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合上,平稳下行。
金属厢体里,光线明亮,却驱不散空气中那丝微妙的尴尬。
林语终于忍不住,伸出两根手指,小心地捏住了秦枫库里南车钥匙上那个小小的金属标志,轻轻晃了晃。
“秦枫。”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充满了显而易见的委屈。
“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我姐姐?”
她抬起头,那双总是亮晶晶的杏眼此刻有些湿润。
“她脸都白了,肯定是被你气到了。”
秦枫转过头,看着她这副护着姐姐又不敢对自己发火的小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他没有急着辩解,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你觉得,她真的生气了吗?”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让林语心头一漾。
“啊?”
林语一愣。
她下意识地回想刚才在办公室里的一幕。
姐姐的脸确实红得吓人,身体也绷得紧紧的,可……她好像真的没有反抗,
她只是僵在那里,像一只被吓住的小动物,连眼神都在躲闪。
那更像是……羞愤?
秦枫看着她陷入沉思的表情,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扬起。
穿越过来这么久,遇到的女人不是热情似火,就是崇拜仰慕,一个个主动得让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偶尔遇到林凝这么一个浑身长满刺的冰山,反而觉得格外有趣。
看她那副想发作又发作不出来的样子,比看一百个女人对自己犯花痴都有意思。
逗一逗她,看冰山融化时的风景,一定很不错。
他伸出手,用食指关节轻轻刮了一下林语小巧挺翘的鼻尖。
“哎呀。”
林语吃痛,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眼里的委屈散去了几分,多了些娇嗔。
秦枫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宠溺。
“小傻瓜。”
“有些事,你不懂。”
他没有过多解释,反而晃了晃手里那份薄薄的体检报告,将话题引开。
“报告拿到了,那我先回去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门一开,秦枫作势就要迈步出去。
“别呀!”
林语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她想也不想地伸出手,
一把拉住了秦枫的胳膊,整个人都快贴了上去。
“秦枫,这么早回去你也没事吧?”
她的双眼重新恢复了神采,亮得惊人,看着秦枫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要不……等我下班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啊?”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生怕秦枫拒绝。
“我下午四点就下班了,很快的!”
秦枫满意地笑了。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行啊。”
他言简意赅。
“那你下班了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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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秦枫后,林语的心情如同坐了一趟过山车,从刚才的低落委屈,瞬间飞上了云端。
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办公室。
推开门,却发现姐姐林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整理病历或者看文献。
她就那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背影有些单薄,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连她进来都没有察觉。
“姐?”
林语放轻了脚步,试探地叫了一声。
林凝的身体微微一颤,像是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惊醒。
她缓缓回过神,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那目光里,有担忧,有无奈,还有一丝林语读不懂的深沉。
“林语。”
林凝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真的陷进去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林语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脯。
“是啊!我就是陷进去了!陷进去又怎么样?”
她走到林凝面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直视着姐姐的眼睛。
“我喜欢他!我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是我这辈子要找的人!”
“他优秀,他帅气,他有能力,我喜欢他有错吗?”
林凝看着妹妹那副为爱痴狂的模样,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而且,他刚才还……”
她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那羞人的画面和耳边低语,她实在无法对任何人说出口,哪怕是自己最亲的妹妹。
“他那是跟你开玩笑呢!”
林语立刻为秦枫辩解,语气急切。
“他就是那种性格,喜欢逗人!你别放在心上!”
她绕过办公桌,拉住林凝的手臂,撒娇似的摇了摇。
“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国家都恨不得给秦枫这样的优质男性颁发英雄勋章,”
“鼓励我们为民族延续做贡献。你那套老观念早就过时了!”
“幸福都是靠自己抢来的!我要是不主动,连汤都喝不上了!”
林凝沉默了。
她任由妹妹摇晃着自己的手臂,目光却再次变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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