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拉科马尔福的小狐狸 第73章 假扮和猫

我没有去参加礼堂里喧嚣的圣诞晚宴。饿一个晚上而已，对我而言算不上什么折磨。比起那些热闹和虚假的寒暄，我更需要这片靠近壁炉的、相对安静的角落。

我蜷缩在扶手椅里，膝上摊开着一本关于古代如尼文秘辛的厚重典籍，试图将注意力完全沉浸在那些弯曲复杂的符号和它们背后隐藏的力量中。壁炉的火光在书页上跳跃，提供着照明和有限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和喧闹的人声涌了进来。晚宴结束了，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返回。我并未抬头，直到听到德拉科·马尔福那特有的、拖着长调的嗓音，以及克拉布和高尔那沉重的脚步声。

他们似乎也回来了。

我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目光扫过他们。德拉科脸上带着惯有的倨傲，正对两个跟班说着什么。但我的视线在掠过“克拉布”和“高尔”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有些……不对劲。

他们的动作似乎比平时更僵硬一些，眼神也飘忽不定，尤其是“高尔”，那眼神里似乎藏着一种与那庞大身躯不符的紧张和……警觉？而且，他们走进来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凑到德拉科身边，而是选择坐在了远离炉火的两张空椅子上，仿佛在刻意降低存在感。

这可真有意思。

德拉科似乎没察觉任何异常，他兴致勃勃地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他拿着一份剪报走了回来，脸上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准备看好戏的表情。

我的目光在德拉科和那两个“跟班”之间逡巡。一个大胆而有趣的猜测瞬间浮上心头。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他们可真够大胆的。复方汤剂？还是别的什么把戏？竟然敢冒充克拉布和高尔混进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德拉科显然毫无察觉，他挥舞着那份剪报，开始对着“克拉布”和“高尔”——实则是哈利和罗恩——高声朗读起来，内容无疑是关于亚瑟·韦斯莱登报的那篇《麻瓜保护法》的评论，语气充满了嘲讽和恶意。

我能看到“高尔”的拳头攥紧了，身体绷得如同石头。“克拉布”则努力低着头，试图掩盖表情。

恶作剧的念头像一小簇火苗，瞬间在我心底点燃。这种送上门来的乐子，不掺和一下，似乎都对不起他们这份“勇气”。

我合上书，发出轻微的声响，然后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朝着他们那一片区域走去。我的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无可挑剔的、略带疏离的浅笑。

“晚上好，德拉科，”我的声音轻柔地插入，恰好打断了德拉科对韦斯莱家的进一步羞辱，“看来晚宴很精彩？”我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坐在那里的“克拉布”和“高尔”，特别是在“高尔”那紧握的拳头上停留了一瞬。

“噢，苏，”德拉科稍微收敛了一点嚣张气焰，但依旧扬着下巴，“还算不错。只是某些人的父亲又登报出了风头，虽然不是什么好风头。”他晃了晃手里的剪报。

“是吗？”我微微歪头，仿佛很感兴趣，脚步却自然地靠近了那两个僵硬的“跟班”。我停在“高尔”的椅子旁，俯身，用一种恰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到的音量，对着“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关心般的疑惑：

“说起来，高尔……我刚才好像看见潘西在找你，似乎有什么急事。你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是晚宴吃坏了什么东西吗？需要我去帮你叫庞弗雷夫人吗？”

我的目光紧紧锁住“高尔”的眼睛，捕捉着那伪装之下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慌乱和破绽。

空气凝滞了一瞬。“高尔”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那双伪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发出高尔那种粗哑的声音，却又卡住了，只能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德拉科皱了皱眉，似乎对我的打岔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对“高尔”异常反应的不解。“潘西？她找他能有什么事？”他嫌弃地瞥了“高尔”一眼，“而且他看起来是有点蠢，但还不至于吃坏东西吧？”

就在这时，我忽然轻笑一声，仿佛刚刚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我极其自然地转过身，向德拉科靠近了一步，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他看向“高尔”的视线。

“也许是我看错了，”我语气轻快地说，目光流转，落在德拉科手中那份剪报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不过，比起潘西或者高尔吃了什么，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刚才说的……韦斯莱先生又做了什么‘精彩’的事迹？能让我们的德拉科这么……兴致勃勃。”

我故意将“兴致勃勃”这个词咬得略带调侃，同时伸出手，指尖看似随意地、轻轻拂过德拉科臂弯处袍子的褶皱，动作自然亲昵，仿佛这只是斯莱特林内部一种常见的、关系熟稔的交流方式。

这个细微的、带有明显倾向性的动作果然瞬间转移了德拉科的注意力。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灰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被异性，尤其是像我这样平时略显疏离的他们小团体的人如此“亲近”地搭话，显然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对“高尔”那点异常的疑虑立刻被抛到了脑后。

“哼，精彩？”德拉科立刻被勾起了谈兴，他扬起下巴，抖了抖手中的剪报，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惯有的、拖长的嘲讽语调，“简直是愚蠢透顶！那个亚瑟·韦斯莱，魔法部的耻辱，又写了篇破烂文章，鼓吹他那套保护肮脏麻瓜的可笑理论……”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复述剪报上的内容，语气愈发刻薄。我微微侧身听着，脸上保持着适度的、仿佛被逗乐的笑意，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越过德拉科的肩膀，瞥向那两张空椅子。

我能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克拉布”和“高尔”正僵硬地坐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不知所措，既不敢贸然离开引起怀疑，又如坐针毡。

我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这样也好，让他们多“享受”一会儿斯莱特林的内部氛围。

德拉科还在喋喋不休地贬低着韦斯莱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说，纯血统的叛徒就是……”他说到最后，似乎才想起来要寻求认同，下意识地又想转头看向他的跟班。

我适时地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回他的注意力，同时微微蹙眉，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不耐烦：“听起来确实……缺乏远见。不过，德拉科，为了那种人的言论浪费宝贵的圣诞夜晚，似乎不太值得？”我语气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也许我们可以聊点更……令人愉快的话题？或者尝尝家养小精灵刚送来的蛋酒？”

德拉科的话头被打断，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那份让他生气的剪报，似乎觉得我说的有点道理——尤其是对比起和一个“泥巴种保护者”生气，和一位小姐品尝蛋酒显然更符合他的身份和心情。

“哼，说得对。”他随手将剪报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壁炉里，看着它被火焰吞噬，“他们不配破坏我的好心情。”

他转过身，似乎终于打算彻底忽略掉身后那两个“背景板”，准备走向放着蛋酒的桌子。

我保持着微笑，最后瞥了一眼那两个依旧僵坐在阴影里、不敢动弹的“克拉布”和“高尔”。

目的达到。既给了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又没让德拉科察觉异常。

德拉科被我引导着，暂时抛开了对韦斯莱家的怒火，走向放着蛋酒的银盘。他拿起一杯，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显然还在回味刚才那份“优越感”。

“不过，”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灰眼睛转了转，又带上那种故作神秘的表情，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我能听清——或许他也隐约觉得身后那两个“跟班”今天有点不对劲，不太适合听更“核心”的话题，“说到霍格沃茨现在的‘麻烦’，可比韦斯莱家的笑话重要多了。”

我端起另一杯，指尖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热，脸上露出适度的好奇：“哦？你指的是……密室？”我的声音放得很轻，如同耳语。

德拉科的虚荣心显然又被满足了，他得意地哼了一声，更凑近了些，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优越感：“当然。我父亲跟我透露过一些……非常关键的信息。”他故意顿了顿，吊人胃口，“他说五十年前密室就被打开过，当时死了一个泥巴种。学校差点就被关闭了。当然，这次……”他拖长了调子，眼神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肯定会有人被开除。我敢说，海格那个蠢货...这次……哼，说不定还是他。”

我安静地听着，小口啜饮着甜腻的蛋酒，仿佛被他的话深深吸引。心底却冷嗤一声：卢修斯·马尔福？他当然知道些什么，那本日记本不就是他的吗？借刀杀人，清除异己，倒是符合他们家的做派。德拉科这副“知晓内情”的模样，不过是被他父亲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听起来很严重，”我适时地附和，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那……继承人呢？传说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能打开密室，你觉得会是谁？”我将问题抛回给他，引导他说出更多。

德拉科的脸上立刻露出一种近乎狂热的自豪，他挺直了腰板，仿佛自己就是继承人一般：“那还用说？当然是拥有斯莱特林纯正血统的人！波特？”他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轻蔑，“他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幌子！蛇佬腔？说不定是从哪里学来的小把戏。真正的继承人，肯定更加……高贵，而且聪明，懂得隐藏自己。”他的语气充满了暗示，仿佛在说一个他认识并且钦佩的人。

我注意到，在他说这番话时，身后阴影里那两个僵硬的身影似乎颤动了一下。尤其是“高尔”，拳头又无意识地攥紧了。

“隐藏自己……”我重复着这个词，目光仿佛无意般扫过德拉科身后，“确实需要智慧。毕竟，在真相大白之前，谁都有可能被怀疑，不是吗？”我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根小针，轻轻刺了一下那两位伪装者紧绷的神经。

德拉科显然没听出我的话外之音，还以为我在赞同他：“当然！只有蠢货才会像波特那样轻易暴露自己！”他得意地晃着酒杯，“等着瞧吧，好戏还在后头呢。泥巴种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发表着对麻瓜出身者的偏见言论。

我保持着倾听的姿态，心思却早已飘远。从德拉科这里得到的信息，结合之前的种种，拼图似乎更完整了一些。五十年前……海格……以及，那个真正隐藏着的、操纵着一切的“继承人”——或者说，操纵着继承人的那个东西。

我的目光再次掠过那两个如坐针毡的“克拉布”和“高尔”，他们恐怕也从德拉科的话里捕捉到了关于海格的关键信息。

这场谈话，收获颇丰。既满足了德拉科的炫耀欲，又间接给那两位冒险者传递了信息，还进一步印证了我自己的猜测。

真是……一石三鸟。这个圣诞夜晚，越来越有趣了。

德拉科还在滔滔不绝地抒发着他的“高见”，但我敏锐地注意到，阴影里那两张椅子上的“克拉布”和“高尔”状态越来越不对劲了。他们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高尔那宽大的脑门上尤其明显），五官似乎也在极其轻微地扭曲、蠕动，仿佛下面有另一张脸急于挣脱出来。

复方汤剂的效力要到头了。

再待下去，恐怕下一秒就要在德拉科面前上演一场精彩的“大变活人”，那乐子可就太大了——虽然我很想看看德拉科届时目瞪口呆的表情，但引发的混乱恐怕会难以收场，也违背了我只是“逗弄”一下的初衷。

我放下杯子，轻轻打断了德拉科：“德拉科，说起来，”我语气自然，仿佛刚刚想起，“我好像有本古代如尼文的笔记忘在图书馆了，下午做论文时用的。能麻烦你的……嗯，‘朋友们’陪我去找一下吗？晚上一个人走过去，总觉得走廊有点太安静了。”我指了指那两个快要原形毕露的人，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女生的轻微怯意和对“可靠跟班”的依赖。

德拉科正说到兴头上，被打断有点不悦，但听到我的请求，尤其是那种“需要帮助”的姿态，又让他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他瞥了一眼那两个看起来确实“很可靠”的胖墩墩身影，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吧好吧，你们两个，陪苏去一趟图书馆。快点回来！”

那两人如蒙大赦，几乎是弹跳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僵硬地点点头，闷头就往外走，脚步快得几乎像在逃跑。

我朝德拉科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立刻转身跟上他们。

一走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来到空旷寒冷的走廊上，前面那两人就差点软倒在地。他们扶着冰冷的石墙，大口喘着气，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皮肤下的变化几乎肉眼可见。

“梅林的胡子……差点就……”罗恩（现在是克拉布的模样）的声音已经变调，夹杂着高尔的粗哑和他自己的惊魂未定。

哈利（高尔的样子）的情况也一样糟糕，他努力平复着呼吸，看向我，眼神复杂：“谢……谢谢你，苏。我们……”

我没等他说完，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举手之劳。不过……赫敏呢？我还以为你们三个会一起行动。”我的目光在他们俩之间扫过，“这种‘冒险’，少了万事通小姐，成功率似乎会大打折扣？”

哈利和罗恩猛地愣住了，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他们惊恐地对视一眼，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尽管在药剂作用下看不太出来）。

“赫敏！”哈利失声叫道。

“女生盥洗室！”罗恩接上，声音发颤，“她说她感觉不太对劲，想在那里等着药效过去！”

糟糕的预感同时攫住了他们俩。他们也顾不上几乎要失效的复方汤剂和被我识破的尴尬，转身就朝着二楼那个着名的闹鬼盥洗室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我没有任何犹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直觉告诉我，今晚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我们前后脚冲进那间阴冷、潮湿、弥漫着淡淡哀愁和积水气味的女生盥洗室。哭泣的桃金娘那熟悉的抽泣声在空荡的房间回荡。

然后，我们就看到了她。

赫敏·格兰杰蜷缩在一个隔间门口的地板上，但那已经不是平时的赫敏了。她脸上覆盖着一层浓密的、姜黄色的猫毛，眼睛变成了诡异的、竖瞳的猫眼，头顶甚至还支棱着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她因为痛苦和惊吓而轻微颤抖着，发出微弱的、类似猫咪呜咽的声音。

而半透明的桃金娘正飘在她上方，看着赫敏这副怪模样，非但没有同情，反而发出咯咯的、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哦呵呵呵！看看这是谁来了？一只小猫咪？还是个小丫头变成了怪物？真有趣！太有趣了！”

哈利和罗恩彻底惊呆了，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又瞥了一眼旁边笑得前仰后合的桃金娘。即使是我，也感到一丝荒谬的错愕。

复方汤剂里加入了猫毛？这可真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无视了桃金娘的嘲笑，在赫敏身边蹲下。手腕上的灵狐光屑微微闪烁，传递来一丝安抚的情绪。

“别怕，格兰杰，”我的声音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静，“只是药剂出了点偏差。庞弗雷夫人肯定有办法解决。”我尝试着伸出手，想查看一下她的状况。

赫敏抬起那双可怜的、充满泪水和恐惧的猫眼看向我，发出一声无助的呜咽。

今晚的“惊喜”，可真是一个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