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野疯狂的声音,在死寂的魔域回荡。
江照星如遭雷击,娇躯僵直。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无法反驳。
不是因为她认同欧阳野的背叛。
而是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这番话,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刺穿了她身为皇室长公主的骄傲,露出了那血淋淋的,被刻意掩盖的真相。
为了长城,为了大局。
大泽王朝,究竟默许了多少罪恶?
牺牲了多少无辜?
这种冰冷的取舍,在高位者眼中是必要的“代价”。
可对于那些被牺牲掉的人来说,却是天塌地陷般的,不公。
看着江照星那瞬间苍白失血的脸,欧阳野的笑容愈发扭曲,愈发残忍。
“怎么?说不出话了?”
“长公主殿下,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审判我吗?”
“你……”
江照星气得娇躯剧颤,一股巨大的羞愧与无力感涌上心头,让她几欲窒息。
就在这时。
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仿佛有一股安宁的力量,瞬间抚平了她激荡的心神。
是萧衍。
他自始至终,神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静静地听着。
此刻,他缓缓向前踏出一步,将江照星完全挡在了身后。
他用那双淡漠到极致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陷入癫狂的男人。
“说完了吗?”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却掷地有声。
欧阳野看着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萧衍缓缓地自虚空中拔出了天眼神剑,剑锋斜指地面。
“我只告诉你两件事。”
“第一,你的仇恨,是你自己的事,与天下人无关。”
“第二,你将自己的痛苦,迁怒于亿万无辜生灵。”
萧衍的目光骤然变冷。
“你所谓的正义,只是你宣泄私愤的借口。”
“这样的你,与当年逼死你父母的阎罗谷,毫无区别。”
他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敲碎了欧阳野所有的悲情与借口!
欧阳野的脸色,瞬间狰狞如鬼!
“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大泽有罪!天道不公!我这么做,才是真正的替天行道!”
“是么。”
萧衍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点的弧度。
“既然你信天道。”
“那我便让你看看,你所谓的天道,在我的面前,究竟有多么无力。”
话音未落。
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下一瞬!
一道璀璨到无法形容的金色剑光,撕裂了魔域的黑暗。
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神曦,裹挟着净化世间一切罪孽的无上意志,直指欧阳野的咽喉!
剑光未至,那股至阳至刚的剑意,已让欧阳野这位第五境真人,神魂都为之冻结!
“好快的剑!”
欧阳野瞳孔缩成针尖,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手中的阎罗刀狂舞,横挡身前!
“阎罗鬼蜮!”
轰!
漆黑的魔气冲天而起,瞬间化作一方怨魂哀嚎的恐怖领域,将他牢牢护住!
领域之内,他便是唯一的主宰!
然而。
叮!
一声轻响,如同玉珠落盘。
萧衍那石破天惊的一剑,精准无比地,刺在了漆黑领域的壁障之上。
没有能量对冲的巨响。
没有法则碰撞的波澜。
在那金色剑尖触及之处,欧阳野引以为傲的“阎罗鬼蜮”。
就如同烈日下的薄冰,开始无声无息地……消融,分解,被从概念的根源上彻底抹去!
“噗——!”
领域被破,欧阳野如遭重击,一口心血狂喷而出!
他死死地盯着萧衍,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恐惧!
“你……你的剑……这不可能!!!”
他的领域,由一阶魔兵阎罗刀构筑,坚不可摧!
就算是第五境巅峰的强者,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将其“抹除”!
萧衍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攻势如同狂风暴雨!
刷!刷!刷!
万千道金色剑光,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从四面八方笼罩而下!
每一剑,都快到思维无法捕捉!
每一剑,都蕴含着太阳真火焚尽万物的霸道意志!
欧阳野被逼得节节败退,疯狂挥舞阎罗刀,状若疯魔!
锵!锵!锵!
每一次碰撞,他都感觉自己的神魂在被那金色的火焰灼烧,侵入他经脉的太阳真气,正在疯狂地焚毁他的生机!
短短十几个呼吸。
欧阳野已是强弩之末,浑身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剑痕!
“不!我不能输!”
“我的大恨未报!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欧阳野眼中闪过最后一抹疯狂的决绝,猛地喷出一口心头精血在阎罗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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