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被徐宇飞一脚踹开的巨响还在耳边回荡,那冰冷的“站出来”三个字如同实质的寒气,瞬间冻结了我刚刚因教训黄亮而膨胀起来的虚妄自信。我强作镇定地站起身,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门口那个身影,彻底撕碎了正文中学表面的“甜蜜”。
徐宇飞高大的身躯堵死了整个门框,逆着走廊的灯光,像一尊煞气腾腾的雕像。他留着当时混混圈最流行的子弹头,发茬硬得像钢针。上身一件深蓝色的毛衣,紧绷绷地裹着结实的肌肉,下身是勒出腿型的黑色紧身裤,脚下蹬着一双锃亮的尖头皮鞋——标准的、充满社会气的“大哥”装扮。无需多言,那股子混不吝的狠劲和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身后影影绰绰,至少跟着七八个同样面色不善的学生,将212宿舍的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王翼?星光会?” 徐宇飞嗤笑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老子在正文混了三年,听都没听过什么狗屁星光会!黄亮是我罩的人,你他妈敢动他?” 他往前踏了一步,阴影完全笼罩了我,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今天周五放学,老子不想在宿舍里见血,脏了地方。有种的,跟我到外面‘聊聊’!”
*‘外面?’* 这个字眼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的恐惧!对!校外!那里才是我的“主场”!
一股绝地求生的狠劲猛地窜了上来。我压下狂跳的心,梗着脖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行!外面就外面!谁他妈怕谁?” 我飞快地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激动和紧张微微发抖。
徐宇飞抱着胳膊,嘴角挂着猫戏老鼠般的冷笑,似乎很享受看我“搬救兵”的徒劳挣扎。
我第一个拨给周羽和何颂——我星光会最铁的兄弟!电话通了,但传来的却是冰冷的电子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该死!虎门那个鬼地方,信号屏蔽!最后一线依靠断了!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但我不能认怂!我咬着牙,飞快地翻找通讯录,拨通了李博、张强这些星光会里还能联系上的、关系还算不错的小弟电话。我压着嗓子,用最急促、最狠厉的语气低吼:“李博!张强!带上家伙!能叫多少人就叫多少人!正文中学门口!马上!老子被人围了!是兄弟的就来撑场子!快!”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惊愕的回应和拍胸脯的保证。听着他们的声音,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腰板又硬气了几分。我挑衅地瞪了徐宇飞一眼:“等着!星光会的兄弟马上到!”
正文中学门口,周五放学的喧嚣成了这场对峙的背景音。很快,李博、张强他们气喘吁吁地带着人赶到了。我扫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稀稀拉拉,加上我自己,总共也就三十来人。大部分都是穿着校服、面有菜色的学生,手里拎着从路边绿化带捡来的木棍、藏在书包里的甩棍,甚至还有拿着半块板砖的。气势……实在有些寒酸。
徐宇飞和他的人就站在马路对面,冷眼旁观。看到我们这边这“阵容”,徐宇飞和他身后那群社会青年打扮的手下,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哄笑!
“噗哈哈哈哈!”
“卧槽!星光会?小学生过家家吧?”
“就这?扛把子?笑死爹了!”
徐宇飞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着我们这群“乌合之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王……王翼是吧?你他妈……就带这群……这群童子军来跟老子谈?哈哈哈哈!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他猛地止住笑,脸上瞬间切换成狰狞的凶狠,指着我的鼻子吼道:“从今天开始,正文中学给老子听清楚,它姓徐!你这种货色,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徐宇飞轻描淡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型对讲机,凑到嘴边,只轻松地说了一句:“都过来吧,门口,有点小热闹。”
几乎就在下一秒!
街道两旁的巷子里、小卖部后面、甚至停着的面包车里,如同变魔术般,“呼啦”一下涌出五六十号人!这些人年龄明显比我们大,二十岁上下居多,穿着廉价的紧身T恤、破洞牛仔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眼神凶狠,手里拎着明晃晃的钢管、链条锁、甚至还有几把开了刃的西瓜刀!他们迅速散开,形成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将我们这三十来个学生仔死死围在中间,水泄不通!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原来徐宇飞根本不屑于在学校里收那点“小钱”!他早已把手伸向了校外,控制着周边几条街的“保护费”生意!我们这点学生仔,在他眼里,恐怕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愤怒、屈辱、以及最深的恐惧如同毒蛇噬咬着我的神经!怎么办?硬拼?那是找死!求饶?那比死还难受!我像困兽般急红了眼,下意识又去摸手机,想再给周羽打!还是不通!对!花臂虎!周羽的哥哥!我疯狂地翻找通讯录,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找到了!拨过去!忙音!还是忙音!巨大的绝望几乎将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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