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早朝钟鼓声撞在太和殿的金砖上,震得殿内悬着的 “正大光明” 匾额微微颤动。景明帝坐在龙椅上,脸色比往日更沉,龙案上堆着三叠厚厚的卷宗 —— 最上面是西域密信的抄本,中间是巫蛊道具的勘验记录,最下面压着的,是沈毅当年未呈出的那封血字奏折,边角被景明帝反复摩挲得发毛。
“带罪臣赵月娥(太皇太后)、李嵩、王彦、张鹤上殿!” 太监的唱喏声刺破殿内的寂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殿外传来铁链拖地的 “哗啦” 声,太皇太后穿着洗得发白的素色囚服,发髻用粗麻绳束着,却依旧挺直脊背,被两名禁军架着走进来。她的目光扫过殿内百官,最后落在沈惊鸿身上,眼底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针,几乎要扎进人心里。
“哀家乃天启太皇太后,你们竟敢对哀家动刑?” 太皇太后甩开禁军的手,踉跄着扑到丹陛之下,双手扣着金砖,“景明帝!你忘了是谁当年帮你稳住朝局?是谁帮你挡下世家的发难?你现在竟纵容一个沈家余孽,对哀家如此无礼!”
百官们窃窃私语,几个曾依附过太皇太后的老臣微微动容,却在看到景明帝冷厉的眼神后,又低下头去。沈惊鸿往前一步,绯色统领官服在晨光下泛着肃杀的光,她双手捧着一本账册,声音清亮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太皇太后,您口口声声说‘无礼’,却忘了您私通西域、用巫蛊害废太子、诬陷沈毅大人的罪行。今日朝堂之上,臣便一一揭穿您的谎言,让陛下和百官看看,您所谓的‘护天启’,究竟是何等肮脏的私欲!”
“你胡说!” 太皇太后猛地抬头,赤金步摇的残片还插在发髻上,随着她的动作晃出冷光,“沈毅通敌叛国,是先帝亲判的罪!废太子是急病去世,与哀家无关!你拿不出证据,就是诬陷皇室,罪该万死!”
“证据?臣当然有!” 沈惊鸿示意林墨呈上第一个乌木托盘 —— 里面是从西苑搜出的密信,信封上 “太皇亲启” 的印章还清晰可见。她抽出信纸,念道:“‘阿古拉首领亲鉴:巫蛊虫卵已交由张家保管,待三皇子登基,便以虫卵污染天启水源,引西域骑兵入城,共分天启疆土……’太皇太后,这封信是您亲笔所写,笔迹与您当年批阅的宫折分毫不差,您还想狡辩吗?”
太皇太后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却依旧嘴硬:“这是伪造的!是沈惊鸿你找人模仿哀家的笔迹写的!先帝当年待你沈家不薄,你竟敢如此污蔑皇室!”
“污蔑?” 沈惊鸿又让林墨呈上第二个托盘 —— 里面是一尊缩小版的巫蛊木偶,胸口贴着 “沈毅” 的名字,针孔里的黑血还未干涸。“这是臣昨日从西苑偏殿的地砖下搜出的,木偶身上的麻绳,与当年父亲棺木上绑着的麻绳一模一样。陈忠叔,您还记得当年的事,对吗?”
陈忠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出列,老泪纵横:“老奴记得!当年沈大人遇害后,老奴去收尸,看到棺木上绑着这种西域麻绳,还以为是巧合,直到今天看到这木偶,才知道是太皇太后早就用巫蛊诅咒沈大人!老奴还在木偶的夹层里,找到了这张纸条!” 他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李广的笔迹:“奉太皇令,以巫蛊咒沈毅,事成后赏黄金百两。”
百官哗然,户部尚书出列,躬身道:“陛下!臣当年曾见过李广的笔迹,这纸条确实是他所写!李广乃太皇太后亲信,若不是太皇太后指使,他怎敢用巫蛊诅咒朝廷命官!”
“臣附议!” 刑部尚书也站出来,“臣已查验过那尊木偶,针孔里的黑血含有‘醉魂香’剧毒,与废太子当年的尸检记录一致!太皇太后说废太子是急病去世,纯属谎言!”
太皇太后看着百官倒戈,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却突然转向被押在一旁的张鹤,嘶吼道:“是你!是你把密信和木偶交给沈惊鸿的!你为了活命,勾结外人陷害哀家!”
张鹤被她突如其来的指控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陛下!臣冤枉!是太皇太后逼臣保管虫卵,逼臣洗钱!臣这里有太皇太后当年给臣的令牌,上面还有她的指纹!”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令牌,递给禁军,“这令牌是太皇太后用来调遣张家私兵的,臣要是敢不从,她就杀了臣的妻儿!”
禁军将令牌呈给景明帝,景明帝仔细查看后,怒拍龙案:“赵月娥!令牌上的指纹与你昨日按的供词指纹完全一致!你还想狡辩吗?你所谓的‘护天启’,就是用百姓的命、用忠良的命,换你和西域的权力!”
太皇太后的防线彻底崩溃,却仍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 她突然朝着殿外喊:“刘嬷嬷!你快出来作证!是沈惊鸿逼你的,对不对?”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刘嬷嬷被押着走进来,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未消的巴掌印。她看到太皇太后,眼神里满是恐惧,却还是跪倒在地:“陛下!老奴认罪!是太皇太后让老奴给西域使者传递消息,让老奴在天牢里给三皇子送密信,策划劫狱叛乱!太皇太后还说,要是事情败露,就让老奴顶罪,杀老奴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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