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栀刚把新设计的连衣裙样衣挂好,车间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转头看去,采购部的老吴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脸色比纸还白。
“唐厂长!出事了!”老吴冲到她面前,声音发颤,“咱们跟县纺织厂订的那批纯棉布,被人截胡了!他们刚给我寄了信,说这批布已经卖给别人,还说要跟咱们解除合同!”
唐栀手里的软尺“啪”地掉在地上。那批纯棉布是厂里接的外贸订单专用料,花了她三个月才谈下来的价格,要是没了这批布,订单就没法按时完成,不仅要赔违约金,还得坏了服装厂的名声。
“怎么会被截胡?我们不是早就签了合同,付了定金吗?”唐栀捡起软尺,强压着心里的慌,“你有没有给县纺织厂打电话?问清楚是谁抢的货?”
“打了!打了三次都没人接!”老吴急得直跺脚,“我托朋友去问,才知道是邻县的红星服装厂,他们老板出了比咱们高两成的价格,硬是把布抢走了!那红星厂的老板跟县纺织厂的厂长是老熟人,咱们根本争不过!”
“红星服装厂……”唐栀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她知道这家厂,老板是个出了名的投机分子,之前就因为偷仿别人的款式被举报过,没想到这次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抢原材料。
车间里的工人听见动静,都停下手里的活围过来。负责缝纫的张姐皱着眉说:“唐厂长,那外贸订单要求下个月交货,要是三天内找不到合适的布,咱们的机器就得停,几十号工人也得歇业,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唐厂长,我家孩子还等着我的工资交学费呢!”
“咱们厂刚开起来,可不能就这么黄了啊!”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焦虑的情绪像潮水一样蔓延开来。唐栀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大家别慌!布的事我来想办法,三天内肯定能找到替代品,不会让工厂停产,也不会欠大家一分工资!”
话虽这么说,唐栀心里却没底。她让老吴先回办公室整理之前联系过的布料供应商名单,自己则拿着样衣,快步往公社的电话亭跑——她得给秦津锐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电话接通时,秦津锐正在部队开会。听见唐栀的声音带着急,他赶紧走出会议室:“怎么了?慢慢说,别慌。”
唐栀把布料被截胡、工厂面临停产的事说了一遍,声音忍不住发颤:“我问了老吴,之前联系的几家供应商都没现货,县纺织厂又被红星厂打通了关系,我实在没办法了……”
“你先别着急。”秦津锐的声音沉稳,让唐栀稍微冷静了点,“我有个战友,退伍后在省外贸公司做采购,他们跟不少纺织厂有合作,说不定能帮你调到布。你把需要的布料规格、数量报给我,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唐栀赶紧报了详细信息,挂了电话后,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她回到工厂,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老吴拿着张纸条跑进来:“唐厂长!我想起了!邻市有个国营纺织厂,去年咱们去考察过,他们生产的纯棉布质量跟县纺织厂差不多,就是价格稍微贵点,咱们要不要联系试试?”
“要!当然要!”唐栀眼睛一亮,“你赶紧给他们打电话,问有没有现货,要是有的话,我现在就过去谈!”
老吴刚拿起电话,唐栀的传呼机突然响了——是秦津锐发来的信息:“战友说省纺织厂有一批同规格纯棉布,后天能运到你们厂,价格跟之前的一样,让你放心。”
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唐栀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她赶紧给秦津锐回了信息,又转头对老吴说:“不用打了!省纺织厂后天能给咱们送布来,价格也合适!”
工人们听说有了布的消息,都松了口气,车间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唐栀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心里却还有个疙瘩——红星厂这次能抢她的布料,下次说不定还会搞别的小动作,她必须想办法防备。
第二天一早,唐栀刚到工厂,就看见门口停着辆黑色轿车。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她面前:“你就是唐栀?我是红星服装厂的老板,赵建军。”
唐栀皱了皱眉:“赵老板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来跟你聊聊。”赵建军掏出烟,递给唐栀,被她摆手拒绝了。他自己点了烟,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听说你找关系调布了?不过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这一片的布料供应,基本都得看我的脸色,你要是识相,就把外贸订单让给我,我还能给你点补偿,不然的话,以后你的工厂别想安稳开工。”
唐栀看着他嚣张的样子,心里的火一下子上来了:“赵老板,做生意讲究的是公平竞争,你用不正当手段抢我的货,现在还想来威胁我?我唐栀不吃你这一套!这订单我不会让,以后也不会让你再欺负到我头上!”
“哟,还挺硬气。”赵建军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的工厂能撑多久。”说完,他转身上车,开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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