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墨的意识在幽蓝中沉浮时,最先恢复的是感官。
金属茧破碎的瞬间,失重感如冰水灌顶,耳畔还残留着苏晚晴被撕碎的呼喊,
那是她用镇魂铃砸茧时,最后传过来的声音失重感如冰水灌顶。
他本能地去抓机甲操纵杆,指尖却触到一片虚无,像被投入沸水的蜡块,
在视野边缘蜷曲成半透明的薄纱,融化的金属滴落在战术服上,
烫得他皮肤发麻,还带着青铜熔化后的腥涩味。
警报声消失了,苏晚晴的呼喊被撕成碎片,
只剩下耳畔持续的嗡鸣,跟旧时候老家庙里那口裂了缝的青铜钟很像,
在风雪夜中震颤出的闷响,混着殿外积雪压垮木梁的吱呀声。
“这是,锈蚀核心内部?”
他咬着牙撑起身,机甲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像是生了锈的城寨闸门,每动一下都卡着铁屑。
视野里漂浮着无数青铜齿轮,大的如磨盘,小的似铜钱,表面爬满细密的锈痕,
却在某些角度折射出幽蓝微光。
空气中裹着青铜冷却后的冷味,混着锈蚀液的腥甜,吸进肺里像扎了细铁屑;
裸露的手腕更甚,那冷意像械寨冬夜没封的锻炉风口,
裹着没燃尽的煤渣味,往骨头缝里钻。
断裂的机械手臂悬在半空,指尖还攥着半截刻满符文的锁链,
金属表面凝结着露珠般的锈蚀液滴,
每滴落下都在虚空中激起一圈水波状的涟漪,
涟漪所过之处,连漂浮的细小锈渣都被震得偏离了轨迹。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玄风子的投影从控制台浮起,半张脸被干扰的雪花覆盖,
“主系统断连,精神侵蚀37%,速启防御!”
话音未落,投影的半边身子突然坍缩成数据流,又在两秒后重组,
“空间规则紊乱,重力系数0.03,最多撑三分钟!”
“通讯器还能用吗?”
陆子墨按住耳麦,通讯器突然滋滋响,青鳞的喘息的声音混着锈触须摩擦的刺耳声传来,
“墨哥!我引着残余锈触须绕到祭坛北侧,可它们突然往地下钻,似乎是被核心能量吸走了!
我,我把触须往熔液池引了,青阳子正往那边泼剩下的熔液!
楚离歌拆石像关节时胳膊被触须划了道口子,现在正用布条包扎着!”
苏晚晴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城寨的锈蚀突然变慢了,应该是你在核心里做了什么,
但外围还有零星触须在爬,我用镇魂铃暂时压着,
不过铃绳有点滑,我已经把它绑在栅栏上了。”
陆子墨没接话,目光落在操纵台上的太极核心。
裂痕已经爬满整个阴阳鱼,原本刻着“人类火种”的位置,
那些从未见过的古文字正在发光,每个字符都像活物般蠕动,
偶尔还会闪过一丝青铜色的微光,和他手腕护腕的颜色一模一样。
三个月前在倒悬巷被锈蚀之触追击时,他也见过类似的文字,
当时以为是古神留下的诅咒,现在看来...更像某种被封印的指令。
“你在找答案。”一道低哑金属感的男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陆子墨猛地转头,看见漂浮的齿轮间浮现出模糊的影像,
一个身披青铜铠甲的男子立在高塔顶端,铠甲上的云雷纹泛着暖红的光,
身后是连绵的机械城市,无数青铜巨柱托着悬浮的宫殿,
飞梭般的机械鸟在云层间穿梭,鸟翼上还刻着细小的阴阳纹。
最让他震撼的是那些机械的形态,这种形态没有锈蚀之触的扭曲暴戾,
每根齿轮的咬合都流畅如呼吸,每道刻痕都像在诉说某种神圣的秩序,
连地面的铺路砖都嵌着青铜符文,踩上去还会亮起淡金的光。
“我们曾是守护者,却被视为失败品。”
男子转身,面甲下的双眼是纯粹的金,像熔炉里刚舀出的铜水,
“当古神决定放弃实验,他们选择了‘锈蚀’作为清理工具。”
他抬起手,指尖掠过虚空,陆子墨看见影像边缘的齿轮突然开始逆转,
原本流畅的机械运转变得卡顿,像被锈渣卡住的城寨风箱,
“他们以为锈蚀能抹除一切,却不知道,人类的火种,从来不是机械。”
影像开始消散在空气中,男子的声音却愈发清晰,
“真正的钥匙,在幸存者的血脉里。”
他抛来一枚青铜钥匙,钥匙穿过漂浮的齿轮,
精准落入陆子墨掌心,尾端的红绳还带着点陈旧的霉味,
像是在废墟里埋了很久。
触感真实得惊人,这钥匙摸起来冰凉,还带着青铜器特有的厚重感,
表面刻着和太极核心相同的古文字,指腹划过刻痕时,还能感觉到细微的锈粒。
“这是……铁心?”
陆子墨捏紧钥匙,记忆突然翻涌。
三个月前在洛阳旧城,他曾在倒悬巷的废墟里捡到半块青铜甲片,
甲片内侧刻着“守夜人?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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