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
这声喊像烧红的锥子,狠狠扎进意识里的迷雾。
陆子墨后颈的汗毛突然炸起,连混沌的脑子都跟着一疼。
他猛地抬头,看见雾深处亮着一点金,那是苏晚晴的声音,
裹着青铜共鸣的颤,像贴在耳边喊的,烫得耳廓发紧:
“回来!你还不能倒下!”
他忽然想起控制台贴的青铜片,那是她娘传的信物,
刻太极纹的地方还留着她指尖的温,
当时他贴着手掌调试机甲,还嫌那温度硌得慌。
此刻意识里的齿轮突然倒转,
“咔嗒咔嗒”响得刺耳,原本要吞了他的雾被撕开道缝,
陈茹仕的共鸣能力顺着缝钻进来,是条银闪闪的光带,
缠着细闪电,碰得雾“滋滋”冒白烟。
“你们……”
投影的声音突然卡壳,像生锈的齿轮卡了石子,每说一个字都带着裂痕,
“竟敢用我们的媒介对抗我们?”
“是你们的媒介,也是我们的传承。”
陆子墨的意识像被冷水泼醒,混沌感瞬间退去。
他想起《非攻卷》残页上的字,手指碰触到残页上甚至能想起翻页时的糙纸感,
他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
“墨子说,非攻者,守也。
我们守的不是落灰的遗产,是活着的人。
是晚晴的青铜匕首,
是老宋的火药雷,
是陈茹仕还在颤的共鸣印记!”
投影的青铜鳞片“咔嘣”响了声,
先是边缘崩出细缝,接着裂纹爬满全身,碎成无数小片子往雾里飘。
陆子墨突然觉得意识深处有股热流涌上来,
像被扎破的暖水瓶,烫得脑子发懵。
是些零碎的画面:
有他小时候拆机甲的记忆,有系统没解锁的机关图,
还有太极鱼嵌进齿轮的虚影。
他盯着那虚影突然懂了:
古神的实验缺的从不是金属、不是符文,
是“人”的那环,是愿意为守护拼到最后一口气的信念。
“你已窥见真相……”
此时投影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烟,越来越虚,
“代价将是你的理智。”
这话刚落,陆子墨的太阳穴突然像被细针钻,疼得他意识一抽。
下一秒他猛地睁眼,驾驶舱的应急灯还在闪,机甲的能量翼正慢慢合上,
翼尖的青金色光蹭着舱壁,留下几道淡痕。
十米外的审判者趴在地上,胸口的青铜碑裂成两半,
黑锈粉像退潮似的往地里缩,连空气里的腥甜都淡了,
只剩机甲液压系统的“嗡嗡”声。
“子墨!”
观察窗突然映出苏晚晴的脸,她的青铜匕首斜插在控制台上,
刀柄缠着陈茹仕的银光带,还在微微颤。
她伸手想碰舱壁,指尖刚碰到玻璃就顿住,声音带着没压下去的慌:
“你刚才……在里面喊了声‘娘’,怎么了?”
【警报!检测到异常金属侵蚀!】
系统音突然炸响,尖锐的声音穿刺着耳膜。
陆子墨猛地扯下战术手套,喉咙里先窜出金属齿轮的触感,
像有细碎零件在刮喉咙,混着铁锈的腥气往上涌,
指缝间沾了点发黑的血,黏得像没干的焊锡。
等看清手腕皮肤的瞬间,他倒吸一口冷气,连呼吸都卡了半拍:
皮肤下隐约透着齿轮纹路,银灰色的金属光泽正从指节往小臂爬,
像有细小的活物在皮下钻,轻轻按一下,就传来针扎似的疼。
“晚晴……”
他的声音发颤,手腕不自觉往回缩,垂眼盯着那蔓延的纹路,
幻境里投影的低语突然在脑里炸响:
“代价将是你的理智。”
原来这才只是开始,而净化局的威胁,不过是新危机的开胃菜。
苏晚晴的瞳孔“唰”地缩成针尖,伸手想碰又猛地顿住。
指尖悬在离他手腕半寸的地方,连呼吸都放轻了,
生怕自己的体温加重那诡异的侵蚀。
通讯器里突然炸开宋清越的喊叫声,裹着火药味:
“净化局的狗东西摸进来了!
他们扛的仪器,和上次抄倒悬巷的一模一样,正往祭坛这边冲!”
陆子墨抬头,看见祭坛外围腾起橙红色火光,宋清越的火药雷在石堆后炸开,
“砰”的一声,火星溅得老高,染红了半边穹顶;
青阳子的太极盘悬在半空,金光缠着炸开的火药,
像条火舌似的舔向穿黑甲的士兵,他道袍下摆被火星燎了个角,却没退后半步。
为首的指挥官举起能量枪,枪口对准祭坛中央的非攻齿轮,
面罩下的眼睛泛着偏执的光,声音冷得像冰:
“摧毁知识库!让这些妄图僭越古神遗产的蝼蚁,全都留在这里!”
陆子墨抬起眼,净化局的士兵已经举着能量枪围了上来,
黑甲上的金属扣“哗啦”响,枪口的蓝光扫过他的手腕,
竟让皮下的纹路亮了几分,像在给他们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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