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教授面带他那标志性的、和煦的微笑,迈步迎上前去。他对着那位高大的马克西姆女士行了一个吻手礼——动作算不上特别标准,毕竟以他的身高,并不需要像常人那样费力地弯下腰。我听见他用清晰而热情的声音说道:“亲爱的马克西姆女士,欢迎您来到霍格沃茨。”
马克西姆女士用她那与他体型相称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回应:“邓布利多,希望您一切都好。”
“非常好,谢谢您。”邓布利多轻松地回答。
随后,马克西姆女士抬起她那只戴着蛋白石戒指的大手,用一种略带威严又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姿态朝身后挥了挥。“我的学生。”她简洁地介绍道。
随着她的动作,大约十二三名男女生从巨大的马车上鱼贯而下,迅速而安静地聚集在马克西姆夫人身后,排成了一个不算特别整齐但足够醒目的队伍。我的目光立刻被他们的校服吸引了——那是由精致的丝绸制成的,是一种柔和的、近似婴儿服的浅蓝色,在城堡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他们都没有穿斗篷,在这寒冷的夜晚显得格外单薄,其中有几个人用围巾或头巾紧紧裹住了脑袋,似乎难以适应十月底的低温。
我微微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些,但距离和晃动的光影让我无法捕捉到他们脸上更细微的神情,只能大致看出他们似乎都有些拘谨,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陌生环境的好奇与审视。
好吧, 我在心里默默评价,校服倒是挺别致,就是看起来不怎么保暖。
布斯巴顿的亮相算是结束了。场面虽然壮观,但过程短暂。空气中的兴奋感似乎随着马车的落地和学生的列队而稍微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新奇事物短暂满足后的空白期。
剩下就只有德姆斯特朗了。 这个念头一升起,一股强烈的倦意便夹杂着寒意席卷而来。等待的过程总是最磨人的,尤其是在已经见识过一部分“答案”之后。我对德姆斯特朗的出场方式固然还有好奇,但身体的感受和精神的疲惫此刻占据了上风。
我忍不住低下头,轻轻打了个哈欠,眼角甚至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冰冷的空气仿佛顺着鼻腔直冲脑门,让思维都变得有些迟缓。我都有点想睡觉了…… 这念头无比真实。只希望德姆斯特朗的动作能快一点,别再让我们在这越来越冷的夜风里苦等太久。
就在我被寒冷和倦意双重夹击,昏昏欲睡却又因为四周刺骨的空气无法真正入睡,意识处于一种模糊的临界状态时——
一个很响、很古怪的声音,像是某种压抑的呜咽又像是巨大的物体破开水流,突兀地从漆黑的禁林方向、更准确地说,是从那片黑湖的方向飘来,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在湖里!”李·乔丹大喊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发现新大陆的兴奋,他指着远处漆黑的湖面,“快看湖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原本还算平静的湖面突然变得躁动不安,湖中央的水下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剧烈地搅动着。水面上泛起巨大的、不自然的浪花,波浪层层叠叠地冲击着泥泞潮湿的湖岸,发出哗哗的声响。紧接着,就在湖面正中央,一个巨大的漩涡迅速形成,疯狂地旋转着,仿佛要将整个湖泊都吸进去。
然后,一个黑黑的、长杆似的东西,像是桅杆的顶端,从那漩涡的中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慢慢地、稳稳地升了起来。
好吧, 我瞬间清醒了不少,心里了然,我已经猜到了,看来德姆斯特朗是坐船来的呢。 这出场方式,倒是很符合他们那据说位于北欧寒冷地带的背景。
那艘船上升的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古老的气派。它完全浮出了水面,船身是暗淡的木材颜色,造型古朴,甚至有些破旧感,仿佛刚从某个被遗忘的海底深渊打捞上来,船壳上还挂着水草和闪烁的水珠。它静静地泊在漩涡消失后逐渐恢复平静的湖面上,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不过这艘船……很有他们德姆斯特朗在我心中的印象。 阴郁、神秘、带着一丝来自寒冷北地的粗犷和……或许还有对黑魔法的某种包容?
一块厚重的木板从船舷伸出,“砰”地一声搭在了湖岸上,架起了一座临时的桥梁。船上的人开始上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男生,他们都穿着一式一样的厚厚的皮毛斗篷,但那皮毛看起来蓬乱而纠结,似乎没能完全抵御住湖水带来的湿冷寒气。
领头的是一个同样穿着皮毛、但质地截然不同的男人。他的皮毛是银白色的,看起来又软又滑,在夜色和城堡的灯光下泛着华贵的光泽。邓布利多热情地迎了上去,在他走上斜坡时高声喊道:
“我亲爱的老伙计,你怎么样?”
“好极了,谢谢你,邓布利多!”那个男人回答,他的声音……让我微微蹙眉。那是一种圆润润、甜腻腻的嗓音,与他高大(虽然比马克西姆女士瘦削不少)瘦削的外形有些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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