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
陈谨礼接过聂二叔递来的水杯,温水润过喉咙,嗓音依旧沙哑。
“半个时辰,绞杀五十三头幻音狰、两百余铁翼妖蝠,现在营里都传遍了,说你……”
水杯在陈谨礼手中微微一颤。
“周前辈他……”
“……葬在青云台了。”
聂海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青云派掌门亲自来接的灵柩,给你留了几句话。”
他顿了顿,“说周老的衣钵有你继承,可谓黄天不负,青云派随时欢迎你去做客。”
陈谨礼攥紧了被褥,埋头不语。
那根本不是继承。
只是一位垂危的老人,临终之前仍在用性命为后辈铺路。
他不禁想起星光大阵中,那些涌入脑海的记忆碎片。
那是周老的一生。
年轻时在雪山之巅仰望星空参悟,中年时为人师表的谆谆教诲,晚年独守荒塔的孤寂……
“别这副表情。”
聂海突然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活着,他的道就活着,比立块冷冰冰的碑强多了!”
陈谨礼不知该作何回答,唯有用力的点了点头。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伴着铠甲碰撞的铿锵声。
“聂二当家!赵将军请您和许仙师速去大帐议事!”
“知道了,这就过去。”
聂海应了一声,传话的卫兵立刻转头去找下一个人。
“这是怎么了?”
陈谨礼赶忙追问,说着便要起身。
聂海伸手扶了一把,搀着陈谨礼下床:“想来是查到兽潮的源头了,打起精神来,咱们的事,还没办完呢!”
……
片刻之后,二人一路来到中军大帐。
大帐比陈谨礼想象中还要拥挤。
七位五境高手,围在巨大的沙盘前,赵恒正在用朱砂笔标记兽群的最新动向。
这位新任守将的脸上,新添了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伤疤,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小友身体可还安好?”
赵恒抱拳行礼时,陈谨礼才注意到他右手小指也不见了。
“无碍,真气损耗而已,用些丹药就能补上。”
陈谨礼抱拳回礼,目光立刻被沙盘吸引。
代表兽潮的红色砂砾,几乎淹没整个浮墨山脉,其中七处标记着黑色骷髅的位置,正是他们遭遇五境大妖的地点。
更令人不安的是,所有红砂都朝着浮墨山深处,那条名叫葬龙渊的山谷方向流动,像被什么吸引着。
“情况有变,往年开春,兽群无论怎么躁动,最多也就出现两三头五境妖兽。”
赵恒在沙盘上划出几道痕迹,“但如今仅仅是已经确定动向的,就足有七头!更诡异的是……”
沙盘突然亮起灵光,显示出今晨留影玉简传回的景象。
成片的古树无风自动,树冠全部朝向葬龙渊方向,仿佛在朝拜什么。
树根处渗出暗绿色黏液,所过之处,岩石都在缓慢溶解!
“这些树在吸收妖兽尸体。”
赤霄观的玄诚道长沉声道。
这位五境高手的道袍下摆沾满泥浆,显然刚从外头侦查归来。
他腰间挂着的照妖镜已经碎裂,镜面上还残留着某种黑色粘液。
帐内骤然安静。
“有人在刻意操控兽潮?”
陈谨礼试探着问道。
赵恒沉默了片刻,并未否定:“不排除这种可能,前方探子来报,所有异常能量都指向葬龙渊。”
“无论是人为操控,还是某种异宝现世,都得进了葬龙渊,才能查得清楚。”
“需要一支精锐前去查探。”
青萍剑派的叶寒舟突然开口。
这位双剑女修的左臂用绷带吊在胸前,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剑,“至少需要三位五境,再加一个精通符阵的人。”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陈谨礼。
先前他有什么本事,众人并不清楚,但都知道如今,他承接了周沐阳传承的。
要说符阵造诣,营中应当找不出比他更高的了。
“我去。”
陈谨礼答得斩钉截铁。
赤霄观的玄诚道长捋须沉吟:“贫道与叶仙子先前已经去过一遭了,也算熟路,就由我二人在前开路吧。”
“辛苦聂二当家,在后方掠阵断后,许小友居中策应,诸位意下如何?”
青萍剑派的叶寒舟微微颔首:“妾身没意见,守阵并非妾身擅长的事,但在前开路,还是有信心的!”
说着便取出一枚随身的丹药服下,强催着伤臂活动起来。
聂海并未开口,只将目光投向陈谨礼。
陈谨礼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尚未痊愈的隐痛,同样摸出一枚太师公给的丹药服下。
继而肃然抱拳:“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好!我等自会搞出些动静,为几位吸引兽群的注意,预祝几位凯旋归来!”
赵恒抬手一挥,立刻便有护卫送来壮行酒。
几人一饮而尽,转身便朝帐外走去。
帐外,大营中所有的符仙,法仙已开始联手布置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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