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伟带着盖有天皇玉玺的诏书,回到设在二条御所的“大明日本经略府”时,丹羽长秀与真田昌幸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二条御所,曾经是足利幕府将军的府邸,是整个日本武家政权的象征。而现在,这里已经插上了大明的日月龙旗。张伟将自己的办公地点设在这里,其政治意味,不言而喻。
丹羽长秀和真田昌幸两人,并排跪坐在大厅的榻榻米上,面前各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自从张伟前往皇居,他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都明白,决定日本未来一百年,乃至数百年命运的时刻,即将来临。
而决定这一切的,既不是天皇,也不是任何一个大名,而是那个刚刚从皇宫里走出来的男人。
张伟走进大厅,没有看他们,而是径直走到了主位上坐下。蓝玉和夏原吉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站在他的身后。
“大人。”沈炼将两份文件,轻轻地放在了丹羽长秀和真田昌幸的面前。
两人如遭雷击,浑身一震。
那不是别的,正是刚刚从皇居里带出来,还带着玉玺印泥余温的诏书。
一份,是《讨伐国贼足利义辉诏》。
另一份,是《告天下武家书》。
丹羽长秀颤抖着手,展开了那份《讨伐诏书》。上面的内容,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历数了足利幕府百年来篡逆乱政的罪行,斥其为“国贼”,并号召天下所有忠于天皇的武士,共同起兵讨伐。诏书的最后,明确指出,“大明经略使张伟,为勤王兴复军总大将,节制日本国一切兵马”。
这道诏书,等于是在法理上,宣判了足利幕府的死刑,同时,也赋予了张伟在日本至高无上的军事指挥权。
而真田昌幸看的那份《告天下武家书》,内容则更加让他心惊肉跳。
诏书里说,因幕府无道,天下分崩,神器蒙尘。今天皇欲重整纲常,再造乾坤。但念及天下武家,皆为天皇子民,不忍玉石俱焚。故而,天皇陛下决定,将重新册封一位“征夷大将军”,以统领武家,辅佐朝廷。
至于这位新的大将军,将从此次“勤王兴复”大业中,功劳最大、忠心最盛者中选出。
“功劳最大,忠心最盛……”真田昌幸喃喃地念着这八个字,只觉得口干舌燥。
这哪里是什么诏书,这分明是一份悬赏令!一份用“征夷大将军”这个日本武士最高荣誉的职位,作为赏金的悬赏令!
张伟这是要让全日本所有有野心的大名,为了这个宝座,彻底杀红了眼!
丹羽长秀也看完了那份诏书,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张伟,沉声道:“经略大人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请大人示下,我织田家,该做什么?”
他很清楚,织田信长虽然拿下了京都,立了“头功”,但这远远不够。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就必须拿出更多的、让张伟无法拒绝的“诚意”。
真田昌幸也立刻躬身:“武田家,愿为大人马前卒!”
张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征夷大将军的宝座,只有一个。但想要的人,可不少。”他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扫过面前的两个人,“织田家,有近畿之利。武田家,有甲信之强。长宗我部,已为我平定四国。毛利与大友,也在九州为我效力。你们说,我该选谁呢?”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压抑。
丹羽长秀和真田昌幸的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他们听出了张伟话中的敲打之意。你们两家虽然厉害,但在我的棋盘上,也只是众多棋子中的两颗而已。
“宝座,不是我给的,是你们自己打下来的。”张伟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谁能为我大明,为天皇陛下,带来一个稳定、富庶、并且……听话的日本,谁就是下一任的征夷大将军。”
他站起身,走到一张巨大的日本地图前。
“足利义辉,现在已经逃到了近江的朽木谷,依靠六角家和朝仓家的庇护,苟延残喘。这是幕府的残余势力,是必须要拔掉的钉子。”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圈住了京都东北方的大片区域。
“织田信长,你的任务,就是扫平近江的六角家和越前的朝仓家,把足利义辉的人头,给我带回来。我要用他的脑袋,来祭奠新将军的诞生。”
“嗨!”丹羽长秀重重地叩首,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残忍的光芒。这个任务,正中织田信长的下怀。
紧接着,张伟的手指,移向了地图的东方,那片广袤的关东平原。
“至于武田家……”他的声音变得玩味起来,“关东的北条家,越后的上杉家,可都是硬骨头啊。尤其是那个被称作‘越后之龙’的上杉谦信,据说他自诩为毗沙门天的化身,从不为利而战,只为‘义’而战。我倒是很好奇,当我的‘勤王诏书’和武田家的铁骑,一同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会选择哪一个‘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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