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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临死前会想些什么？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就好像飞鸟在高空遨游，寻常人只看到了自由，却下意识地忽略了飞鸟的生存艰辛。
那一刀刺破了白袍兜帽下的内甲，按理来说不该如此，可战场本就如此。
强烈的痛感让人一瞬间什么也不想做，耳鸣声最先席卷脑海，然后一切都变得混沌，那种钝感让人就算有心做想做的事也于事无补。
是翻江倒海的痛感，但实际上疼痛只占据了死亡的一半，另一半是对于身体迅速失控的惶恐。
无力地被一双手拉着躺下，一张如狼的血眼和狰狞的面孔让他愣愣出神。
自己已经完全不能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痛，一把古铜色的匕首或是短刀，不停地、不停地在胸腔穿刺。
有的透过了内甲，有的没有，但不论如何，他只能看着那把刀上越来越布满血痕。
我的血液染红了那个狰狞少年的身体，他没穿衣服，昏黑无比的天空就连个星星都不愿意目送自己。
一刀一刀，每一刀都想让我回想我的曾经，可我只感觉到不能再呼吸，血液顺着我的鼻孔和嘴巴流出，我好狼狈，我只能想到我的狼狈。
我是多么想再回想出家人的样貌，可那些所谓的走马灯和回光返照怎么偏偏就不能出现在我的身上，看着那少年或青年的血眼，我想杀了他。
我想杀了他。
我想杀了他……
北子哥起身，看着发了疯的少爷赶忙道：“少爷！他已经死了！”
林凡不听，他依旧嗜血地虐尸。
林凡的这种情况早在蜘蛛洞就有发现，北子哥忧心忡忡地起身，拍打自家少爷的后背：“少爷！他死了！他死了，你醒一醒！”
林凡却没听到，他的意识已经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本能地用刀刺向他认为可以杀人的地方。
血液的气味让他亢奋异常，视线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红 —— 本就充血的双眼又被墨无常的血液溅染，更是红得吓人。
胸腔已经完全被绞烂，林凡依旧不停、依旧不停，这一刻他似乎早已不能掌控身体，或身体只剩下最纯粹的杀欲。
北子哥见劝不得，却没有像老黎一样制止，他看到了老黎，警惕地望着他，却也没有说什么。
“这个兄弟，快拦住你家少爷啊！” 老黎的双腿都在颤抖，让他只能停在原地不敢看向那血腥的画面。
林凡一边机械式地重复动作，一边把胃酸吐了出来，可他依旧在一刀一刀，一刀一刀。
直到肩头和手臂后背凝固的伤口再次崩血，直到自己的身体沉重无比，再也挥不动刀刺不出力。
北子哥把林凡缴械，给了林凡一个怀抱，林凡愣在原地许久，直到被血液浸染的世界中看到了那个呆头呆脑的汉子。
“北子哥.... 那贼... 跑了。” 他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北子哥无奈叹了口气，在储物戒中翻找出他们重金购买的丹药。
一边给少爷含在舌根一边看向老黎。
“你是不是小黎的爸爸？”
“你怎么知道？”
北子哥哼哼一笑：“你孩子和你长得真像。”
老黎激动地想跑过来询问孩子的下落，却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他攀爬着走到北子哥身边：“我儿子！我儿子还活着！” 他声音中带着颤抖。
直到北子哥点了点头，他才终于长呼出一口气。
林凡的其他人马过了五分钟才骑马赶来，他们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其实不足十分钟，当众人再次见到少爷，都已经彻底傻眼。
自家少爷被衣料做成的绷带捆绑，光着膀子只有一条平角裤，现在还烂了，血液染红了他的身体，他的头靠在北子哥的腿上，还以为是他死了。
“少爷！少爷啊！” 蛋饼他们齐齐收马，哭嚷着就跑了过来。
“他妈人没死呢！一会给哭死了！” 北子哥抱怨的声音让众人听了个真切。
众人松了口气，北子哥环视一周询问道：“胖墩他们呢？”
蛋饼解释道：“青柠和小黎看着呢。”
之前打斗时，胖墩的马被青柠骑着，驮着胖墩差点没给她的小身板压坏。
看到事情不对，青柠听从指令把小黎从豆角的马上接了过来，三人一马像骑着鬼火一样就往回跑。
后来他们收拾残局，没把青柠带过来，而是让她在其中一户院落歇脚。
北子哥大口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好在现在阵法错乱成了稳定的趋势，空气是正常的。
众人把林凡护送到了青柠所在的宅子中，青柠刚一开门，就见林凡披着白布在担架上一动不动。
“啊！死了？！” 青柠惊呼出声，林凡的样子吓了她一跳……
胖墩和林凡同躺在一张大床上，北子哥亲自用湿抹布给少爷擦身体。
青柠拿出了一些吃食在这户人家的餐桌上摆放：“你们去吃点饭吧，我给林凡擦就行。” 青柠主动请缨，北子哥点头向她示意，然后跟着众人去另一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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