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激烈的情绪如同潮水般退去,理智重新占据上风时,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冷静地回顾着与斯内普教授的几次交锋。那些试探、那些挑衅、那些近乎玩火的言语……现在想来,确实十分不理智,也过于失礼了。
我并非不懂敬畏,只是常常被内心的混乱和那种想要撕破一切伪装的冲动所驱使。但斯内普教授,无论如何,他是我的院长,是一位在魔法领域值得尊敬的教授。我的行为,无疑越界了。
一种混合着懊悔和想要弥补的冲动涌上心头。仅仅口头道歉似乎太过苍白,尤其是在我们之间这种复杂而紧张的关系下。我需要一份……更有分量的礼物。一份能表达我歉意,也或许能稍微平息他怒意的礼物。
我坐起身,灵狐担忧地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伸出左手,右手拿起那柄伴随我许久的、锋利的银质小刀。没有犹豫,我在掌心轻轻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出,带着一丝微弱的、属于我血脉的特殊气息。
但流出的,不仅仅是血。
随着我的意念引导,伤口处泛起柔和而纯粹的白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有生命般汇聚、生长,最终,一朵晶莹剔透、仿佛由月光和最纯净的能量凝结而成的白色彼岸花,从我掌心缓缓浮现、盛开。它散发着一种宁静而强大的生机,周围空气中的魔力都似乎因此而变得温和。
治百病,生白骨。这是白色彼岸花被记载的能力,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疗愈圣物之一,也是我成为彼岸花主人后,与死亡力量伴生的、极少动用的生命之力。这是我拥有这份力量以来,第一次将它如此具象化地赠予他人。
我小心地将这朵白色的彼岸花封印在一个特制的、可以保持其活性和能量的小小水晶瓶中。它很轻,却又无比沉重。
“希望他能在魔药教授的手上,发挥它最大的用处吧。” 我低声自语。这或许是我为数不多能做的、最真挚的补偿。我将水晶瓶放在一个朴素的木盒里,没有附上任何信件,只在盒内用简单的魔法烙印下一句:“为之前的失礼,深感抱歉。”
我让灵狐悄悄将盒子放在了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门口。我知道他会明白是谁送的,也会明白这份礼物的价值。这并非讨好,而是一种姿态,承认我的过错,并付出相应的代价。
做完这一切,我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消耗。凝聚白色彼岸花需要巨大的能量和专注。
“我很抱歉,” 我对自己,也对这混乱的几天低语,“因为我不好的情绪而如此鲁莽。”
这一整天,我都选择留在宿舍里。我需要补充能量,需要彻底的休息,需要让过度活跃的思绪和激荡的情绪沉淀下来。我拒绝了所有的活动,甚至连三餐都只是让家养小精灵送到房间。我沉浸在深深的睡眠和冥思中,修复着身体和精神的损耗。
当我再次从沉睡中醒来,感觉精力恢复了大半时,才从偶尔传来的议论声中得知,魁地奇比赛已经结束了。格兰芬多赢得了比赛。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哈利·波特在比赛中成功召唤出了完整的、实体的守护神,驱散了所有摄魂怪。
听到这个消息,我坐在床边,沉默了片刻。
实体守护神……他做到了。
一丝复杂的情绪掠过心头。有点羡慕,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清晰的认知。
“或许我操之过急了。” 我轻声承认。
守护神咒需要的是纯粹而强烈的快乐,是心灵的共鸣,而不是像我那样,试图用魔药强行催化,或者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和焦虑去“获取”。我越是想得到它,越是执着于那份“光明”的力量来证明什么或者对抗什么,就离它越远。内心的空洞和沉重,不是靠蛮力或者急切就能填补的。
有些东西,或许真的急不来。就像哈利,他可能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凭借着保护他人的本能和内心深处真实的快乐记忆,便水到渠成。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外面的喧嚣与荣光属于格兰芬多,属于哈利·波特。而我,还需要继续在我自己的道路上摸索,学习与内心的黑暗和平共处,学习真正的耐心,而不是……仅仅依赖于控制和算计。
路还很长。而白色彼岸花的送出,或许是一个结束,也或许是一个新的、与斯内普教授之间关系的……微妙开始。至少,我尝试去弥补了。这就够了。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陷入了一种粘稠而缓慢的节奏。欢欣剂像一把双刃剑,在短暂地撬开我情感的铁闸后,留下了更深的疲惫和空洞。我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对大多数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除了必要的课程和斯内普教授安排的禁闭,我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耗在了宿舍的四柱床上。厚重的墨绿色帷帐落下,隔绝出一个昏暗、私密的空间。灵狐安静地蜷缩在我枕边,柔软的尾巴偶尔扫过我的脸颊,带来一丝慰藉。就连晚餐,我也常常缺席,家养小精灵送来的食物有时原封不动地放在床头柜上,直到变冷。这种状态并非刻意,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倦怠,仿佛之前所有的情绪波动都已透支了我未来一段时间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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