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青铜阵纹的灼烫还粘在掌心,陆子墨眼前的血色幻境突然像碎玻璃般炸开。
不是凭空消散,是韩烈的机械臂顶着反重力炮的蓝光,
硬生生轰在了幻境最薄弱的“锈蚀阵眼”上,而这处阵眼,
正是三天前净化局强行刻在岩壁上的暗纹,此刻正滋滋冒着黑烟,
纹路里的绿锈像蛆虫般蜷缩脱落,连空气里都飘着焦糊的金属味。
“走!”
韩烈的金属嗓音带着电流杂音,机械臂拽着陆子墨后领往裂缝外冲。
可刚踏出幻境边界,头顶就传来岩层崩裂的巨响,
正是先前追进裂缝的第三架机甲竟撞碎了裂缝岩壁,
炮口的红光从充能120%涨到了刺眼的橙黄,
像团烧红的烙铁,死死对准他们身后的临时光罩。
更刺骨的寒意从脚踝窜上来。陆子墨低头,裂缝底部漫上来的绿雾已没过脚踝,
靴底的橡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的皮肤传来针扎似的痒意,
而这让皮肤发痒的东西,正是“锈蚀孢子雾”,
三年前那场浩劫里,就是这东西毁掉了西寨半条街,
连老木匠最宝贝的铜凿都被啃出了密密麻麻的锈坑,
最后只能当废铜扔在火堆里烧。
“涂这个!”
铁心突然扔过来一罐深灰色涂料,罐身还留着韩烈手写的歪扭字迹:
“玄铁碎3:抗锈剂1”。
他自己已经蹲下身,用短刀刮着光罩边缘的绿锈,
可刀刃刚碰到雾层就“嘶”地冒起白烟,刀身瞬间布满蜂窝状的腐蚀坑,
这把刀,正是赵小七平时惯用的那把,
昨天还用来削过西寨老木匠留下的铜木楔子,
木楔上的“守”字纹还清晰得能看清刻痕。
“光罩撑不住三分钟!”
赵小七的声音发颤,手指却把青铜哨握得死紧。
那是玄风子刚才塞给他的,正是先前从净化局带出来的“玄风子心象青铜哨”,
此刻哨身上的纹路正泛着微弱的金光,
像极了西寨铜门上磨得发亮的旧纹,连弧度都分毫不差。
陆子墨突然攥紧怀表,表盖被他扯得“咔嗒”响:
“用哨子当阵眼!”
他把怀表贴到青铜哨上,里面嵌着的父亲铜片刚一接触哨身,
光罩边缘就浮现出细碎的墨家非攻纹,
这些纹路,是父亲生前特意刻在铜片上的,
当年西寨没毁时,父亲总说这纹路能“挡邪祟”。
可光罩还是在收缩,绿雾已漫到膝盖,铁心的裤腿被腐蚀出破洞,
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像蒙了层老锈。
“还差玄铁碎!”
韩烈的机械臂突然砸向岩壁,崩出的玄铁碎屑落在光罩上
金光瞬间亮了三分,这些玄铁碎屑,正是他先前从机甲残骸里抠出来的,
当时还笑着拍着陆子墨的肩说“留着当护身符,总有用上的时候”,
现在想来,这哪是护身符,是救命的火种。
“轰!”
机甲的反重力炮终于落下,光罩猛地凹陷下去,
陆子墨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喉头泛起腥甜。
怀表盖“啪”地弹开,铜片上的纹路差点被震得模糊。
铁心扑过来用后背抵住光罩薄弱处,罐子里的涂料顺着指缝往下淌,
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深灰色的渍,他吼道:
“韩烈,你说的铜管道在哪?!再找不到我们都得成锈渣!”
韩烈的机械臂瞬间切换成探测模式,蓝光扫过岩壁:
“左前方五米!裂缝壁后有金属共振!”
可话音刚落,机甲又补了一炮,这次炮口离光罩只有三米,
炮风卷着绿锈渣打在陆子墨脸上,辣得他睁不开眼,
鼻腔里满是腐铁的腥气,像吞了口生锈的钉子。
“我去凿开!”
赵小七突然举着短刀冲过去,手腕刻意放低,
这个姿势,是韩烈教他的“稳腕法”,上次在西寨修铜门时,
他练了整整一夜,掌心磨出的水泡现在还留着印。
短刀扎进岩壁的瞬间,他指尖突然触到一块光滑的金属,惊喜地喊:
“是铜!这里有铜管道的接口!老木匠没骗我,铜管道真能通到安全地方!”
可就在这时,光罩的金光突然暗了下去。
陆子墨回头,只见玄风子攥着一块芯片往地上砸,
芯片裂开的地方,渗出和绿雾一样的锈色,顺着石缝往下渗,像毒蛇在爬。
“是净化局的‘控锈芯片’。”
玄风子的声音发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缝里还沾着芯片的碎渣,
“三年前,他们就是用这个逼我签的献祭协议。
那天我女儿囡囡抱着青铜哨哭,他们抢过来摔在地上,
哨口都砸弯了,我却只能看着……”
陆子墨猛地盯住玄风子手里的青铜哨,那是老木匠专门给寨里孩子做的“孩童哨”,
哨口果然有一道细微的凹痕,哨身上刻着“囡”字,这枚哨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