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太庙广场的晨光已升至半空,却依旧驱散不了空气中的愤懑。台下百姓的呼喊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杀了奸贼”“还沈大人公道” 的吼声撞在汉白玉栏杆上,震得台案上的证据卷宗微微颤动。李嵩被禁军按在地上,玉扳指早已摔得粉碎,指节却仍死死抠着青砖缝里的草屑,像是要从泥土里抓出最后一丝生路。
“都住手!” 李嵩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李家乃天启百年世家!沈惊鸿你一个罪臣之女,凭什么判我死罪!我大哥还在西域,他会带骑兵回来救我的!到时候踏平天启,让你们都陪葬!”
这话像一颗火星掉进油锅,台下顿时骚动起来。几个混在百姓中的李家余党突然掏出藏在袖中的短刀,朝着审判台冲去:“救族长!杀了沈惊鸿!” 他们穿着粗布百姓服,却踩着西域羊皮靴,鞋底的风沙痕迹在青砖上留下浅浅的印子 —— 正是老秦昨晚叮嘱众人留意的 “细作标记”。
“保护三司大人!” 周平第一个反应过来,腰间长刀出鞘,寒光一闪就挡在沈惊鸿身前。他身后的赵武、钱勇、李力同时抽刀,三人呈 “品” 字形护住审判台,刀光与短刀碰撞的脆响在广场上炸开。赵武一刀挑飞一个余党的手腕,短刀 “当啷” 落地,他盯着对方胳膊上的狼形刺青,怒喝:“又是西域细作!当年在边关,你们杀我北营兄弟,今天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沈惊鸿握着尚方宝剑,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突然注意到太皇太后被押解的方向 —— 两个禁军士兵不知何时已被打晕,太皇太后正被一个蒙面人架着往广场后门退,那人手里的弯刀上,还沾着禁军的鲜血。“拦住他们!别让太皇太后跑了!” 沈惊鸿一声令下,手里的宝剑划破空气,精准地斩断了蒙面人的腰带,弯刀 “哐当” 掉在地上。
蒙面人慌了神,伸手就去抓太皇太后的胳膊,想把她当人质。却见一道瘦小的身影冲了过来,手里的铁钎直戳蒙面人膝盖 —— 是小虎!他胳膊上的纱布还渗着血,却咬着牙死死顶着铁钎,“你敢带坏女人跑!我爹说过,坏人就得受惩罚!” 老秦也紧随其后,手里的铁锤砸在蒙面人后背,蒙面人闷哼一声,瘫倒在地。
“把他们都绑了!” 沈惊鸿走上前,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太皇太后,她发髻上的赤金步摇早已摔断,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嘴角还沾着血,却仍瞪着沈惊鸿:“哀家是先帝遗孀,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景明帝要是敢杀我,就是不孝!”
“不孝?” 陈忠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举着从西苑搜出的铁盒,走到太皇太后面前,打开盒盖,里面的巫蛊名单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老奴这里有您亲手写的‘巫蛊名单’,废太子、沈大人的三个下属,都是您用蛊术害死的!您害死先帝的亲儿子,害死天启的忠良,还有脸说‘孝’?您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吗?”
太皇太后看着名单上自己的笔迹,脸色瞬间灰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李嵩、王彦、张鹤见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 —— 李嵩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却仍不肯认错;王彦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泥土往下淌,嘴里反复念着 “我错了”;张鹤则双手抱头,像个迷路的孩子,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三司判定:罪臣赵月娥、李嵩、王彦、张鹤通敌叛国、诬陷忠良、残害百姓,证据确凿,今日当场拿下,押赴天牢,待拟定判词后,择日公开处刑!” 大理寺卿高声宣布,惊堂木一拍,台案上的卷宗齐齐震动,像是在为十年沉冤鼓掌。
禁军上前,用浸了水的麻绳将四人五花大绑。麻绳勒进李嵩的手腕,他突然抬头,死死盯着沈惊鸿:“沈惊鸿,我李家不会就这么完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惊鸿握着尚方宝剑,剑尖指着地面,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你做鬼也不配见我父亲。你害死的矿工、百姓、忠良,他们的冤魂会盯着你,在地狱里等着你赎罪。” 她说完,对禁军挥了挥手,“押走!”
百姓们欢呼起来,声音响彻太庙广场。王二福激动得扔了手里的帕子,跟着人群往前涌:“抓得好!早就该抓了!沈将军为民除害,是天启的救星!” 卖菜的张婶也跟着喊:“杀了他们!为那些被害死的人报仇!” 人群跟着喊 “杀了他们”,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得广场上的树叶都簌簌落下。
沈惊鸿看着被押走的四人,心里却没有轻松 —— 她想起父亲当年被押赴刑场时的场景,也是这样的人群,也是这样的呼喊,只是那时的百姓被蒙蔽,喊的是 “杀了通敌贼”。如今真相大白,父亲的冤屈终于要洗清,可那些死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小姐,您别太难过。” 陈忠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沈大人在天有灵,看到您为他报仇,看到凶徒落网,肯定会很欣慰。老奴刚才好像看到沈大人的牌位在发光,像是在跟您说‘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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