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僵尸缺心眼 第101章 诡辩魔师

当“魅影僵尸”与“崩山拳圣”的传说在三界传得沸沸扬扬之际，团队中最为沉默寡言、看似最无害的阿呆，也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荣登“三界最不可招惹名单”前列，获封 “诡辩魔师” 。这称号的由来，源于一场看似平和，实则杀伤力无形的“论道”。

那是在途经人界一处香火鼎盛的千年古刹 “金禅寺” 时。寺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慧明大师，佛法精深，尤擅机锋辩禅，寻常修士与之论道，往往三两句便败下阵来，对其敬佩有加。

团队本是路过歇脚，顺便尝尝寺里有名的素斋。然而，当慧明大师见到气质独特（呆滞）、眼神空洞仿佛看透世事的阿呆时，这位老禅师见猎心喜，觉得此“人”颇具慧根（？），便主动上前，想点化一番。

“施主看似非常人，不知可曾思考过‘我是谁，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这终极之问？”慧明大师手捻佛珠，面带慈悲微笑，抛出禅宗经典话头。

阿呆缓缓转过头，用那双仿佛蕴含宇宙生灭的眼睛看着慧明大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思考者……是谁？若‘我’是思考的主体，那么当‘我’思考‘我’时，是主体在思考客体？还是主体将自己客体化后进行思考？这个进行思考的‘意识’，是否就是‘我’的本质？如果‘意识’是本质，那么无意识状态下的‘我’，是否存在？”

慧明大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这问题……有点绕，但还在应对范围内。他沉吟片刻，答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我’亦是一种执念，需破除我执，方见真如。”

阿呆点了点头，又问：“破除‘我执’的，是谁？是另一个‘我’吗？如果连‘我’都是虚妄，那么是谁在认知这个‘虚妄’？认知虚妄的这个‘认知主体’，是否又成了一个更隐蔽的‘我’？这是否陷入了无限递归的悖论？”

慧明大师捻动佛珠的速度加快了些许，额头微微见汗：“能所双亡，境智俱寂。无认知者，亦无所认知之境。”

“那么，”阿呆步步紧逼，“当大师您说出‘能所双亡’时，是谁在言说？言说的内容，是否又构成了一种新的‘境’？如果一切皆空，包括‘空’的概念本身也是空，那么我们现在讨论的意义何在？我们是否只是在用一堆无意义的符号，试图描述一个本身就不存在、也无法被描述的状态？”

慧明大师：“……”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自我指涉的迷宫。每一个出口，都被阿呆用逻辑的砖头堵死，并且还指着墙问他：“你确定这面墙本身存在吗？”

阿呆并没有停止，他望向寺中的一座佛像，继续输出：“还有，那座佛像。人们拜佛，是拜泥塑木雕，还是拜心中所想的佛？若拜心中之佛，为何需要外在偶像？若拜外在偶像，与拜一块石头有何区别？如果佛性本自具足，为何还需要向外求索？如果不需要，那寺庙、僧侣、经文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提醒人们‘不需要’吗？”

“噗——”

慧明大师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煞白，一口鲜血竟喷溅而出！他周身佛光紊乱，气息萎靡，显然是被这一连串直指本源、刨根问底的问题，冲击得道心震荡，佛法根基都产生了裂痕！

“师叔！”

“快扶师叔回去闭关！”

旁边的僧众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慧明大师，看向阿呆的眼神充满了惊惧与愤怒。

阿呆却依旧一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学术探讨未尽的遗憾，看着被扶走的慧明大师，喃喃自语：“他……还没回答，‘空’到底能不能被装满……”

这一幕，被寺中不少香客和几位挂单的修士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恐怖的流言再次升级：

“金禅寺的慧明大师，被那幽冥圣女手下的哲学家僵尸，三言两语说得吐血闭关了！”

“何止！我听说是道心破碎，修为差点尽毁！”

“太可怕了！那僵尸根本不动手，光靠说话就能杀人于无形！”

“那是‘言出法随’的诡辩之术！能扭曲认知，瓦解道心！比真刀真枪还恐怖！”

“以后见到那个看起来呆呆的僵尸，千万别跟他说话！捂紧耳朵跑！”

“诡辩魔师”阿呆的凶名，就此确立。其威慑力在某些层面上甚至超过了阿莽的物理崩山——毕竟，山崩了还能躲，但这种直击灵魂的哲学拷问，防不胜防啊！

事后，沈跳跳得知此事，还很担心地问阿呆：“阿呆，你把那个老爷爷说吐血了吗？他是不是生病了？我们要不要送点药过去？”

阿呆缓慢地摇了摇头，认真解释：“他……只是陷入了逻辑闭环，暂时……找不到出口。需要……自己走出来。”

顾清弦已经连叹气都懒得叹了。他总算明白，这支队伍里，就连最安静的，也是个能“说”死人的大杀器。

阿抠迅速评估了此事的影响：“慧明大师知名度高，此次事件广告效应显着，但属于负面舆情，可能导致部分佛门相关客户流失。需考虑危机公关，或开发针对性的‘道心稳固险’。”

阿莽觉得阿呆“说话克敌”的方式很符合他兵法中“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策，表示要学习，被顾清弦死死拦住。

阿萌则好奇地问阿呆：“那个寺庙……气流好吗？适合……放棺材板吗？”

而我们的“诡辩魔师”阿呆，依旧沉浸在他的哲学世界里，对着寺外的一棵菩提树，思考着“树叶的飘落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亦或是地球引力的绝对法则体现”去了。

三界修士，自此又多了一条血泪教训：珍爱生命，远离哲学僵尸。尤其当他开始问你“存在”还是“不存在”的时候，最好的选择是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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