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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剑斩狮驼,道逆仙佛 > 第91章 古剑折锋惊怨煞,彭城旧事探根源

泗水畔的风裹挟着蚀骨的阴寒,卷着灰黑色的怨煞之气疯狂肆虐。易枫手中的玄铁长剑刚与黑色屏障碰撞,便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悲鸣——那柄曾伴随他走过春秋战国烽烟、斩过无数妖邪的长剑,剑身瞬间布满蛛网状的裂痕,紧接着“咔嚓”一声,断裂成两截,半截剑身带着呼啸的风声倒飞出去,深深插入岸边的巨石之中,溅起无数碎石。巨大的冲击力顺着断裂的剑柄传来,易枫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体内玄力险些逆行,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三步。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白色的发丝被怨气掀起,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色。他活了数百年,自春秋战国的诸侯争霸中一路走来,见过长平之战数十万冤魂凝聚的煞气相,也镇压过战国末年的阴邪作祟,却从未遇到过如此霸道狂戾的怨气。这泗水之下的怨煞,仅凝聚了二十余年,却比那些沉淀千年的阴邪更具爆发力,纯粹的恨意如同烈火烹油,连他精心炼制的玄铁长剑都能轻易震断。“易枫!”嫦娥惊呼一声,身影如柳絮般飘到他身边,素手轻轻按在他的后背,一股纯净柔和的月华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他体内,帮他稳住翻腾的气血。她白衣胜雪,周身萦绕的清辉与周围的怨煞之气形成鲜明对比,“小心!这怨煞之气太过凶戾,不可贸然硬拼!”易枫深吸一口气,借着嫦娥的力量平复体内紊乱的玄力,目光依旧紧锁着泗水之上翻滚的怨煞之气,嘴角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勾起一抹略带亢奋的弧度:“这怨气好!”这一声“好”,并非赞叹,而是棋逢对手的亢奋。数百年的沉寂修行,寻常妖邪早已难入他眼,而这泗水之下的怨煞,虽只积淀二十余年,却凝聚了数万冤魂最纯粹的恨与不甘,反倒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挑战。“掌门!”魏姬带着几名伤势较轻的弟子匆匆赶来,她面色凝重,看着断裂的长剑和易枫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愧疚,“是弟子无能,未能探明怨气深浅,便贸然派弟子前来超度,才酿成这般大祸。”易枫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周围渐渐恢复气息的弟子们,语气平静:“此事不怪你,谁也未曾料到,短短二十余年,竟能凝聚出如此凶险的怨煞。”他转头看向泗水,浑浊的河水在怨煞之气的笼罩下,泛着诡异的青黑色,仿佛蛰伏着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这怨煞之气虽时日不长,却根基极深,是数万冤魂的执念所化。强行镇压只会适得其反,甚至让怨气反噬,波及更多无辜百姓。”“那该如何是好?”魏姬焦急地问道。三百名弟子的惨重代价,让她深知这怨煞的恐怖,若是不能彻底解决,迟早会成为中原大地的隐患。易枫眼神锐利,缓缓说道:“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从根上着手。这怨气并非凭空产生,必然有其源头。找到源头,化解根源的怨恨,这怨煞之气自然不攻自破。”他话音刚落,便转身对着身后的弟子们下令:“所有弟子听令!即刻分散到彭城及周边郡县,走访当地百姓,搜集与泗水相关的传说、旧事,尤其是关于这二十余年怨气起源的蛛丝马迹,务必在三日内查明真相,回报于我!”“遵掌门之命!”弟子们齐声应道,眼中带着坚定的神色。经历了此次劫难,他们对易枫更加敬畏,也深知此事的重要性,纷纷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去。魏姬看着弟子们离去的背影,又看向易枫:“掌门,我也一同前去打听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必。”易枫摇头,“你留下照料受伤的弟子,调配疗伤丹药,确保他们早日康复。此事我与嫦娥一同处理即可。”魏姬点了点头,不再坚持,转身去安排弟子们的疗伤事宜。易枫与嫦娥并肩站在泗水畔,望着浑浊的河水,陷入了沉默。风依旧凛冽,怨煞之气依旧在河面盘旋,只是没有了之前的狂暴,仿佛在忌惮易枫的力量,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二十余年前的惨剧。“你活了数百年,见过那么多战乱,可曾见过这般集中的怨念?”嫦娥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悯。短短二十余年,便能凝聚出如此强烈的怨气,必然是发生了极其惨烈的事情。易枫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回到了二十余年前的彭城:“春秋战国战乱不断,城破屠戮之事时有发生,但这般针对数万女子的暴行,却不多见。”他亲身经历过诸侯争霸的残酷,见过流离失所的百姓,却从未见过如此纯粹、如此集中的恨意。这背后,定然隐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接下来的三日,易枫与嫦娥并未闲着。他们一边在泗水畔布下简易的净化阵法,压制怨煞之气的蔓延,保护周边百姓的安全,一边亲自走访彭城老城的街巷,与亲历过二十余年前那场战乱的老人交谈,搜集关于泗水的传说。彭城的百姓们对泗水有着深深的敬畏,提起那段水域,无不面露惧色。尤其是那些经历过彭城之战的老人,更是对当年的惨剧记忆犹新,说起往事时,声音都带着颤抖。“那泗水啊,是被无数女子的血染红的!”在彭城老城的一处破院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坐在门槛上,望着泗水的方向,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二十多年前,楚霸王的军队打过来,汉王的军队溃败而逃,两边的兵都跟疯了一样,抢东西、杀人,尤其是对我们女人……”老妪的声音哽咽,说不下去,过了许久才缓缓续道:“我亲眼看到,邻居家的姑娘被两个士兵拖走,她拼命哭喊,最后还是被活活折磨死,尸体被扔进了泗水。这样的事情,当年到处都是,数不清的姐妹,就这么没了……”“是啊!”旁边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叹了口气,“战后那几年,泗水的水都是红的,河面上飘着尸体,臭气熏天。后来水渐渐清了,可邪性却越来越重。每逢阴雨天,就能听到水里传来女子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听得人心里发毛。”“最邪门的是,只要是楚军或者汉军的后裔,坐船经过那段水域,准没好下场!”一位中年汉子插话道,“我堂哥的岳父,当年是汉军的一名小卒,战后定居在彭城。前几年他坐船去对岸走亲戚,船刚到河中央,船桨突然就断了,船身猛地摇晃,差点翻了!他吓得跪在船上磕头求饶,说再也不敢来了,船才勉强靠岸。”“还有更惨的!”另一位老者说道,“有个楚军将领的孙子,仗着家里有权有势,非要在泗水上打猎取乐,结果船刚出发没多久,就掀起一阵巨浪,船直接被掀翻了,船上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易枫与嫦娥静静地听着,心中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这些传说都指向同一个源头——公元前205年的彭城之战。项羽率三万楚军击败刘邦五十六万汉军,溃败的汉军沿途劫掠,获胜的楚军也纵容士兵施暴,数万彭城女子惨遭凌辱后惨死,尸体被抛入泗水,她们的怨念凝聚二十余年,形成了如今这股凶戾的怨煞之气,专门报复与两军相关的人。民间将这段传说称为“彭城怨水传说”,代代相传,告诫后人切勿轻易招惹泗水的怨魂。三日之期已到,分散在各地的弟子们纷纷返回,带来了更多关于泗水的传说与线索。将所有信息汇总之后,二十余年前那段惨烈的历史,完整地呈现在了易枫、嫦娥和魏姬面前。玄极门临时搭建的营帐内,三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数万无辜女子,在战争中遭受如此不堪的对待,她们的怨恨、不甘、痛苦,如同跗骨之蛆,在泗水之下沉淀了二十余年,最终凝聚成如今这股足以震断古剑的怨煞之气。嫦娥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满是不忍与悲愤。她虽活了千年,见惯了生死离别,却依旧为这些女子的遭遇感到心痛。战争的残酷,人性的丑恶,在这段往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魏姬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脸色苍白。她从未想过,这泗水之下的怨煞,竟源自如此悲惨的往事。那些女子,本是寻常百姓,却成了战争的牺牲品,她们的怨恨,怎能不深?易枫沉默着,蓝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活了数百年,从春秋战国的烽烟走到秦汉交替,见过太多战争的残酷,却依旧被这段往事震撼。短短二十余年,数万冤魂的怨念竟能如此炽烈,足以见得她们当年遭受的苦难有多深重。营帐内静得出奇,只能听到外面风吹过帐篷的声音,还有远处泗水隐约传来的呜咽声,仿佛是那些女子的冤魂,在诉说着二十余年前的痛苦。良久,易枫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数万冤魂,二十余年积怨,难怪这怨煞之气如此凶戾。”他抬头看向嫦娥与魏姬,眼神坚定,“单纯的超度与镇压,根本无法化解她们心中的怨恨。要解决此事,必须还她们一个公道,化解她们心中的执念。”“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二十余年,当年的罪魁祸首大多早已不在人世,如何还她们公道?”魏姬疑惑地问道。这正是最棘手的地方,时间无法倒流,逝者无法复生,那些犯下罪孽的士兵和将领,即便还活着,也早已散落天涯,想要报仇雪恨,谈何容易。嫦娥也看向易枫,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她虽修为高深,却不擅长处理这类涉及历史恩怨、人心执念的事情。易枫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口,望着泗水的方向,目光悠远:“罪魁祸首虽已难寻,但她们的怨恨并未消散。她们恨的是战争的暴行,恨的是自身的无辜受难,恨的是无人为她们鸣不平。要化解她们的执念,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些她们当年未能做到的事情。”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让嫦娥与魏姬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易枫转头看向她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三日之后,便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之日。届时,我将在泗水畔布下‘往生法阵’,召出泗水之下的所有冤魂。我要当着她们的面,细数当年两军的暴行,为她们鸣不平;我要以玄极门的名义,为她们立碑建祠,让彭城百姓永远铭记她们的遭遇,不再让类似的悲剧重演;我还要以自身玄力为引,净化她们身上的怨气,引导她们往生轮回,摆脱这二十余年的痛苦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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