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阳在武馆的石阶上坐下,看着院内叶问指导弟子练拳的身影,指尖的念力悄然流转,将每一个招式细节刻印在脑海里。少年阿梁端来一杯凉茶,放在他手边:“我师傅说了,你要是真想学,先在旁边看三天。”
“多谢。”吕正阳拿起茶碗,茶水温凉,带着淡淡的草药香。“阿梁师傅,你们武馆附近,是不是有个叫‘洪胜馆’的地方?”
阿梁端碗的手顿了顿,眼神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洪胜馆的人跟我们师傅不对付,前阵子还来砸过门呢。”
吕正阳心中一动,面上却装作好奇:“我听客栈老板提起,说洪胜馆的馆主功夫厉害,想有空去见识见识。”
“别去!”阿梁压低声音,“那姓周的馆主不是好东西,听说跟东洋人走得近,好多武馆都不待见他。”
正说着,院里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一个弟子被木人桩弹得后退几步,捂着胳膊直咧嘴。叶问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旋:“黐手要松肩沉肘,你太僵了,力都憋在胳膊里,怎么能‘听’到对方的劲?”
弟子脸涨得通红,重新站好,叶问放慢动作,手把手地教他调整姿势:“记住,咏春不是打出去的,是‘送’出去的,用腰马带劲,不是用胳膊硬抡。”
吕正阳看得专注,念力如细密的网,捕捉着叶问发力时肌肉的微妙震颤、重心的转移轨迹。他发现咏春的每一个动作都暗藏圆转之意,看似直来直去,实则处处留有余地,这与他之前练的刚猛路子截然不同。
“看出点门道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叶问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布巾。
吕正阳起身拱手:“叶师傅的拳,看似简单,实则藏着巧劲,晚辈愚钝,只看出些皮毛。”
“能看出‘巧’字,不算愚钝。”叶问笑了笑,目光扫过他的手,“你手上有老茧,是常年练拳的人,但发力方式太刚,久了伤身子。”
吕正阳心里佩服,这才看了半天,就把他的底子摸透了。“晚辈在家乡练的是庄稼把式,只知道猛打猛冲,确实不得法。”
“武术没有高低,只有适合不适合。”叶问走到木人桩前,轻轻一拨,桩身左右摇晃,发出“咯吱”声,“你看这木人桩,你用力打它,它就反弹你;你顺着它的劲引,它就跟着你动。与人交手也是一个道理,刚则易折,柔能克刚。”
吕正阳若有所思,念力悄然模拟着木人桩的晃动轨迹,忽然明白过来——咏春的“听劲”,其实就是通过细微的接触感知对方的力道方向,就像他用念力探查物体一样,靠的是感知而非蛮力。
“叮铃铃——”街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几个穿黑衫的汉子骑着车冲过来,在武馆门口停下,为首的留着八字胡,三角眼扫过院里,扯着嗓子喊:“叶问!出来!”
阿梁脸色一变:“是洪胜馆的人!”
叶问眉头微蹙,对弟子们道:“看好家。”说着整了整长衫,缓步走出去。
八字胡上下打量他,嘴角撇出一抹嘲讽:“叶师傅倒是清闲,听说来了个北方的徒弟?怎么,觉得自己的拳没人学了,要拉外乡人撑场面?”
“武馆是传艺的地方,不分南北。”叶问语气平静,“周馆主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八字胡往院里瞥了眼,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吕正阳,眼睛一亮,“这就是那北方小子?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
吕正阳没动,他记得李干事的嘱咐,尽量不介入当地纷争。叶问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他是来学拳的,不是来比武的。”
“怎么?叶师傅怕了?”八字胡嗤笑一声,“还是说,你这咏春拳,只能教些花架子?”
身后的汉子们跟着哄笑起来,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子,往院里扔去,砸在木人桩上“当啷”作响。
阿梁气得攥紧拳头,被叶问用眼色按住。吕正阳看着这伙人的嚣张气焰,又看了看叶问沉静的侧脸,忽然明白——这位温和的武者,不是怕事,是不想让纷争坏了武馆的规矩。
“我来陪这位兄弟玩玩。”吕正阳往前一步,站到叶问身侧,对着八字胡拱了拱手,“点到为止,如何?”
叶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了。八字胡上下打量吕正阳,见他身形匀称,不像有蛮力的样子,顿时来了底气:“好!输了可别赖账,给我磕三个头,滚出佛山!”
两人走到街心,周围很快围拢了看热闹的人。八字胡摆开架势,是洪拳的起手式,沉腰立马,拳风刚猛。吕正阳没用咏春的招式,只是站了个四平八稳的桩,这是他结合念力与体能强化练出的基础站姿,看似松散,实则重心极稳。
“看拳!”八字胡大喝一声,一拳直捣吕正阳面门,拳风带着破空声,显然有些硬功夫。
周围的人惊呼出声,阿梁更是攥紧了拳头。吕正阳却没动,直到拳头快到眼前时,才微微侧身,同时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用的正是刚才看叶问练的“摊手”,指尖轻轻搭在对方的拳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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