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奇站在宿舍楼下,看着林清浅像一只受惊却又满怀憧憬的小鹿般跑进楼道,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他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才缓缓敛去。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些许方才的旖旎氛围。
他下意识地调出系统界面,目光径直落在那条代表林清浅好感度的进度条上。
【林清浅好感度:79/100】
数字清晰,纹丝不动。
与他刚才感受到的她的依赖、激动甚至那个主动的吻所带来的预期截然不同。
79点。
一个无限接近“真爱”,却始终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纱幔的数字。
郝奇的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嘲弧度。
“果然……还是不行么。”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夜风里。
所谓的“柔情攻势”,那些精心的陪伴、体贴的照顾、共通的音乐话题、看似全然的信任托付以及描绘出的宏大共赢未来……
在这一刻,似乎被这冰冷的数字宣告了某种程度上的失败。
当然,他也早有预料,尝试不可能总是成功。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其中确实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感,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微微诧异的愧疚。
林清浅。
他接触过的女生里,陈露是带刺的玫瑰,彼此试探算计;周依蓝是依赖关系,对他更多的是感激;王佳怡是朋友关系,他暂时并不准备更进一步;沈冰是雇佣关系,界限分明;Lily和李学娜更是纯粹的金钱交易,服务到位。
而徐婧灵这唯一一个好感度突破80的真爱,她从起初的目标明确,各取所需,到最终爱上了他,很难说是因为驴还是因为那一刻的真实。
又或许,是她接受了一个只偶尔真实的郝奇住进她的心里。
两人当下维持了一个互相心知肚明的长期战友关系,她爱他,并且明确知道郝奇不爱她。
不管怎么说,郝奇对她们自认无愧于心。
唯有林清浅。
她干净、纯粹,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笨拙的真诚。
她会因为他的靠近而脸红心跳,会因为他的帮助而感激涕零,也会因为他画下的“大饼”而热血沸腾,仿佛真的看到了并肩奋斗的未来。
她或许是他这场以“好感度”为燃料的疯狂进化之旅中,最不应该被卷入,也最有资格痛骂他一声“渣男”的人。
他利用了她的困境,放大了她的依赖,用金钱和愿景编织了一张温柔的网。
而这一切的核心目的,却只是为了撬动系统那冰冷的返现规则。
单从感情上来说,虽然她也在其中得利不少,但她对感情是始终蒙在鼓里的。
他几乎可以想象,如果有一天,林清浅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她所以为的“温柔学长”其实从一开始就带着系统任务接近她,所有的“好”都标好了价格,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会流露出怎样的震惊、痛苦和绝望。
她对美好是抱有奢望的,也还没真正见过冰冷的现实,而这份美好可能让她在精神上“粉身碎骨”。
或许每个女孩子都将经历这一遭,然后堕落或者黑化,又或者更加强大。
但......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迅速重新变得冷静乃至漠然。
选择了利用系统快速积累资本,选择了用这种近乎“作弊”的方式去撬动人际关系和事业发展,他就注定要背负这些东西——算计、愧疚、以及可能带来的伤害。
后悔吗?或许有一点。
但如果重来一次,在母亲重病需要天价医疗费、在自身渺小无力对抗现实时,他可能还是会抓住系统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只能坚定地走下去,不管前方是什么,不管会面对什么。
优柔寡断和道德洁癖,是弱者才需要的装饰品。
他要的是力量,是掌控命运的能力,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在这个过程中,或许会弄脏手,或许会辜负一些真心,但这都是必要的代价。
系统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地扭曲和重塑他的人际关系和行为模式。
要么适应它,利用它,变得更强;要么就被它所带来的情感漩涡吞噬。
他选择了前者,并且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至于林清浅……79点好感度,说明火候还未到。
或许需要更猛烈的药,或许需要某个契机,或许需要他亲手刺穿她的梦幻泡影。
但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放弃这条高效且回报丰厚的“捷径”。
想通了这一点,那点微弱的愧疚感迅速被更强大的目标感所覆盖。
然而,精神上的坚定,并不能立刻消除身体和心理上积累的疲惫。
与林清浅的这场“博弈”,看似他全程主导,实则也需要高度的情绪投入和精力掌控。
他需要放松,需要将那些无用的情绪暂时排空。
他没有犹豫,拿出手机,找到了Lily的号码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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