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九年,四月初九,南京。
总帅府内,林天正在审视着最新的各方情报。眼下江南新政已经步入正轨,皇明集团军整编初步完成,内部整合已见成效。
北线,周镇与田见秀依托山东防线稳住了局势;西线,得到支援的李自成虽未能大举反攻,但也成功遏制了张献忠的攻势,陷入僵持。而杭州那个小朝廷,在马士英改革闹剧失败后,内部离心离德,已呈摇摇欲坠之势。
林天看向一旁代表各方势力的沙盘,目光最终落在了代表杭州的那座模型上。
“时机到了。”林天放下手中的情报文书,目光扫过堂下肃立的心腹众将。随即淡然道:“黄军长,金副军长,着你二人率镇南军两万,即日东进,兵发杭州。记住,此行以迫降为主,彰显我军气度,减少杀戮。但若遇负隅顽抗,亦不必手软,雷霆扫穴即可。”
“末将明白!”黄得功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定叫那帮龟孙知道厉害!”金声桓也轰然应诺。这是镇南军整编后的首次出战,意义非凡。
三日后,镇南军两万精锐,誓师东进。这一路上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新式军制下的高效运转显露无遗,后勤辎重紧随其后,军情传递迅捷。
大军并未刻意隐藏行踪,反而大张旗鼓,浩浩荡荡沿着官道向杭州推进。沿途州县闻风丧胆,或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或紧闭城门惶惶不可终日,竟无一人敢出兵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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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内,已是风声鹤唳。镇南军即将前来的消息,都不用刻意渲染,就迅速传遍了浙江全域。
巡抚衙门内,张秉贞和吴春枝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来了!到底还是来了!”张秉贞脸色惨白,在厅内来回踱步,“一万五千精锐!还有那么多大炮!这如何抵挡?”
吴春枝相对冷静些,但眼神中也充满了绝望:“抵挡?拿什么挡?城中那些老爷兵,听到林天大军前来,怕不是要先炸营!马士英那个祸害,早就把咱们浙江的家底败光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真要给马士英那厮陪葬?”张秉贞声音发颤。
吴春枝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陪葬?凭什么!马士英、阮大铖蛊惑我等,致使浙江元气大伤,如今大难临头,还想拉着我们一起死?做梦!”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默契。
同样收到风声的马士英和阮大铖二人,心底的那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此时正在马士英临时栖身的宅邸内急得小脚乱窜,已经是要蹦起来了。
“完了!林天这小子果然不肯放过我们!”马士英面如土色,声音颤抖,“两万大军!还是黄得功、金声桓这两个杀才带队!”
阮大铖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尖声道:“瑶草公,眼下当务之急是快逃!否则就来不及了!林天定然不会容我等活命!他定然会清算我俩的!”
“走?往哪里走?我们还能去哪里?”马士英六神无主。
“去福建!投郑芝龙!”阮大铖还算有点主意,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郑家势大,手握水师,据有海岛,或可庇护我等!带上陛下!有天子在手,总是一张牌!”
“对对对!去福建!去找郑芝龙!”马士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跳起来,“快!收拾细软,准备车驾!不,不能声张,轻装简从,咱们立刻就走!”
两人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立刻召集仅存的百余名死忠家丁,仓促准备起了车马。马士英都未事先通报,直接闯入了弘光帝朱由崧暂居的“行宫”,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几乎是半强迫地将这位早已吓傻的傀儡皇帝塞进了马车。
“马……马先生,我们这是要去何处?”朱由崧瘫在车内,颤声问道。
“陛下勿忧,臣等护驾前往福建,另图大业!”马士英敷衍一句,便催促车队赶紧出发。
当晚子时刚过,杭州城门悄然开启一小缝,一行数十辆马车,在百余名家丁护卫下,仓皇从南门而出,队伍核心是几辆不起眼的马车,里面坐着面无人色的弘光帝朱由崧、马士英、阮大铖以及他们的部分家眷亲信。
为了加快速度,他们抛弃了大部分辎重和仪仗,只携带了尽可能多的金银细软。
车辚辚,马萧萧,昔日权倾朝野的阁老与尚书,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此刻只恨爹娘少给生了两条腿,一路不敢停歇,直往福建方向而去。
这一路真可谓狼狈不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每当听到远处有马蹄声或看到可疑人影,队伍便是一阵慌乱,马士英甚至几次惊得从车上跌下,摔得官帽歪斜,袍服沾泥。
阮大铖更是紧张得一夜白头,死死抱着一个装满珠宝的匣子,仿佛那是他的命根。
他们不敢走大路,专挑偏僻小道,食不果腹,夜不能寐,如同丧家之犬,只盼早日抵达福建,找到郑芝龙这棵“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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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镇南军兵不血刃抵达杭州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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