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深夜,天牢深处的潮湿霉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顺着石阶往上飘。沈惊鸿提着一盏铜灯,脚步轻缓地走在牢房通道里,铜灯的光晕在石墙上晃出细碎的影子,映着她玄色披风下摆沾着的草屑 —— 那是傍晚在西山营地设局时蹭上的,此刻还没来得及清理。
“小姐,林岳被关在最里面的‘死牢’,门口派了十名精锐卫兵,都是萧王爷挑选的亲信,您放心。” 林墨跟在身后,声音压得极低,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眼神警惕地扫过两侧的牢房 —— 里面关押的世家残余听到脚步声,纷纷贴在铁栏上,发出 “嗬嗬” 的怪声,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只是刚才巡逻卫兵来报,天牢西侧的排水沟有异动,像是有人在外面撬动石板,怕是什么人想来救林岳,或者…… 灭口。”
沈惊鸿停下脚步,铜灯的光落在排水沟的铁栅上 —— 铁栅上的铁锈有新的划痕,边缘还沾着一点西域特有的砂土,和之前从昭武镖局搜出的砂土一模一样。她指尖轻轻拂过划痕,冰凉的触感里带着一丝尖锐的金属碎屑:“不是救他,是灭口。林岳知道太多西域和世家的秘密,太皇太后的残余势力,或者西域阿古拉部落,绝不会让他活着开口。”
话音刚落,天牢外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 “铮” 鸣!沈惊鸿眼神一凛,提着铜灯快步往死牢方向跑:“快!去看看!”
死牢门口的卫兵已经和三名黑衣人打了起来。黑衣人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握着西域特有的弯刀 —— 刀身弯曲如新月,刀柄上刻着狼形标记,正是阿古拉部落的象征。一名卫兵的胳膊被弯刀划开,鲜血瞬间染红了甲胄,却依旧死死挡住牢门,不让黑衣人靠近。
“保护林岳!别让他们靠近牢房!” 萧玦的声音从通道尽头传来,他提着长枪,身后跟着二十名禁军,快步冲了过来。长枪横扫,瞬间挑飞一名黑衣人的弯刀,反手刺穿对方的肩膀,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沈惊鸿也拔出尚方宝剑,剑鞘撞在石墙上,发出 “当” 的脆响。她瞄准一名想撬牢门的黑衣人,剑锋直刺对方后腰,黑衣人慌忙转身格挡,却被沈惊鸿的剑气逼得连连后退,脚下一滑,摔在石阶上。林墨趁机冲上去,用匕首抵住黑衣人的喉咙,将人按在地上。
最后一名黑衣人见势不妙,想从排水沟逃跑,却被禁军的弩箭射中膝盖,“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很快被制服。整个打斗不过半柱香时间,天牢通道里却已经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受伤的卫兵被抬下去包扎,三名黑衣人被铁链捆住,跪在死牢门口,头被按得低低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把他们的面罩摘了。” 沈惊鸿收剑入鞘,铜灯的光落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脸上 ——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约莫二十岁,额角有一道新鲜的刀疤,眼神里满是恐惧,却还强撑着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另外两名黑衣人也被摘下面罩,一个是中年男人,脸上刻着阿古拉部落的狼形刺青,另一个是女人,手指关节处有厚厚的老茧,像是常年握刀的痕迹。萧玦走到中年男人面前,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说!你们是谁派来的?是西域阿古拉部落,还是太皇太后的残余势力?目的是什么?”
中年男人疼得额头冒汗,却冷笑一声:“我们是阿古拉部落的勇士,要杀林岳这个叛徒!他答应帮我们打开天启城门,却被你们抓住,留着他只会泄露部落的计划,不如杀了干净!”
“叛徒?” 沈惊鸿蹲下身,看着中年男人的眼睛,“林岳是太皇太后的侄子,帮你们勾结世家、私运军械,怎么就成了叛徒?你们真正的目的,是怕他招出西域使者的行踪,还有你们和世家残余的联系,对不对?”
中年男人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嘴硬:“我不知道什么使者!我们只是奉命杀林岳,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惊鸿站起身,看向那名年轻的黑衣人 —— 他的手指一直在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荷包,荷包上绣着一朵小小的雏菊,像是中原女子的手艺。沈惊鸿走过去,轻轻提起荷包,声音放柔:“这个荷包,是你家人绣的吧?雏菊,象征‘平安归来’,对不对?你这么年轻,应该还没成家,是为了保护家人,才替阿古拉部落做事的?”
年轻黑衣人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你…… 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 沈惊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他面前 —— 那是孙福妻儿的画像,是林墨昨天画的,“这个人叫孙福,之前也是帮世家做事,被胁迫着反水,后来我们救了他的家人,他现在已经改邪归正,在昭镜司帮忙整理案宗。你看,只要你说出真相,我们不仅不会伤害你,还能帮你找到家人,让你们团聚。”
年轻黑衣人的眼泪掉了下来,肩膀抖得更厉害了:“我…… 我叫阿木,是西域汉人,我爹娘被阿古拉部落的人抓了,他们说我要是不帮他们杀林岳,就杀了我爹娘…… 我没办法,我只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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