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铁匠的眼睛瞬间明亮。
他死死攥着铜哨,指腹被烫得发麻,却像攥着爹娘最后的念想,
迎着另一只扑过来的血锈者,再次狠命吹响。
尖锐的哨音裹着少年撕心裂肺的嘶吼,原本蜷缩的脊背挺得笔直,
像狂风中骤然扎根不屈的野草。
他另一只手里的铁钳烫得掌心灼痛,
那是爹娘用墨家青铜古法锻打的,
钳口留着细密的云雷纹,还沾着未凉的铁屑。
趁着血锈者被哨音震得抽搐、胸腔核心暴露的瞬间,
小铁匠拼尽全身力气,将铁钳狠狠扎了进去。
青铜钳口触到体内乱窜的锈虫,瞬间冒起细弱的金光,
伴随着滋滋的腐蚀声,黑褐色的锈血喷了他满脸,
糊住了眼睛,呛得他喉咙发紧。
“爹、娘,孩儿给您们报仇了!”
铁钳搅动的声响里,少年的哭声和狂笑交织在一起。
血锈者的锈液溅在他裸露的手臂上,立刻泛起红肿水泡,
但他丝毫没有要松手,反而咬牙将铁钳拧得更紧。
直到那具变异体化作一滩腥臭的锈渣,
小铁匠才踉跄着后退,掌心的铜哨烫得几乎要粘在皮肤上,
哨身墨家纹路嵌着冷汗,竟在昏暗中晕开细碎的光。
他攥着铁钳的右臂早已失去知觉,黑褐色的锈血顺着钳齿滴在手背,
那股灼烧般的刺痛才猛地扎进骨头里。
糊满血污的脸上,眼泪混着笑容滚落,沾着铁锈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是爹娘留下的哨子,真的护住了他,也帮他报了血仇。
可这滚烫的慰藉刚漫过心口,密道深处就传来轰隆一声闷响。
整道密道都跟着震颤,头顶碎土簌簌落在玄丁的破帽上。
陆子墨刚要伸手将小铁匠拽到身后,就听见老人凄厉的喘息,
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自己的脖颈。
众人转头的刹那,寒毛齐齐竖起。
玄丁指缝间竟有黑色锈烟像活物般往外钻,顺着他松弛的皮肤缠上下颌,
原本浑浊的眼睛被染成死寂的灰。
更可怖的是,他身后的石壁已被淡红色纹路彻底浸透,
那些纹路突然剧烈收缩,竟在墙面上“长”出覆盖紫锈的利爪轮廓。
苏晚晴的刻刀刚撬动最后一个暗扣,突然卡在榫卯缝隙里。
刚撬开的缺口处没有预想中的熔炉红光,只有一缕掺着锈味的紫光,
正与玄丁颈间的黑烟遥遥相吸。
她瞬间反应过来,
“这黑锈烟是陈茹仕搞的鬼!
她用偷来的青铜残卷改造过,专门针对接触过玄炉核心的匠人!”
楚离歌拽着合金刀挡在最前,机械腿的齿轮还在隐隐发响。
他刚要挥刀斩断缠向玄丁的锈烟,
石壁上的紫锈利爪已轰地冲破石面,带着腥腐的风抓向老人。
就在这时,
“嘶!”的低呼一声,小铁匠掌心的铜哨突然剧烈发烫,哨身纹路亮得刺眼,
自发发出一声极细的嗡鸣,刚好撞在利爪挥来的方向。
清脆的咔嗒声响起,苏晚晴的刻刀终于彻底撬开暗扣。
石门缓缓向内打开,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夹裹着浓郁的硫磺味。
巨大的青铜熔炉矗立在密室中央,足有三层楼高,
炉身刻满古老铭文,穹顶的能量节点闪烁着微弱蓝光,像濒死的星辰。
而熔炉底部,缠绕着诡异的黑色锈烟,黑得发亮,正像有生命般不断蠕动。
玄丁刚要迈步靠近控制台,那黑色锈烟突然像毒蛇般缠上他的手臂。
老人发出一声痛呼,急忙后退,却发现手臂上已留下几道灼烧似的纹路,
泛着黑气,正慢慢向心脏蔓延。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决绝,突然转头对陆子墨摇头,嘴唇无声开合。
陆子墨看懂了,那是让他先激活熔炉的示意。
他纵身跃上旁边的石台,石台被踩得微微晃动。
楚离歌在下方托了他一把,机械腿的齿轮发出清脆卡合声,
刚才紧急修复时,他硬是用扳手拧断了两根错位的传动轴。
陆子墨伸手去够能量节点,却发现高度比预判高出半米。
他在空中猛地拧身,身体弯出诡异弧度,机械臂突然爆出一串火花。
之前对抗血锈者时,这只机械臂就受了暗伤,
此刻承受巨大压力,能量接口瞬间漏能,滚烫的机油顺着金属缝隙往下淌。
剧痛顺着神经传来,像是无数根钢针在刺他的肩膀。
下方黑锈烟越来越近,苏晚晴正用刻刀格挡追进来的血锈者,
楚离歌的合金刀已经染满锈血,小铁匠举着铜哨死死护住玄丁,
哨音里已经带着细微的裂痕。
陆子墨咬牙用左手按住能量接口,掌心皮肤瞬间被高温烫得起水泡,
怀里的《非攻卷》残铜顺势贴紧节点。
淡青色的太极能量顺着铭文快速流淌,机械臂的能量瞬间爆发。
低沉的嗡鸣响彻整个密室,能量冲击震碎周围石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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