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吞星，锈潮在我脚下跪 第5章 倒悬钟楼的血脉共振的祭品

工坊爆炸的余波还在震得地面发颤，陆子墨踏出门槛的瞬间，

靴底就溅上了滚烫的青铜熔渣。

身后的浓烟裹着火星冲天而起，与倒悬巷方向的幽蓝光柱撞在一起，

像两团疯狂绞杀的火焰。

“轰隆——”

西墙传来更刺耳的崩裂声。

陆子墨回头的刹那，正好看见那只青铜巨手再次攥紧，

具体来说，这次它捏碎的不是拒马阵，是整段夯土墙。

青石板像脆饼干般炸开，碎片里还嵌着哨兵来不及卸下的铜制护心镜，

镜面上的“守”字被巨手捏得变形，最后与木屑一起从指缝漏下，

砸在地上溅起黑红色的锈液。

“快走！别回头！”

韩烈扛着重剑追上，玄铁剑身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他瞥见陆子墨盯着械寨的方向，粗声骂道，

“再看寨子就没了！林三娘那丫头还在西墙撑着，

咱们早找到非攻卷，她才能少受点罪！”

赵小七攥着短刀跟在最后，怀里的罗盘指针还在发烫，

刚才陆子墨嵌入的六边形碎片正泛着幽蓝，与远处倒悬巷的光柱产生细碎的共鸣。

他突然踉跄了一下，低头看见裤脚沾了块工坊的青铜残片，

残片上母亲绣的缠枝纹正微微发亮，像在给他引路。

夜风吹得人后颈发僵，陆子墨摸了摸后颈的纹路，那里已经开始隐隐发烫——

不是之前被动共鸣的灼痛，是像有团暖火在皮肤下游走，顺着脊椎往指尖爬。

系统终端突然弹出淡蓝色提示：

【血脉活性提升15%，检测到倒悬巷方向高强度能量源，建议保持警惕】。

“前面就是倒悬巷入口！”

韩烈突然停步，重剑往地上一戳，剑穗扫过地面的瞬间，

他突然皱眉，“这地面不对劲，有点古怪”

话音未落，赵小七突然“呀”地低呼。

他的短刀不知何时从腰间滑落，却没砸在地上，反而像被无形的线牵着，

慢悠悠往“天空”飘去，刀身擦过头顶的雾气时，还刮下几缕黑沉沉的锈丝，

那些锈丝也逆着重力往上飘，最后融进远处那片幽蓝里。

“是重力场！”

陆子墨的系统突然解锁【重力锚点模拟】模块，视网膜上瞬间浮现出倒悬巷的三维模型，

从模型能清楚看到，青石板路全是反挂的，像被谁硬生生掀翻了地面，

倒立的牌坊在模型里缓缓旋转，底座刻着的六边形纹路，

正好与他怀里的碎片形状严丝合缝，

“那牌坊是入口，地面会裂开传送阵！”

就在这时，雾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

是只漏网的锈蚀者，半边身子还沾着工坊爆炸的火星，

左眼齿轮亮得刺眼，右手的青铜爪直抓赵小七的后颈——

那是之前跟着青铜巨手冲出来的散兵，显然是想抓个人质。

“小七躲开！”

陆子墨伸手去拽，却慢了半拍。眼看青铜爪就要碰到赵小七的衣领，

他突然感觉后颈的灼痛骤然加剧，那些泛着淡红的古神文字像是有了生命，

顺着脖颈往脸颊爬了半寸。

“拼了！”

陆子墨下意识集中注意力，盯着后颈的纹路在心里默念“挡住它”。

下一秒，后颈突然爆发出金红色的光，像道微型闪电劈向那只锈蚀者。

“滋啦——”

金光扫过锈蚀者的瞬间，它的动作突然僵住。

青铜爪停在离赵小七衣领不足一寸的地方，齿轮眼的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关节处渗出的黑液也开始凝固。

系统提示音紧跟着炸响：

【血脉威慑生效！锈蚀者活性降低40%，暂时丧失攻击能力】。

“还能这么用？”

赵小七吓得往后缩，却忍不住盯着陆子墨后颈的光，

“陆大哥，你这纹路……能逼退它们！”

陆子墨也愣了愣，指尖摸过后颈的纹路，热度还没消退。

他想起母亲血字里的“血脉必祭”，

又看了眼那只瘫在地上抽搐的锈蚀者，突然明白——

这不是被动共鸣，是他能主动掌控的力量。

“别愣着！传送阵要开了！”

韩烈的吼声拉回了注意力。

只见远处的倒立牌坊突然加速旋转，

坊柱上的铜铃“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地面以牌坊为中心裂开蛛网状的缝，

淡蓝色的光从缝里渗出来，

正好在三人脚下汇成六边形的阵图，

与陆子墨怀里的碎片完全吻合。

六边形碎片突然从罗盘里弹出来，自动飘向阵眼中央的凹槽。

“咔嗒”一声嵌进去的瞬间，传送阵爆发出冲天金光，将三人裹在其中。

陆子墨感觉后颈的纹路与阵图产生剧烈共鸣，

古神文字“非攻卷启，万锈归一”突然清晰地浮现在视网膜上，

紧接着，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

是母亲。

她跪在间密室里，面前是块刻满纹路的石壁，手里攥着半块青铜齿轮。

锈液顺着石壁往下淌，在她掌心积成小滩，她蘸着锈液，

一笔一划写“非攻”二字，写完后还抬头笑了笑，

眼角的细纹里沾着铜屑，像在说“子墨，以后这就靠你了”。

“这是……古神的祭坛！”

韩烈的声音从金光外传来，带着点震动。

陆子墨勉强睁开眼，看见韩烈的机械臂正不受控制地发抖，

金属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旧伤纹路，这些纹路是三年前对抗锈蚀兽时留下的，

当时这只手臂差点被撕下来，现在它正指着倒悬巷深处，仿佛有什么在召唤它，

“老子的机械臂在发烫！里面的齿轮都在转！”

金光突然收束，三人的脚终于落到了实地上。

但陆子墨刚站稳，就感觉膝盖一沉重力方向变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影子，竟飘在头顶的青石板上，

而脚下的“地面”，其实是倒悬的钟楼顶端。

青石板路反挂在上方，每块石板间的缝隙里都渗着黑锈，

偶尔有几滴灯油从“屋檐”上滴下来，却逆着重力往“天空”飘，

碰到空中的锈蚀雾气时，还会“滋滋”冒白烟。

韩烈试着跺了跺脚，玄铁靴底与石板碰撞的声音格外沉闷，

他皱着眉骂：

“这鬼地方的重力是反着来的，走的时候都小心点，

别往‘下’栽，要知道那‘下’就是钟楼的深渊！”

赵小七突然指着钟楼顶层：“哥，你看那儿！”

陆子墨抬头望去，钟楼核心的齿轮组正缓缓转动，

最中间的齿轮间卡着一卷泛着暗金光芒的竹简，

竹简表面的纹路与他后颈的古神文字完全一致，

像用同一种青铜浇铸的。

系统提示音尖锐地响起：

【非攻卷检测到血脉钥匙，终极封印即将开启！

血脉献祭程序启动，倒计时59分59秒】。

“献祭……”

赵小七的声音发颤，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肚兜残片，

“陆大哥，我们真的要当祭品吗？”

“不当祭品，寨子就没了。”

陆子墨攥紧母亲留下的青铜齿轮，后颈的“万锈归一”文字烫得更烈，

“你看远处的械寨，林三娘还在烧火油挡黑潮，

小栓子还在等我们回去修机关弩，我们没得选。”

就在这时，倒悬巷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巨响，像有无数生锈的齿轮在同步转动。

陆子墨回头，看见无数道锈蚀者的黑影从倒立的楼宇里爬出来！

它们的齿轮眼统一亮着红光，喉间发出整齐的嘶吼，

嘶吼时还喷出细小的锈蚀液，那些液体在空中连成一片雾，闻着像铜锈混着血腥味。

“献祭……钥匙……”

最前面的锈蚀者甩出带倒刺的铁链，链尖擦过赵小七的衣角，

瞬间就把粗布衫蚀出个黑洞。

赵小七吓得往后退，却忘了重力异常，脚一滑差点往“下”倒，

幸好韩烈眼疾手快，用重剑架住了他的腰。

“重力又变了！”

赵小七的短刀掉在地上，这次直接往钟楼深渊飘去，

“陆大哥，它们的目标是你！”

陆子墨盯着那些锈蚀者，他发现它们的关节处，都刻着与六边形碎片相同的蜂巢纹路。

他深吸一口气，将罗盘塞给赵小七：“小七，用碎片的频率干扰它们的神经链，

系统里有【低频共振】程序，按红色按钮就行。”

又转向韩烈，

“韩叔，你守好入口，别让它们靠近钟楼台阶。”

“放心！”

韩烈重剑一挥，玄铁剑身劈出道冷风，正好斩断一只扑来的锈蚀者手臂，

“老子的剑没怕过锈玩意儿，今天就让它们尝尝玄铁的厉害！”

陆子墨踏上第一级倒立的钟楼台阶时，系统倒计时跳至【00:59:00】。

他每走一步，后颈的纹路就渗出一点金光，

落在台阶上凝成血红色的足迹，这些足迹是他的血混着纹路的光形成的，

每一步都像踩在锈蚀与希望的边缘。

远处的械寨方向，突然有一道火光冲破黑潮。

陆子墨知道，那是林三娘点燃了储备的火油，很明显她肯定是快撑不住了，

才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法子拖延时间。

系统提示【锈蚀之触推进速度减缓35%，但西墙防御剩余时间不足20分钟】。

倒悬巷的钟声再次响起，“咚、咚”，沉闷却有力，这次竟与陆子墨的心跳完全同步。

他摸着怀里的青铜齿轮，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画面：

父亲攥着这半块齿轮，指节里的血痂与碎片的能量频率完全一致，

当时他还不懂，现在终于明白，这不是普通的齿轮，

是打开非攻卷的钥匙，是他们陆家世代守护的责任。

就在陆子墨快要走到钟楼中层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陌生的记忆，

这段记忆不是母亲的，而是工坊里的画面：

夜雾浸透工坊的榆木窗棂，他正用青铜镊子刮擦老张残骸的鳞片，

赵小七抱着《青铜机关图录》缩在角落，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受惊的蝉。

“看这里。”

记忆里的自己用镊子轻叩鳞片内侧，月光透过破窗照见极小的铭文：

“卷在倒悬巷，开则蚀尽人间铜”，

更关键的是，这些铭文和图录第三十七页的云雷纹重叠了。

他突然顿住，镊子尖划过图录边缘的虫蛀痕迹，

那里渗出极淡的锈色，在羊皮纸上晕开细小的涟漪，

像有生命般往《青铜机关图录》的核心爬。

当鳞片与图录残页贴在一起时，后颈的纹路突然灼痛。

系统红光在视网膜炸开，不是冰冷的提示音，

是母亲临终前的铸铜口诀在脑内回响：

“青铜有魂，叩之有应。”

【古神知识库碎片觉醒】的字样浮现时，图录空白处突然渗出金液，

自动勾勒出倒悬巷的倒立楼宇，

那些建筑的榫卯结构，竟与老张鳞片的铸造纹路完全一致，

每道凹槽都像被锈蚀之触啃噬过，边缘还挂着细小的铜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