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气氛像结了冰。秦家老太爷坐在主位,手里捏着瓷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秦母把炒青菜往桌上一放,瓷盘与木桌碰撞的脆响,在安静的屋里格外刺耳。
“这饭还怎么吃?”秦津月放下筷子,气鼓鼓地说,“下午二嫂的妈闹完,现在街坊邻居都在说我们家闲话,说二哥在外头有人,说二嫂管不住娘家妈,太丢人了!”
秦母叹了口气,给老太爷盛了碗粥:“她也是听了瞎话,不是故意的,你别这么说。”
“不是故意的就能随便闹?”老太爷把瓷杯往桌上一墩,茶水溅出来,“秦家在这片区住了几十年,从没让人这么戳过脊梁骨!她林兰芳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来院里撒泼,还说要撞死在这儿,这是想毁了我们秦家的名声!”
秦母的眼圈红了:“爸,我知道您生气,可唐栀也不容易,她在广州跟人周旋,还得担心家里的事,我们要是再怪她,她该多难过啊。”
“难过?我们秦家才该难过!”老太爷的声音提高了些,“当初津锐要娶唐栀,我们没反对,还让他入赘到唐家,就是觉得唐栀是个懂事的姑娘,能好好过日子。可现在呢?她娘家妈来闹,她不仅不拦着,还让这事闹到街坊邻居都知道,她眼里还有我们秦家吗?”
秦津月也跟着附和:“爷爷说得对!二嫂要是早点跟她妈解释清楚,就不会有这些事了。现在倒好,人家都以为我们家欺负她娘家,二哥还成了负心汉,太冤枉了!”
屋里的气氛更僵了。秦母看着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心里又急又疼。她知道老太爷和秦津月说的有道理,可她也心疼唐栀,知道唐栀在广州不容易,不能全怪她。
正在这时,念念揉着眼睛从里屋走出来,奶声奶气地问:“奶奶,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妈妈了。”
秦母连忙走过去,抱起念念:“念念乖,妈妈在广州忙工作,等忙完了就回来陪念念。”
念念趴在秦母怀里,小声说:“下午我听见张奶奶说,妈妈的妈妈来家里吵架,是不是妈妈和爸爸吵架了?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秦母的心一紧,连忙安慰:“没有,爸爸和妈妈没有吵架,爸爸也不会不要我们,他们只是有工作要忙,很快就会回来的。”
老太爷看着念念,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却还是没说话。秦津月走到念念身边,拿出一块糖递给她:“念念乖,吃块糖,别想那么多,二嫂和二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念念接过糖,却没吃,只是小声说:“我想爸爸,也想妈妈,我想让他们早点回来。”
晚上,秦母哄念念睡着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秦父坐在床边,抽着旱烟,脸色凝重。
“爸跟你说了吧?”秦父把烟袋锅子往鞋底一磕,“他对唐栀的意见很大,说要是唐栀管不好娘家妈,就不配做秦家的媳妇。”
秦母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爸生气,可唐栀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在广州也很难,我们不能这么对她。”
“难?谁不难?”秦父叹了口气,“津锐在南方抓坏人,随时都有危险,我们在家里担心他,还得应付这些闲话,唐栀要是能多担待点,管好娘家,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秦母擦了擦眼泪:“我明天给唐栀打个电话,跟她说说这事,让她跟她妈好好沟通沟通,别再出这种事了。”
秦父点点头:“也好,你跟她说的时候,语气别太重,她在广州不容易,别再让她受委屈了。”
第二天早上,秦母早早地起来,给念念做好早饭,就去给唐栀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通,传来唐栀疲惫的声音:“妈,是您啊,有事吗?”
“唐栀,你还好吗?在广州有没有受委屈?”秦母的声音很温柔。
“我没事,妈,您别担心。”唐栀的声音顿了顿,“昨天我妈去家里闹的事,对不起,让您和爸还有爷爷担心了。”
秦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妈也是听了瞎话。可昨天的事闹得太大了,街坊邻居都在说闲话,你爷爷和津月都很生气,说……说你管不好娘家妈,丢了秦家的脸。”
唐栀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才说:“是我不好,没跟我妈沟通好,让她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会跟我妈好好说说,以后不会再让她去家里闹了。”
“你也别太自责,”秦母的声音软了些,“你在广州一定要小心,跟那个霍宴森打交道,别太硬碰硬,有事给家里打电话。津锐那边,我也会跟他说,让他别担心家里,专心抓坏人。”
“谢谢妈。”唐栀的声音带着哽咽,“等我这边的事结束了,我就回去,给您和爷爷道歉。”
挂了电话,秦母心里稍微松了些。她走到老太爷的房间,看到老太爷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爸,我刚才给唐栀打电话了,她知道错了,说以后会跟她妈好好沟通,不会再让她来家里闹了。”秦母小心翼翼地说。
老太爷放下报纸,冷哼一声:“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名声已经坏了,街坊邻居都在说我们家闲话,这能改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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