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苏擎从战神王府出来时,后背的冷汗还没干。
王爷最后那个“滚”字,杀气腾腾,余音绕梁,让他心有余悸。
他坐在回府的马车里,仔细复盘方才的经过。
王爷收了书,但似乎很不高兴?为什么?
难道是他背诵得不够流利?还是他理解不够深入,惹王爷嫌弃了?
苏擎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定然是他才疏学浅,未能领悟《男德经》的精髓,在王爷这等“此道高手”面前班门弄斧,反而惹了笑话!
“唉!”苏擎懊恼地一拍大腿,“还得潜心研读才是!”
于是,一回侯府,苏擎就钻进了书房,闭门谢客,发奋图强,一头扎进了那堆《男德经》、《夫纲精要》里,看得是如痴如醉,摇头晃脑。
消息不知怎么的,就漏了出去。
先是侯府的下人们私下议论:
“听说了吗?侯爷从王爷府上回来,就闭关读书了!”
“读什么书啊?”
“好像是什么……《男德经》?”
“男德?那是啥?”
“不知道啊,但好像是王爷推崇的!”
一传十,十传百,流言就像长了翅膀,飞遍了京城各大酒楼茶肆。
“号外号外!惊天大消息!战神王爷近日痴迷研究男德!”
“什么?!男德?王爷?你没搞错吧?”
“千真万确!安定侯亲自去王府送的书!侯爷回来就闭关苦读,说是要跟上王爷的步伐!”
“我的天爷!王爷不是沙场杀神吗?怎么研究起男德了?这画风不对啊!”
“诶!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是不是有人在朱雀大街看见王爷……呃,行为艺术?”
“还有昨天!在南街!王爷是不是当众……舒展了一下筋骨?”
“难道……那不是发疯,而是在修炼某种高深的男德功法?!”
民众的想象力是无穷的。结合之前那两次冲击性极强的场面,再加上如今“王爷推崇男德”的传言,所有人都在疯狂脑补!
“原来如此!王爷是在以身作则,践行男德啊!”
“虽然方式独特了些,但这份追求自我修养的心,令人敬佩!”
“怪不得王爷多年来不近女色,原来是守男德啊!”
舆论的风向瞬间变了。
从“王爷是不是疯了”变成了“王爷境界高深,我等凡人看不懂”。
从“当街出丑”变成了“不拘小节,真性情”。
甚至开始有文人墨客写诗称赞王爷“勇猛不失仁德,刚毅亦怀柔肠”。
说书先生们连夜编出新段子——《战神王爷的男德修行之路》,场场爆满。
整个京城都在热议王爷的“转性”。
**战神王府内,气氛却愈发凝重。**
暗卫首领跪在地上,冷汗涔涔地汇报着市井间的流言。
“……百姓们皆言,王爷您……您是在修行那……那男德之道,乃、乃千古楷模……”暗卫首领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几乎要埋进地里。
萧玦坐在书案后,面沉如水,指节一下下敲着桌面,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暗卫的心脏上。
千古楷模?
修行男德?
他眼前又闪过那个女人狡黠的笑容和那本该死的《男德经》!
好!很好!
苏妙妙,你不仅自己搞事,还敢煽动舆论,把本王架在火上烤!
巨大的屈辱感和怒火在他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冲破那冰冷的表象。
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失控。否则就真的坐实了“发疯”的传言。
他强行压下所有情绪,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源头查清了吗?”
“暂、暂时还未最终确定……但流言最初,确实是从安定侯府的下人口中传出……”
安定侯府!又是安定侯府!
萧玦眸中寒光一闪。
“盯着侯府,特别是那个苏妙妙。她的一举一动,都给本王盯死了!”
“是!”
暗卫退下后,萧玦独自坐在书房里,只觉得那本被他扔进抽屉最底层的《男德经》像个烫手的山芋,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令人烦躁的气息。
他猛地拉开抽屉,拿出那本书,再次翻开。
【言行篇。君子当温良恭俭让,笑不露齿,怒不彰颜……】
看着这行字,再想到如今满城的流言,萧玦气得差点把书撕了。
温良恭俭让?他现在只想杀人!
怒不彰颜?他的怒火都快把房顶掀了!
他死死攥着书页,手背青筋暴起。
良久,他忽然冷笑一声。
苏妙妙,你不是想玩吗?
你不是想用这迂腐的条框来束缚本王、看本王笑话吗?
本王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而算计的光芒。
**侯府,锦兰苑。**
苏妙妙也听到了外面的流言,是从几个偷偷议论的丫鬟那里听来的。
她正趴在窗边吃葡萄,听到“王爷转性”、“男德楷模”这些词,惊得一颗葡萄直接噎在喉咙口,呛得她满脸通红,猛捶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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