距离的抵近平射,其威力堪称毁天灭地!
炮口喷涌出的火焰与浓烟仿佛死神的叹息,无数霰弹构成的金属风暴,在炮口正前方形成了一堵宽大无比的、绝对死亡的领域!
冲在最前面的清军跟役和辅兵,如同脆弱的纸片撞上了钢铁墙壁,连人带马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战马凄厉的悲鸣与士卒的短促惨嚎交织。
沉重的尸体在巨大惯性下翻滚着撞入后阵,引发了可怕的连锁践踏,清军冲锋的锋矢为之一滞,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然而,在后方鳌拜声嘶力竭的咆哮和督战长刀的威逼下,这些已然死伤近半的杂役辅兵,奇迹般地没有溃散,反而猛地向冲锋阵型的两侧散开!
这一散开,如同舞台拉开了帷幕,将紧随其后、速度已然提升到极限的满洲重甲骑兵,完全露了出来!
而在火炮一打完,卢家军的近四千名火铳手,已经在军官的喝令下举起火铳,前出到火炮之前。
鳌拜的重甲骑兵一出现,正好就撞到他们的铳口。
“第一排-放!”
“砰砰砰砰—!”
第一轮齐射如同爆豆般炸响!
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二重重甲也难以完全抵御密集的铅弹!
冲在最前的重骑兵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甲叶破碎,人仰马翻,冲锋的势头再次受挫!
“第二排—放!”
第二排火铳手迅速补位,几乎没有瞄准时间,对着因前排倒地而略显混乱的敌群再次喷射出死亡的火焰!
“第三排—放!”
第三轮齐射接踵而至!
三轮排铳,如同三道连续拍击岸边的巨浪,一层叠着一层,将金属与死亡的风暴持续倾泻在清军重骑头上!
硝烟弥漫,几乎遮蔽了视线,只剩下铅弹撞击铁甲的铿锵声和人体坠马的沉闷声响。
三轮射击完毕,火铳手们迅速后撤至长矛阵之后,开始紧张地装填弹药并卡上寒光闪闪的铳刺。
也就在此时,付出了惨重代价的满洲重骑,终于如同破开血浪的狂鲨,狠狠撞上了卢家军步兵的本阵!
“长矛手—顶住!”
震天的怒吼中,最前排身披铁甲的卢家军长矛手们,将长达一丈多的长矛尾部死死抵住地面,身体前倾,用肩膀顶住矛杆,锋利的三棱矛尖瞬间组成了一片密集、森然、令人望而生畏的钢铁森林!
“轰—!”
人浪与钢铁森林轰然对撞!
刹那间,兵器折断声、骨骼碎裂声、战马悲鸣声、垂死者的哀嚎声汇聚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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