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阵短促的空间转换带来的失重感后,郭仁风的双脚落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他出现的地方,并非预想中的荒野或广场,而是一间极其破败、近乎坍塌的小木屋内。脚下是一个绘制在地板上的、与登天峰顶类似的、但小得多的传送阵,正散发着残留的微光。
咳咳咳!
刚一定神,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混合着陈年灰尘、木头腐朽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霉变异味便扑面而来,狠狠呛了他一口。郭仁风毫无形象地捂住口鼻,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这间摇摇欲坠的木屋,来到外面的街道上。
阿嚏!阿嚏!阿——嚏!
他连着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才感觉鼻腔里那股难以忍受的味道稍微缓解了一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他才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正站在一条狭窄、肮脏、布满裂缝的石板街道上。两旁是低矮破败的建筑,多以木材和粗糙的石块搭建,风格呈现出一种古老的东方韵味,但充满了被岁月和侵蚀的痕迹。天空依旧是绝望渊狱标志性的昏暗,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永恒不变的、令人压抑的灰蒙蒙的光线。不过,与登天峰的死寂和之前一些区域的绝对静止不同,这里终于有了一些流动的空气,带着凉意的阵风不时吹过,而且风向会改变,不再是那种固定的、如同环境Debuff般的阴风。
这里,像是一座被遗忘的东方古城的贫民区。而他出来的那间小木屋,位置更是糟糕,几乎就紧挨着一段城墙和城门。显然,一旦这座城遭受攻击,这个区域将是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就在郭仁风打量环境的时候,附近几间同样破败的房子中,悄无声息地走出了三、四个身影。
他们身着黑色衣衫,腰间或背后都佩戴着长剑,身形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一种冰冷、漠然、如同打量猎物般的目光,聚焦在郭仁风这个突然出现的、一身灰衣、背着长剑的“新人”身上。空气中,无形的压力开始凝聚。
郭仁风心中一凛,知道这是“下马威”来了。他迅速压下初来乍到的不适,脸上挤出一丝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这几个明显不好惹的“邻居”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四方礼,语气尽量谦和地说道:
“诸位前辈,晚辈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若有打扰之处,还望海涵恕罪。”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尖锐、干涩,如同金属摩擦般难听的声音从其中一个身影处响起:
“嘻嘻……小子,收起你这套虚伪的礼数。在这里,可不兴这一套!”那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这里只认实力!只有强者才配拥有身份,才能被人‘尊重’,才会有人卖你面子!懂吗?”
郭仁风脸上适时的露出“好奇”与“不解”,顺着对方的话问道:“哦?那请问前辈,在这里……怎么才算得上是‘强者’呢?”
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嘻嘻……能被关进这绝望渊狱的,哪个不是手染无数鲜血、万恶不赦的凶徒?小子,少在这里跟老子打马虎眼,装什么小白兔!老子何愧,最瞧不上的就是你这种伪君子!”
郭仁风闻言,故作沉思状,然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试探着说道:“那……如果做掉了一个位面所有的‘神级’存在,在这里,算是什么水准?”
“哦?”何愧的声音似乎提起了一丝兴趣,“那得看你说那个位面,有多少个‘神’被你给屠了?”
郭仁风老老实实地回答:“大概……十来个吧。”
“哼!嘻嘻……垃圾……”
令人错愕的是,听到这个答案,那几个原本还带着审视目光的黑衣剑客,几乎同时发出了不屑的嗤笑声,刚才那点微弱的兴趣瞬间消失无踪。他们像是听到了什么无聊的笑话,纷纷摇头晃脑,连多看郭仁风一眼的兴趣都欠奉,直接转身,各自返回了自己那破败的住处,将他一个人晾在了街道上。
郭仁风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屠了十几个神,在这里连入门都不算?这邪剑域的“门槛”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他的目光锁定了最后那个还没有离开的身影——正是出声的何愧。此人个子不高,甚至有些矮小,总是弓着腰,看起来还没他腰间那柄长剑高,配合那极长的双臂,形态颇为怪异滑稽。
何愧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立刻离开,他轻蔑地笑了笑,说道:“嘻嘻……才杀了十来个不入流的初级神?在这里,连给老子提鞋都不配!小子,拿出你的【渊狱令牌】,让老子看看,你现在到底算个什么状况?是不是走了狗屎运混进来的?”
郭仁风闻言,心中一动,没有拿出初级渊狱令牌,而是随手在纳戒中取出了那十三枚上级渊狱令牌中的一枚,摊在掌心。
看到这枚材质特殊、蕴含着更精纯深渊气息的上级令牌,何愧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整个人呆滞在原地,那双原本充满讥诮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郭仁风手中的令牌,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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